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 - 三十五、

嗄......嗄......嗄......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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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名其實已好一段時間沒有運動，在下午時份圍著十一人場跑十個圈，對他來說已是艱苦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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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幾圈時多次冒出想放棄的念頭，但不知為何他還是堅持了下來，氣喘吁吁地走到已經分好隊的球員前，準備踢之後的練習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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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名你踢最後一隊啦，畀啲時間你回氣。」馬志誠將訓練背心拋到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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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選拔的人會用不少方法為教練留下印象，其中最簡單直接、同時也是最常見的便是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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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名留意到不少人的球衣上都印有某個區的地名，例如葵青、元朗、中西等等，應該是踢區隊時的球衣，也有些人穿上校隊或其他球會青年軍的衣服，顯然是想向教練表示自己本來便有一定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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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的雖是理善球衣，但理善戰績較出色的也只有一年，距今已一段時間，也不是高中球隊，因此實際留意到的人其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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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踢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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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踢中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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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眼神帶著狐疑地打量李向名，後者調整著場上唯一的運動眼鏡——真正的足球員和籃球員都甚少配戴運動眼鏡，一是有點笨重，二是看起來有點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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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少數人戴上運動眼鏡後反而會更顯凶悍，但顯然李向名不是這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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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後面靠你啦，」那人還是頗為猶豫地點點頭，並指向自己球衣的胸口處。「我哋中前場有四五個都係葵青區隊，平時夾開夾熟，你守好後面我哋就贏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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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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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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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從禁區內反彈出來的速度很快，快得那兩個應該緊盯蕭智堯的大宮中場也未能反應過來，但蕭智堯還是以本能控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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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控好皮球到踏前拉弓的在這短短半秒不到的時間內，他快速用餘光觀察並思考了隊友的位置，得出結論是禁區內的隊友都沒有太好的射門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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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起腳嗎？那兩人已飛快地撲上來，蕭智堯對自己在這個位置射門的質素沒有太大信心，不然也不會在國際賽期回來後，被戶田說他缺乏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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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練好射門，便會看到不一樣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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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始終沒有找到適合傳球的隊友，他還是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用腳內側熨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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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線跟想像中有些許偏差，避過了那兩人與其他防守球員往右上角而去——但力度明顯不足，果然在球迷的歡呼聲中，被大宮門將不太艱難地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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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賢志郎又看了眼時間，四十分鐘，以目前狀態來看，恐怕不是伊香保溫泉在上半場的最後一次有威脅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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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鑄與伊藤互相看了一眼，還有單膝跪在地上緩緩站起來的門將高橋，即使沒有說話，但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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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力度不足，但蕭智堯的射門準繩度不錯，而且尋找路線的能力似乎特別出色，掉以輕心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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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返高橋似乎係穩陣起見撲出底線，因為其實個球速唔算快，高橋係已經撲到去呢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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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可以見到嘅係，蕭智堯今場喺禁區頂個侵略性幾大，幾肯去起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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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妻興致勃勃地喝了口咖啡，對他而言，這場的蕭智堯甚為新鮮，從第三者的角度看，他很多判斷、活動都跟以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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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頂級的專業球探，他知道蕭智堯的意識正在急速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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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看他的樣子，似乎剛才那次起腳後已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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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妻微笑著把手中的咖啡喝光最後一口，並朝球場的電子告示板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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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場完結前，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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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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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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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訓練背心一方的前鋒拉弓後未有射門，而是加速打算推過中堅，但被李向名輕鬆看穿，轉身一步便用肩膀將對方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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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想極力掩蓋，不過教練團早就發現他的體力已急速下滑，或許已是差不多見底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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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啱先係專登要佢跑咁多個圈？」一名教練看著他那有點狼狽的樣子，朝馬志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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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志誠沒有回答，僅聳了聳肩，但嘴邊帶有些許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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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賽大概只過了十五分鐘，但關於李向名的評估其實已很清晰：身體質素特別是力量和體格方面很出色，防守意識、判斷、穩定度都無可挑剔，甚至還有很優秀的腳下技術，踢到現在沒有任何傳控方面的失誤，還有過一兩腳不錯的長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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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點方面，除了大家都能明顯看到的體力問題外，他的無球防守也有不少瑕疵。例如當全隊決定高位逼搶，或是在中路展開高壓防守時，李向名仍會選擇最保守的站位，即遠離他應貼身緊逼的對方球員，這便會導致全隊的防守體系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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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同佢間中學係弱旅有關？踢慣低位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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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機會，」馬志誠點了點頭。「理善整體實力太弱，就算之前蕭智堯同余仁海喺度嗰陣，我諗整體控球都係比較少，所以佢都係慣咗企喺最後負責包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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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灣仔都係弱隊，所以呢一點我諗應該問題不大。」那教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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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港隊應該都......」雙手插袋的馬志誠欲言又止地撇了撇嘴，似乎是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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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毋庸置疑的是，光論個人實力，他是這約六十人當中較突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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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對的，是那些基本上連半場都無法越過的隊友們：組織混亂、判斷錯誤、配合不佳，李向名領導的防線基本上是一直處於捱打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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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到現在，他的球隊只因其他原因失了一球，已是非常不錯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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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馬Sir你咁睇好佢嘅原因，」馬志誠身旁的教練點頭道。「佢真係好明顯係一個天生嘅中堅，某程度係憑本能咁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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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就係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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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教練朝馬志誠看了一眼，他不是太知道後者這麼說的用意，因為就眼前來看，他絕對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中堅人才。雖然起步稍慢，但只要勤下苦功，要成為職業球員應該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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