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機會就損他、體型與膽量成反比、意外地很纖細敏感、在奇怪的地方有自己的堅持。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REkPHFBDR
以上是昊言對鹿男的印象。算不上是稱讚,老實說在關鍵時刻他也無法放心依賴對方。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1Z5WXF4Po
而此刻,他明明遠比昊言不安害怕,鹿男卻還是選擇挺身護在昊言身前。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Q293JzM40
「把我們困在這裡,你們到底想做什麼!」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07O4m5q4I
有如投入浩瀚海洋的小石,鹿男喊聲很快就被甕子們傳唱的旋律淹沒。應該是曇本體的男人不動聲色地與菫遙望著此處,無法確定是否有聽見問話。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fFrzLiKV2
昊言將視線從鹿男背脊豎起的毛茸中移開,正想上前兩步接著質問,鹿男先一步伸出左臂,強橫擋住青年前進。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P8BkhksP7
「沒有戰力就別添亂!」鹿男一改先前嘻皮笑臉,赤紅眼瞳中盈滿嚴肅,使昊言在其凶惡眼神威嚇下不得不後退了一步。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yTM7ofC3k
「你們聽見了嗎!試圖利用彼異擾亂源界、殺害彼世的人類都是不被允許的!」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QAB12M91w
鹿男鬆開緊握燈柄的手指,從掌心穿出的枝條便順應其主心意產生變化。金色籠身在縮小途中被細枝包覆,溫柔地托上頂端。燈柄碰到地面前便停止成長,焰光纏繞於杖身,有如盤踞靈活的炎蛇。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fmrFjJNOM
不一會兒時間,引路燈便化為杖。隨著敲擊地面的悶聲響起,試圖包覆兩人的瘴氣便被星火燒毀。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GF9eIUFtI
原本以為單方面喊話還會繼續,曇卻忽然咯咯笑出聲。在他身側的菫同樣附和著,連帶感染所有甕子們從高歌轉為毫無感情、宛如機械般的制式發聲。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ZyMTN9qa6
「你傷害了甕子,那位大人不會原諒你。」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6pc4ufeqX
曇有如操偶師,所有的甕子都聽其號令。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引著身後大樹的型態。他張口發出的聲音不單只有自己,而是所有甕子共同發聲,是被牽引的大合奏。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ju11MdUPp
「引路人的燈火是生命之火,是你的靈魂。」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Fn9MmoEgi
「這正是甕子所缺之物。」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bV0tmkevP
「我不需要守門人,死吧。」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rCEq0QBjw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昊言被多重回音的話語干擾得頭暈目眩時,試圖竄到身旁的某物便被火焰燒出個大洞。燒剩部位「啪」地砸上地面,那是宛如小蟲般扭動的帶刺藤蔓。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3EVeHHAXE
甕子們背後木架隨著突然肥大的藤蔓應聲斷裂,張牙舞爪的藤蔓開始向外擴展,映照在地面的巨大影子像極展開雙翼的天使。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VyhSkbciy
然而它所帶來的不是祥和,而是充滿殺戮氣息的惡意。朝兩人鋪天蓋地襲來的攻擊,夾雜著不容忽視的氣勢。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3a94a3MR5
前方有鹿男以燈火為引釋放的大範圍法術抵擋,後方試圖偷襲的少數藤蔓則被昊言以隨身攜帶的短劍斬下。大多數攻擊都指向鹿男,在曇眼中,昊言似乎不是棘手到需要立即肅清的對象,對他的攻擊頻率明顯降低許多。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jTgfxrOKg
不論斬斷多少次藤蔓仍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地襲來,被鹿男焚燒的灰燼將兩人腳邊地面染得一片灰黑。接連放出法術的鹿男不免感到有些吃力,更何況他還得不時注意身後的昊言是否安全。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nJGCi99an
不想辦法阻止曇,只會是無窮無盡的消耗戰。昊言飛快思考的腦海中閃過數個戰略,但目前能越過藤蔓、毫髮無傷接近的方法可說半個都沒有。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hH5YfyW2v
「得先讓藤蔓停下來,你有辦法瞄準那些甕子嗎!」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GvMhAYcYZ
再一次將越過自己肩頭、直指鹿男後頸的藤蔓斬斷,趁著下一次攻擊到來前的空檔,昊言朝著鹿男大喊道。而後者二話不說,立即將火花往離兩人最近的甕子拋去,轟然巨響後熊熊燃起的爆炎與溫度幾乎使人睜不開眼。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o9spttCKX
藤蔓吃痛般的大力揮舞著,在焚燒中痛苦掙扎,最後隨著損毀的甕子停止動作。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p6ZOODz0k
「很好、這有用!你們通通接招吧!」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1VHVjDpLb
隨著鹿男興奮的吼聲響起,接連又傳來遠近不同的數次爆炸饗宴。昊言被亮光灼成視野全白的眼睛恐怕暫時無用武之地,於是他乾脆收回短劍並摀住耳朵蹲下,等待鹿男的壯烈轟炸結束。
藤蔓摩擦地面的聲音漸緩,空氣瀰漫硝煙,等待週遭噪音降低到足以使昊言鬆手的時間十分漫長。話雖如此,實際上大約僅過了三、五分鐘?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jfF2Vvp7u
