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對張元柱嘅認識，佢唔會就咁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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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根洙在電話另一邊如此說道，不過河效政依舊泰然自若，他也了解張元柱，知道那位足總主席是什麼類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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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佢仲有咩後著？」河效政說道。「而家睇個款，全北FC似要輸埋啦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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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張元柱想搵人喺呢場廢咗余仁海隻左腳，佢啱先嘅行為其實係畀埋理由人哋。」池根洙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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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重新開始，全北眾將除隊長朴佑外，看起來都已沒什麼戰意，連球迷試圖發出那苟延殘喘的打氣聲，也輕易被情緒高漲的主隊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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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效政快速地在腦海裡作了些設想，確實剛才余仁海的舉動不太明智，或會成為有心人的話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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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比我更熟悉呢啲勾心鬥角嘅把戲，作為一個身經百戰嘅退役球員，我可以同你講要收其他球員嘅山，其實比你想像中容易。」池根洙說道。「你早一步先發制人，最起碼可以令張元柱事後少一個推卸嘅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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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效政重整坐姿，更準確來說是重整眼前的事件與思緒。「唔使咁急住，睇定啲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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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根洙悄悄地嘆了口氣，其實不管消息真偽，最合理的做法應是指示教頭盡快把余仁海換走，這樣的要求相信不會有任何教練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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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河效政沒有這麼做，不是他想不到，而是在等待張元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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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烏鴉他媽的都一樣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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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仲昊仍未找到那種異樣的氣氛來自何處，但他知道一切仍未消弭，只是隨著入球而隱藏在這即將勝利的氣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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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咩？個樣奇奇怪怪咁。」盧丙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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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諗緊有無啲咩......睇漏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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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呢個鐘數......」盧丙碩朝場上很快地掃視了一眼。「照計再有咩都只係鬥志上嘅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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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仲昊將視線來來回回地在不同球員之間停留，甚至冒出少許懷疑自己球員的念頭，開始留意場邊有沒有人拉帽、摸鼻之類，但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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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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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邊傳失咗，首爾可以嚟個反擊喎，傳去左路畀余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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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奉相慶早已疊瓦壓前，旁述話音未落，余仁海未理會中路有人趕至便往左路大力一推，顯然想憑速度擺脫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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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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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姜仲昊立刻明白是什麼了。他微微睜大雙眼並從教練席站起，只見從中場截擊的全北右中場裴賢洙，輕輕跳起向余仁海方向飛鏟，右腳鞋底直往余仁海的左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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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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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揚的碎草之下，余仁海被強行鏟跌，旁邊的主場球迷隨即起鬨，指著作出粗野攔截的裴賢洙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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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下應該......球證直接出示紅牌！裴賢洙都無投訴啦，耷低頭行向更衣室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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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仁海睇落好痛苦咁，軍醫即刻入場。姜仲昊都好擔心，嗯……臨完場遇到咁嘅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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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沒有播放慢鏡，但電視重播能看到裴賢洙清脆而精準地用鞋底飛鏟到余仁海的左膝內側，加上衝刺的衝擊力，這一下恐怕會形成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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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絡不上張元柱的趙英錫在包廂內拍著手，這場結束後肯定會有中立球迷指責全北FC輸波輸品，但人總是善忘的，結果才是一切。若能令余仁海收咧，也算是首爾鐵塔的一大損失，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打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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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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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掛掉電話的河效政在房間內抽起了雪茄，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做。他本不想犧牲掉余仁海，特別是現時勝利在望，今年有望擊敗全北FC奪聯賽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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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張元柱聯合趙英錫用這種方式來打壓，他又有點想用球場外的方式將那些人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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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點解落呢啲指令嘅人係作為『外人』嘅張元柱，而唔係身為球會會長嘅趙英錫？」河效政的私人律師看著電視螢幕，有點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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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啲咁有利益關係嘅事件，要查一定會先查趙英錫。」河效政答道。「始終球員要做呢啲嘢，一定係本身收咗錢，出手嘅人愈同球會無關就愈好，表面上道理係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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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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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柱呢隻老狐狸，無人知佢諗緊乜，」河效政說道。「如果佢嘅部署係會俾池根洙呢種商戰新丁估到，咁佢就唔會坐呢個位咁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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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更恰巧的是余仁海剛才那次慶祝，可被視作是對韓國整個國家的挑釁，始終韓國是個民族意識極強的國家，因此裴賢洙賽後大可用這作為失去理智的理由云云，讓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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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全數首爾球迷都憂心忡忡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余仁海，在觀眾席高唱他的名字打氣。姜仲昊不安地坐在場邊，但同時專心地看著他與隊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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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十嘅話有幾痛？」軍醫小心翼翼地用手扶著余仁海的左膝，低聲問道。可余仁海沒有回答，僅露出痛苦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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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心道可能是球場過於嘈吵，在他耳邊再大聲問了一次，但余仁海依然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繼續用痛苦的表情說了一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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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似乎明白了什麼，稍微用力地手指按壓余仁海的左膝數下後，便從醫療箱拿出止痛噴霧等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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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李景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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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仲昊輕輕地拍了拍身邊的盧丙碩，而這時余仁海也在軍醫的攙扶下，一拐一拐地離場回去更衣室，全場球迷也都站立為他送上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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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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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英錫心頭一沉，很快便明白余仁海根本沒事，現在被換走只是順勢離場——他也完成了今場所有要完成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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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又把手邊的玻璃杯猛力擲到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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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完場哨聲響起，蕭智堯帶著笑意將直播關掉。他太了解余仁海了，首先是那半桶水的演技，然後如果對手瞄準的是他左腳，那十有八九都不會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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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那十多二十年裡，他見過好友與太多人有身體碰撞，包括腳撞腳、對方不收腳大力踢在余仁海的左腳上等等，結果幾乎都是對方受傷，老魚每次都是毫髮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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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今次是由職業球員出手，而且還是這麼兇狠的飛鏟，事情程度完全不同，但看到余仁海倒地後的反應和表情，蕭智堯便知道他肯定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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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他更在意的是這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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