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 - 二十六、

「你點睇理善對良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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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單獨練習罰球的司徒俊緯朝旁邊的蔡與榮看去，思索半秒，卻沒有回答便繼續起腳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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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球的力度稍嫌不足，但角度很刁鑽地飛向遠柱彎入，考慮到只有十二歲，這是一次很完美的射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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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唔知良橋咩水準，但……」司徒俊緯木無表情地低頭用腳底將另一個皮球搓到右邊，準備著下一次射門。「如果蕭智堯喺深水埗輸畀其他隊嘅話，我一定會燒咗理善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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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與榮哈哈大笑了起來，夕陽下，司徒俊緯再一次起腳，球的角度與上一次幾乎同出一轍地飛入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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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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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到達五十八分鐘，考慮到下半場沒有出現過什麼狀況，補時可能只有兩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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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橋將對決地點孤立得十分出色，伍思明若在這裡乾脆俐落地把安子釗過掉，殺進禁區基本上就是很局部的二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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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向名想靠近協防的話，中間的程至恆只要站前一點便是直接面對龍門的大空位，而家這個距離下要傳到位並不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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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到伍思明整個人正高度集中，而側著身防守的安子釗亦全神貫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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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扮，真係全身上下都係破綻……”伍思明連假動作也沒有做，只是把球往左邊拉了一下，已能看見安子釗的腳步跟重心都紊亂了起來，全身的動作也十分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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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還在調整回來的時候，伍思明突然假身加速直接將其甩到身後，安子釗反應不及，回頭追時已被他領先兩三個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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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上次一樣，伍思明只思考了一下接著該怎麼做，就那麼半秒左右的時間，安子釗就已經貼到自己眼前了，就像一塊怎麼撕也撕不開的膠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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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撚線……”伍思明護好皮球，在禁區線進一點的位置再度靜止下來，隨即又是兩下漂亮的插花，漂亮地騙過安子釗推落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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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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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大家都在留心地看戲的同時，程至恆從後衛的縫隙中跑出，舉手示意伍思明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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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伍思明右腳座地，左腳拉弓將球傳出去的那一剎那，視線右方一道黑影襲至，回過神來時，安子釗已正正地站在自己跟前，而皮球亦已被他伸腳破壞出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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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凱滔這下子算是看明白為什麼這個人會被派來單防伍思明，而剛才看防守站位也明白，為什麼這個球員一開始沒被派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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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張志庚饒有興趣地點了點頭。「呢個球員幾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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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未經雕琢，他日應該可成大器。」蔡與榮也點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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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開角球的王凱滔走近伍思明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大意是讓他先轉換一下角色，球隊仍有成功率更高的右路可以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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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有作為球隊王牌嘅自覺，但有時候你都可以選擇下相信隊友，今日我哋係嚟呢度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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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伍思明點頭應道，但能看到其臉上滿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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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係王牌，咁點解要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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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偉祥也是眉頭深鎖，手頭上可以打出的牌也基本打出了，只是沒想到對方陣中竟然有這樣的一名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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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最後一次角球，但良橋的中堅並沒有上來參與這次進攻，楊家瑜依然與右閘合作緊盯余仁海，左中堅也留在後方沒有上前；左右中場都緊貼在蕭智堯的身邊，盡可能阻止他有任何拿球的機會，良橋還是謹慎地防範著理善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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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要……做啲咩？”伍思明瞄了身邊的安子釗一眼，其實自己不擅長高空戰，也不擅長搶點入楔補射什麼的，但凡這種死球場面他可說是毫無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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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球斬出，但進攻人數不足的良橋沒有搶到有利位置，皮球被李向名頂走解圍，落到理善的左中場賴嘉豪腳下，只在禁區外沒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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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他控好球前一秒左右，蕭智堯便已率先起跑準備反擊，本應緊貼在自己身邊的兩名良橋球員都沒來得及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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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在快速搖頭觀察身邊環境準備去迎球的蕭智堯卻突然發現，本應在另一邊等待二次進攻的伍思明竟出現在自己身旁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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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上嚟！」