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 - 三十三、

轉眼已過去三十分鐘，場上形勢仍是一片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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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的射門曾一度讓伊香保溫泉氣勢大增，但大宮冰川很快又重新穩住陣腳，未讓對手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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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作為球隊進攻核心，蕭智堯在中路的迷茫也是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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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賀朝町田面前的平板電腦看了一眼，確認蕭智堯在陣地戰時沒有擅離區域，在聽從指令這一方面，他倒是十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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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無留意到一樣嘢？」大宮的助教輕皺著眉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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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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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哋每個人……好似做完每一個動作之後，都會面向嗰個香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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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迫賢志郎還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被助教這麼一說後才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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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嚟講，係當佢哋發現第一步唔可行嘅話，第二步動作就一定會係搵嗰個攻擊中場。」迫賢志郎看向場上，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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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賢志郎未有特別調整球隊，因為此刻伊香保的進攻比他想像中猶豫，或者說得更直白一點——老鼠拉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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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負責遮擋禁區頂傳球路線的正鑄達裕，其實也發現了對手的特別傾向，因此每當他看到持球者無法向前推進向是傳球時，便會立刻確認蕭智堯的位置，並調整自己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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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刻意這樣時，便等於有兩個人去封鎖蕭智堯，變相會暴露其他人的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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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搵到空位背身接波，中間蕭智堯有無位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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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若島殺上嚟！分落去傳中......落點唔錯㗎！遠柱春日搶到點鑿落去！但係頂得有啲太正，俾高橋擋咗出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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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場第二次有威脅的攻門......其中一點是大宮有點小看群馬左路的傳中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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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蕭智堯發現了，隊友與對手都將重心放在自己身上，這反而導致兩次有威脅的攻門實際上都是由隊友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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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監督的實際想法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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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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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看向四周的隊友，球場邊界與自身的距離好像忽遠忽近一般，隊友的動向彷彿在突然之間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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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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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蘭拿殊！禁區頂直接一腳撞牆，送查理斯史葛一程，呢球睇得好通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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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撞牆……咦假嘅，轉身畀個直線，由中間Cut開！右邊嘅蘇連臣入到禁區傳中！嘩呢次組織非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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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爾的活躍時期在蕭智堯出生以前，所以之後真正啟蒙他的球星，是幾乎與自己同齡的車路士球星奇蘭拿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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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那些過人、傳球精華，蕭智堯早就看得滾瓜爛熟，哪怕只有旁述驚嘆的聲音也知道是哪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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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英格蘭本土天才，又是藍軍青訓出身，奇蘭拿殊甫出道便大獲器重，而且他在中場的冷靜、沉著、全面，讓世人盛讚他將會是比寧咸的接班人——下一個獲得金球獎的英格蘭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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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上在蕭智堯穿越之前，他也基本上贏得了所有能夠贏得的球會及個人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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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曾跟大學師兄討論過奇蘭拿殊的過人之處，當時這位英國球星只是二十歲出頭，但已作為中場核心帶領車路士再奪歐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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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呢個世界上有好多球星係無得學，好似美斯咁，佢嗰啲過人嘅腳步、身體平衡呢啲係天生，無得學；」師兄說道。「奇蘭拿殊唔同，佢唔快唔大隻，真係純粹憑技術同個腦立足頂級賽事，佢好似做嘅每一個決定都係經過精心分析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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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很多跟他合作過的球星都說，與奇蘭拿殊配合是最輕鬆的事情，當你看到空位時只要全速去跑，皮球便會自然而然地傳到你腳下或頭上，甚至很少出現「唔就腳」、「難處理」的情況，因為在你跟他做一場隊友之後，他便會摸清楚你的大部分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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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蘭拿殊遇過的所有隊友，生涯巔峰幾乎都是在跟他配合的時期，這便是作為一名組織核心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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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嘅中場有好多種，當然可以學嘅球星都有唔少，我覺得派路、布斯基斯、摩迪呢啲都有好多技術同觀念嘅嘢可以學，但講到進攻中場，我覺得奇蘭拿殊都係一個幾完美嘅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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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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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眉月是一個很特別的位置，即使是波齡不短的球迷，也有不少人不知道它的實際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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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禁區頂這道有如D字形狀的區域，其實只是用於射十二碼時，標示其他球員須離開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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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很多人眼中，這個地方便是威脅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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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若島拎波……好似無乜位去，蕭智堯拉返出嚟，好似想拎波咁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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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島無畀，而係畀落去禁區入面嘅櫻井，呢個位咁啱空咗，得返藏本喺佢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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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立刻回到蛾眉月附近，本身在他前面遮擋傳球路線的正鑄也將站位調整到禁區線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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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似……」宮下輕輕點著頭。「佢已經明白咗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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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揹住位等人插上嚟幫手，但蕭智堯無跑到過去，反而係自由走位嘅土井喺附近出現咗，回一腳畀佢之後，土井即刻彈過去畀蕭智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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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中場有少少被引開咗，蕭智堯一個假身揚開，呢個位會唔會試下起腳？傳咗個過頭畀右邊山口元吾，一腳撳落中間……但省中大宮後衛出界，再一次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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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上，伊香保溫泉呢邊開始熟習到對方嘅防守節奏，啱先呢次進攻，係見到佢哋已經搵到大宮冰川嘅一啲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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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仍未能製造入球，但剛走到技術區想看清這次攻勢的和賀已滿意地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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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知道已經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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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選擇，便代表當隊友不打算進一步向前時，便會試圖將球傳給蕭智堯，當他意識到這一點其實可以事先做好準備，便會在想辦法接球時，已在腦海裡描繪好之後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的發展，進攻自然能變得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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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新妻在觀眾席上看著這一切，不由得也微笑著點了點頭。「和賀今場嘅如意算盤只係差一樣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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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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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馬地運動場上，一群看起來約十三至十六歲不等、衣著雜亂的青少年站在草地上，而在他們面前的人身高約一米九，熊背虎腰，光是站在他身旁便能感受到那股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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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好，我係馬志誠，係負責今日灣仔高活青年軍選拔嘅主教練，因為隔離都有其他球會嘅選拔，所以確認多一次，希望各位唔好去錯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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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住落嚟其他教練會安排你哋做一啲基本動作嘅測試，包括傳、停、帶、射，一對一進攻同防守等等，然後會分成幾隊踢選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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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馬志誠看到一個人正從遠處快步走近，顯然是遲到了，而這個快步的動作剛好展現他的心理狀態：雖然想來，但又不是特別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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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的步姿十分奇特：挺直著腰，雙手上臂垂下，兩隻前臂卻幾乎與地面平行，讓觀感看起來有點娘娘腔。因此就此來看，他既不像有運動習慣，也不像是有踢開足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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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還是沒變呢。馬志誠微笑著在心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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