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 - 三十九、

新妻祐泰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櫻井健時，他是群馬縣內某間一流高中的前鋒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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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跟意識都很好，就是體質上缺乏突出的地方，以外國人的角度來看是很典型的日本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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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翼嘅十號，係我哋嘅王牌小濱。」那高中教練向新妻說道，也能明顯看到他們大部分球員都傾向將球傳予小濱來尋找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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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嗰個十二號呢？」新妻盤起雙手，似乎對小濱不太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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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我哋嘅正選中鋒，技術好好，不過有啲......」教練說到這裡便停下，側頭露出無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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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他繼續說明，新妻便已看到櫻井頻繁地向隊友抱怨，但當中帶有一些合理的建議，而家當他犯錯時也會很老實地表示歉意，雖然他犯錯次數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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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得出佢同隊友關係麻麻。」新妻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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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好多球員都呻話同佢踢好辛苦，佢又未去到話係好惡，但佢對所有人包括自己嘅要求都好高，但足球呢項運動邊有可能完全唔犯錯？仲要只係一班高中生。」教練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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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場比賽他們以4-0大勝，櫻井與小濱同樣梅開二度，但隊友慶祝的氣氛大相逕庭，完場時其他人也大多圍在小濱身邊，誰更受隊友歡迎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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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因為即使已領先到3-0，他還是會皺起眉直接向隊友表達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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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小濱無乜興趣？」教練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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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翼鋒，特別係喺你麾下嘅呢個體系，佢有少少缺乏想像力。」新妻略帶歉意地拉了拉頭上的禮帽。「佢太在意其他人對自己嘅評價，甚至係想討好隊友，我認為佢唔改變呢一點嘅話，好難喺翼鋒呢個位上面有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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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係嘅，我都講過好多次，作為翼鋒佢要踢得更有侵略性。」他點著頭答道。「咁今次應該都無乜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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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唔完全係。」新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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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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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分鐘，主場作戰的群馬伊香保溫泉繼續領先大宮冰川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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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雙方在場上已逐漸踢成均勢，由伊藤與正鑄為主的中場組合，以整體肉搏戰搶贏不少球權，雙方下半場控球率大致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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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急！保持住呢個節奏！唔好畀對手輕易過半場！」伊藤指揮著中場線配合前場施壓，繼續在中場線附近形成主要收縮空間Mid-Bl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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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仔，有無嘢係我幫到你？」趁著出界的空隙，國分鄉一走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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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咪踢得好差？」蕭智堯微喘著氣，想了半秒後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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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得都幾緊要，」國分微笑著答道。「你有無留意到？班主場球迷下半場都無嗌過你個名咁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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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問題，我會試下調整下，唔該。」蕭智堯點點頭，同樣遞起手表示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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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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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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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皮球短期內不會來到附近後，蕭智堯閉上眼用數秒重整了一下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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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奇蘭拿殊的話，他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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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奧斯爾的話，他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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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老魚的話，他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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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魚的話，肯定會愈戰愈勇吧，因為他天生就是要成為主角的人，絕不容許自己失敗，時時刻刻都享受著蹂躪對手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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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韓國被對手、被足總針對，也能在該國最出色的右閘下帶領球隊取勝。他仍是那個我熟悉的余仁海，在足球路上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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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要追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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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冷靜下來，足球是需要思考的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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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大宮氣勢正盛，蕭智堯環視四周，嘗試找出對手中後場最脆弱一環，很快認定了左閘安田大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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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d-Block是一種風險不低的戰術安排，以大宮的平行4-4-2為例，四名中場會在中線一字排開，並盡量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後衛與前鋒也會以他們為主軸來決定防守位置——因此防線與門將之間會出現大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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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香保無速度型球員，所以本來對佢哋踢Mid-Block應該係最好選擇。」宮下說道。「推前防線嚟壓縮對手嘅組織空間，同時亦唔使太進取去高位逼搶而暴露太多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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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監督保守咗，應該係想用球隊最熟悉嘅方式嚟應戰。」新妻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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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速度，不代表不會出現防守缺口，剛才大宮左路便有一次因為左閘失位，而讓疊瓦上前的山口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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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跟國分打了個眼色，後者很快便心領神會，用傳球示意土井回撤，不用急著衝擊對方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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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同時，蕭智堯回頭朝櫻井與春日看了一眼，並輕輕點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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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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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半信半疑地與春日交換眼神，後者看起來似乎十分信任蕭智堯——不過他向來誰也能輕易信任與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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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分畀落右邊山口，無乜位去，傳返中間，咦蕭智堯呢個位唔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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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井呢度突然插上去喎，蕭智堯無畀到，而係分落右邊去畀空晒嘅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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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傳中啊！」大宮門將高橋雅斗看到山口持球並望向禁區，立刻大聲示意隊友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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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同櫻井個位都無特別跑到出嚟，呢個位只要後衛唔犯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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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兩人突然交叉走位，春日朝遠柱跑去，櫻井則急速往近柱方向入楔，這情況下不論是高波還是地波傳中都很可能造成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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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高橋的角度看去，蕭智堯還在後方作接應地跑向禁區頂附近，光是想像便能預視到很多種不同的進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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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邀請櫻井去伊香保試訓嗰陣，佢啲隊友都比較意外，包括嗰個一直被視為球隊王牌嘅小濱，」新妻看著山口準備斬出傳中，徐徐說道。「但櫻井本人睇落似乎唔覺得有幾值得開心，好似早就預計到呢一日會嚟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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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青年軍後，佢同之前喺高中足球部一樣，同其他隊友無辦法建立良好關係，成日都聽到班教練喺度嘆氣，話球隊氣氛唔太理想，但係櫻井嘅入球能力的確係十分突出，所以各梯隊教練都願意以佢作為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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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元吾張開左手，鼓起腮以右腳腳內側往皮球右下方猛地斬去，傳中即以非常急勁的內彎之勢朝禁區遠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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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槌！頂住個位啊！」高橋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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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妻嘴邊現出淡淡笑意，像是老人家在搖椅上向兒孫述說往事一樣：「我問佢點解要對自己同隊友都咁嚴格？咁樣同隊友溝通，只會令大家都關係唔好。佢答我：『我係嚟呢度踢波，職責係幫球隊贏波，唔係嚟識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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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隊友關係唔好，可能都會令球隊更難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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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唔一定係我問題，點解唔可以大家都高要求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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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高高躍起，在遠柱準備與對手爭頂，但他留意到對方的位置剛好阻擋著自己的攻門方向，所以立刻用餘光確認隊友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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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頭槌Set個第二點畀櫻井！櫻井即刻接應窩利！但係省中呢邊大宮後衛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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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方接應的人，正是有備而來的蕭智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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