昊言鬆手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鹿男正拎著他後頸的衣領拔腿狂奔──他必須用手稍微拉開幾乎要把自己勒到窒息的領口,以免意外喪命。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vlTfcLdc6
地上四處散落著無五官的光滑頭顱,妄梅、灰燼、寶石,以及大量的泥土全部混雜在一起,分不清彼此。鹿男每次跳躍都與曇所在的中心拉近距離,途中顛簸幾乎要讓昊言吐了出來。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hi8kqKua3
「⋯⋯你就不能把我放到背上之類的嗎?」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9Lb4xO8Re
落腳在失去根源並因此死亡的枯萎藤蔓山上,看著昊言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揉搓著紅腫喉嚨的鹿男臉上絲毫沒有半分愧疚。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2TJkUm2zu
「什麼、難道你覺得我是坐騎嗎?有夠失禮!」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pudYUVA7H
不等昊言回話,鹿男轉向不曉得正喃喃自語什麼的曇,將手中的杖尖直指對方。飄盪在四處的綠色火焰一頓、隨即受到牽引般爭先恐後地集中於杖尖中心,合成一道刺目的星狀光芒。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pfak6OI36
「不!」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aG4raGj56
才不過一眨眼時間,那道光便迅雷不及掩耳地射穿了堇的甕身。在少女錯愕表情及曇的大吼下,堇的頭顱摔下地面,順著傾斜坡道滾到了距離兩人不遠的空地,與其他甕子們落得相同下場。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oY9kqiM4W
而曇那具如孩童般的代行人偶也因爆炸衝擊,彈飛數尺後狠狠撞上其中一個甕子,看似堅固的兩者互相撞個粉碎。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9w9OFK4bM
此時,本就被鹿男轟得參差不齊的甕樹開始逐步崩解。登時間甕身摔落地面的爆裂聲不絕於耳,縈繞在兩人身側的花香也愈發濃郁。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6DbX8VhG9
結束了嗎?意外順利的發展讓昊言略感錯愕。在鬆口氣之餘,一股不祥預感卻在心底悄悄竄動。如果他猜得沒錯,曇與堇不過都是潛藏其後的彼異之棋。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eZZJlrynn
雖然兩人曾試圖用自己的方式使彼異復甦,如今身為關鍵之一的堇已被打碎,理論上只要逮捕曇應該就可以平安落幕了。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C6UvBHIne
「看到了吧!不用你出手我就可以解決這件事!」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QBTLedtuq
「真棒,好厲害,簡直是爆破天才。」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cVPpJMIBg
鹿男的喜悅明顯流露在臉上,若非情況不允許,恐怕下一秒就會看見他歡欣鼓舞的唱起歌來。昊言隨口敷衍了幾句稱讚,跟在鹿男身後一起走向連滾帶爬到堇身邊的曇。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h5utbkCQl
盲眼的曇趴伏在地,狼狽地四處摸索後抱起堇、或著該說曾經為堇的無面人頭。他臉部上半的細枝此刻已滿佈全臉,即使近看也無法解讀其表情。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P9YJz66bX
在離曇僅有五步之遙的地方,鹿男突然停下腳步。昊言困惑地瞧了對方一眼,逕自向前繼續前進。才剛踏前一步,不知從何而生的藤蔓便迅速地捆住他的四肢。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s41VhT3Zk
藤蔓擁有遠超過植物應有的強勁與力道,它們束縛並迫使昊言跪下,使他的視線與曇被枯花取代的眼窩對上。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WSinFw6IN
「那位大人不會原諒傷害甕子的人⋯⋯她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她也渴望著我們!」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fDgRN3xOj
曇的聲音就近在咫尺,卻不似眼前男人發出的聲音。不久前被鹿男轟爛的甕子們果然又開始逐漸聚攏,但與先前所見的不同,它們這次全往曇身側集中,形成遠比先前所見都還要繁複的甕子正逐漸形成。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3S8ksifhx
綑綁並幾乎要將四肢崩斷的力道很強,昊言無法靠一己之力掙脫。他正打算開口向鹿男尋求幫助,回頭瞥見的景象卻使他為之一愣——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zZQ6Wp1Yn
鹿男的頭無力地低垂至胸前,四隻鹿腿早已癱軟跪地。從他身上長出的妄梅正貪婪地吸取其生命,自手、腹部、背脊中穿刺而出。此時鹿男不再是他,反倒更像是有著他外貌的植株容器。
妄梅已經抽高到超過他的雙角頂端,而鹿男壯碩身體被侵蝕得幾乎沒有完好處,接觸地面的軀體甚至開始生根。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1Fbiv2RcS
「鹿男!喂!你聽得見嗎!」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X0s69LSQF
這模樣感覺已凶多吉少。新長出的妄梅將前一批細枝覆蓋,整體幾乎已成林,已經看不見鹿男原本的樣子。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EpY46K20v
昊言並沒有太多時間能繼續思考,與此同時曇身邊的某物已重新匯集成型。在曇手中的頭顱被放上新生成的甕口中央,竟又恢復堇的外貌,重獲新生的她發出的笑聲令昊言背脊一片寒涼。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g2DeLbwin
「哈、哈哈⋯⋯那麼就開始吧。」曇手捧著原先屬於鹿男的火焰,雙手正因止不住的喜悅痙攣著。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4BaoV3j95
「為了我們。為了那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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