秦時明月，漢時關 - 第三十七章：他養的玫瑰

銀白旗袍上翠綠絲線繡製的綠葉將腰間的幾朵水粉月季襯得越發嬌嫩，掛在右胸鈕扣上的豇豆白玉流蘇隨著郭陶陶向前張望而往前傾去。纖纖玉手將披散腦後的長髮捲在頭頂，又從首飾盒中取出珍珠髮箍夾在耳後，再自雙耳後勾出一縷青絲。

「小姐今日是要去菀青軒嗎？」張美寧替郭陶陶從衣櫃取出墨綠色針織外套。

「是呀。」郭陶陶戴上一副銀鏈珍珠耳環。

「少爺這幾日在家，小姐都兩三日沒去找秦先生了。」張美寧說。

「沒事，他不會生氣的。」郭陶陶穿上墨綠色針織外套。

「為何？」張美寧記得秦懿晟脾氣擰得很。

「因為呀……」郭陶陶笑了笑，「這是秘密。」

「好吧。」張美寧笑著點頭。

郭陶陶拎著包和張美寧道別後，便坐上車讓司機開到胡同口，因為她有東西要交給趙慧娘。

「慧娘姐，是我，陶陶。」郭陶陶敲了敲趙慧娘的房門。

趙慧娘對於許懿祥死在郭致遠槍下一事耿耿於懷，但她知道郭致遠不等於郭陶陶，所以她也很努力地將郭陶陶與她兄長區分開。

「什麼事。」趙慧娘打開房門。

郭陶陶見趙慧娘不似之前那般冷漠，便笑著將手上的東西遞給她：「這些都是給你的。」

「我……」趙慧娘擺手拒絕，連連往後退了幾步，「郭姑娘不必如此。」

「彧潔，來。」郭陶陶招來站在趙慧娘身後的許彧潔，將手上兩包東西給他。

「豆豆，快還給姐姐。」趙慧娘想彎下身拿走許彧潔手上的東西，隆起的肚子卻使她動作變得笨拙。

郭陶陶推開許彧潔遞上來的手，對趙慧娘說：「慧娘姐，這是我給寶寶的禮物，你可不能替她拒絕。」

「這……」趙慧娘一時語塞。

「慧娘姐，我能摸摸她嗎？」郭陶陶彎下身望著趙慧娘越發圓滾的肚皮。

趙慧娘本想拒絕，可話到嘴邊又變成「可以」。

郭陶陶伸手摸了摸趙慧娘的肚子，開心地笑了。

「軟軟的……圓圓的……」郭陶陶換了隻手，又摸了摸趙慧娘的肚皮。

「是啊……已經五個多月了。」趙慧娘點點頭。

「她剛剛動了！」郭陶陶緊張地將手縮回。

「她可比豆豆好動多了。」趙慧娘笑著摸了摸肚子。

郭陶陶望了眼站在一旁的許彧潔，笑著說：「寶寶乖，豆豆也很乖。」

「懿晟。」趙慧娘說。

郭陶陶聽見「懿晟」兩個字，立馬轉過身，只見秦懿晟正站在房門外，紙扇搖曳。

「郭姑娘來做什麼？」秦懿晟往前走了幾步。

「我來看看慧娘姐。」郭陶陶笑著走到他跟前。

「你既已瞧見，便走吧。」秦懿晟不去望她。

郭陶陶歎了口氣，歪著頭問：「還在生氣？」

「沒有。」秦懿晟望著庭院的門說。

「那為什麼不望著我？」郭陶陶問。

「門在那，自己走吧。」秦懿晟轉身望著墻發呆。

「還不如喝醉呢……」郭陶陶對著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你說什麼？」秦懿晟側頭望身後的人

「沒什麼……那既然你如此討厭我，我走便是了。」郭陶陶低下頭說。

秦懿晟背對著她點點頭。

郭陶陶轉身時瞧見他房裡養了一朵紅玫瑰，又多問了一句：「那……我真的走了，以後也不會再來了。」

秦懿晟依舊對著墻點頭。

「我真的走了……」郭陶陶轉過身，對趙慧娘和許彧潔揮手，「慧娘姐，豆豆，我先走了。」

趙慧娘輕聲與許彧潔嘀咕了幾句，許彧潔便跑到庭院外張望。

「娘，我瞧著郭姐姐低著頭用手揉眼，可能是沙子迷了眼吧！」許彧潔從庭院外跑到趙慧娘身旁。

「喲，郭姐姐走得可急？」趙慧娘問。

許彧潔朝趙慧娘眨眼道：「走得可急了，還差些撞到人呢！」

「算了，由得她吧，我們吃晚飯去。」趙慧娘牽著許彧潔走進廚房端出晚飯來。

「嫂子，我來吧。」秦懿晟急忙轉身走進廚房。

趙慧娘端出一碗麵，對許彧潔說：「你以後當了哥哥，可不許欺負妹妹。」

「那個……嫂子你們先吃，我去去就回。」秦懿晟替趙慧娘端另一碗麵後，拿著扇子便完庭院外走去。

秦懿晟著急地走出胡同口，卻沒有瞧見郭陶陶的身影，懊惱地站在原地皺眉望手中的扇子。

「懿晟。」

秦懿晟轉身望去，只見郭陶陶正笑著站在自己身後。

「你是在找我嗎？」郭陶陶走上前問。

「不是。」秦懿晟望著地上，不自覺打開扇子。

「我覺得……」郭陶陶笑了笑說，「還是喝醉的你比較好。」

「我……我那日可有說些什麼？」秦懿晟焦急地搖扇子。

郭陶陶轉轉眼珠，思索了一番，笑著說：「你那日同我說了許多秘密。」

「我……我都說了什麼？」秦懿晟眉頭微蹙，握緊手中的扇子。

「你說街口那酒館的酒比街尾那間好喝，你還說你最討厭吃芹菜……」郭陶陶望著天，想了想又說，「韭菜你也不喜歡。」

秦懿晟被郭陶陶逗笑了，他非法確定自己沒有說過這些話。

「你笑了！你笑了！」郭陶陶笑著靠近他一步。

「沒有。」秦懿晟抿著嘴，將笑容收起。

郭陶陶望著秦懿晟，忽然收起笑容，認真地說：「慧娘姐和我說了陳師傅和許師哥的事了。可是她似乎不想告訴我事情的緣由，我便沒有再追問下去了。」

秦懿晟聽完郭陶陶的話，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我明白失去親人一點兒也不好受。」郭陶陶望著他說。

秦懿晟望著手中的扇子，點點頭。

「所以你要振作，要照顧好慧娘姐和豆豆，懿朗和懿興也需要你照顧。」郭陶陶說。

「知道了。」秦懿晟點點頭。

郭陶陶想了想，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回菀青軒？」

「明日。」秦懿晟抬頭望向她的眼睛。

「這便乖了。」郭陶陶笑著點頭。

鸚藍的天空下，她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他沒有驚訝，也沒有生氣，因為他默許了，只有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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