伍思明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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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正急速趕來，在這裡接球後轉身的話，伍思明的位置大概會在自己與余仁海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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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嘅話可以直接過咗先！”那兩個人跟自己還算有一點點距離，把伍思明過掉後便能直接推進到對方的三閘線附近，到時再在那裡大做文章——蕭智堯腦海裡的路線圖已然設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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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雖然蕭智堯很自信地遞手開聲要球，賴嘉豪卻因為伍思明那記大喝而心有顧忌，竟把球直接傳給了右側的鍾偉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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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一傳把包括蕭智堯在內的四人都怔了一怔，鍾偉豪那裡確實更多空位，而且他前方幾乎是一大片無人的空間，只要伍思明不去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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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實蕭智堯！呢個由佢推！」在教練席的江偉祥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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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起步拔腿便跑，同時揮手示意鍾偉豪自己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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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要……做啲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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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領隊指示的伍思明也緊緊地跟著蕭智堯，所幸對手這名王牌速度並不快，即使比自己早一點起步但很快便已經追到，鍾偉豪也沒有乘著這個機會傳出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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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要……做啲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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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中場線沒幾步，左閘便已迎了上來擋住鍾偉豪的去路，在這裡他必須要傳球了，但他的選擇不多，其餘隊友都仍在身後，前方只有被盯得死死的兩名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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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蕭智堯做了一次漂亮的假跑迎球，直接把攔在自己與鍾偉豪之間的伍思明騙開，順利地拿到了皮球控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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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協防的兩名良橋中場亦已趕到，儼然一道三角形的包圍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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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要……做啲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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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隊友已經就位，伍思明放低重心側步靠近，一副隨時要出腳搶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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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光景，蔡與榮忽然覺得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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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循例地看了一眼確認遠處余仁海那裡的狀況，他很清楚這名老隊友是永遠擁抱左路隨時準備前插的類型，這種情況絕對不會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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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係奇蘭拿殊，呢個情境佢會點做呢？”蕭智堯輕輕把球撥向右邊少許，稍微防範從左後方而來的敵人。“搵條靚嘅路線斬畀老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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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喺呢個時候你唔係傳統嘅攻擊中場啦蕭智堯……”蔡與榮輕皺眉頭。“唔好畀一個出色嘅前鋒蒙蔽咗你嘅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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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蕭智堯曲膝向右作出一次迅速且逼真的假身，在伍思明往該方向稍移一步後馬上轉向推出，人與球都優雅地從兩名防守球員中間穿過。“如果自己明顯有信心嘅話，呢度就應該自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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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咗！」理善的後備席傳來一陣歡呼。「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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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皮球從自己腳邊溜走的伍思明暗叫不妙，王凱滔仍未來得及回防，此刻良橋的中後場完全處於中空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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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要……做啲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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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明大大地吸了口氣，拔足向著蕭智堯的方向狂奔，要是光比速度，這名大埔小子毫無疑問要出色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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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蕭智堯側眼朝身後瞄了一眼確認。此刻自己與禁區尚有一段距離，這番推進仍未能動搖對方三名後衛的盯防，表示他在這裡必須要再過對手一次才能延續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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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住後面啊！」王凱滔突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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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明聞聲稍微回頭看了一眼，驚見一個高大而木無表情的理善球員，正以奇怪的跑姿急速往他與蕭智堯的方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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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橋及觀戰的眾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為什麼擔任中堅的李向名會突然在這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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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截停到蕭智堯，佢只要拖延兩步就可以同呢個中堅形成二打一，後面嗰兩個仲未跟到……”想到這裡，眼看快要追到蕭智堯的伍思明咬了咬牙。“我應該要做嘅嘢……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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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閘線稍前的位置，伍思明直接從側後方飛鏟踢跌蕭智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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