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 - 二十五、

「阿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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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良橋採取更複雜與進取的戰術，理善沒有換上不擅長團體防守的安子釗其實是正確選擇，因為若他不斷失位的話，便會立刻使目前尚算平穩的防守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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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換走了左閘，卻剛好遇上良橋換入兩名右路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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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Overlap上嚟嗰個，8號我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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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偉豪一直吃力地指揮著防線，上陣機會不多的後備左閘剛上場仍未進入比賽狀態，便要馬上面對良橋接二連三的右路衝擊；加上左中堅林誼雄比李向名更容易對付，指揮官王凱滔看中這一點，便不斷將皮球調度到右路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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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橋熟練的三角短傳進攻這時馬上發揮威力，幾下簡單的撞牆，理善的防線便馬上出現漏洞，被良橋右翼安永樂成功殺入禁區起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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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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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射門稍欠角度被理善門將撲出，林誼雄大腳解圍至右路，良橋的左中場輕鬆將皮球控定，又再次傳至伍思明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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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給予理善喘息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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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名因提防著中間準備入楔的各路人馬而不敢靠近補位，只能由何川獨自應付在角球旗附近準備突破的伍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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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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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啲啊何川！唔好立亂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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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目前為止，伍思明今場已過掉何川十一次並貢獻了兩個助攻，場上幾乎沒有人認為這次會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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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上，伍思明也確實很清脆地再一次將何川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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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的單人對決，是力量、速度、技術，經驗等方面的角力，並不是只憑幾句提點便能改變。不管你出腳與否，移動的是左右前後，在實力的差距下，破綻出現的關鍵一瞬間還是會很容易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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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名補位！中間我包！」鍾偉豪見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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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防守大體上取決於經驗，「捉到路」與否的差別很大，大得足以決定你能否截住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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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團體防守，取決的其實是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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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認為你有兩球失波嘅責任，咁作為一個男人，你就應該負起防守重任，繼續留喺場上面奮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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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你嘅表現話畀我哋聽：你有全力用場上嘅表現為自己嘅錯誤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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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錯，因為自己踢得差而想換落場呢個並唔係贖罪，而係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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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何川過掉，伍思明循底線向龍門方向推進，推了兩步正思考這一球該怎麼處理，突然聽到陳木雄從右方而來的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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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時，一道黑影從右下方襲來，漂亮地將他腳邊的皮球掃出了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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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明吃驚地看過去，只見仍喘著大氣的何川緩緩站起，成功防守後即大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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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波啊何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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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善場上甚至後備席也傳來了歡呼聲，他朝鍾偉豪及蕭智堯看去面露微笑。而那兩人，也笑著回以稱讚的姆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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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一記漂亮的鏟截啊。蕭智堯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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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雙方一直僵持不下，直至法定時間結束前五分鐘，良橋換了一名左中場，似乎是想加強左路進攻，理善也決定將體力已到達極限的何川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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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名右閘氣喘如牛地步出球場，途中獲一眾隊友伸出手擊掌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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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勝利者一樣呢，何川當然不想這樣做，因為他認為自己是以失敗者身份離開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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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㗎啦，好波。」鍾偉豪簡單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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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善的後備席也傳來掌聲，完全沒有人怪責他。因為他們一直聽到今場來考察的港隊教練，評論場上那幾名受注目的球員—何川防不住伍思明，其實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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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作為一個足球員，哪怕不是職業的，這種理由能讓你甘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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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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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我咁廢？點解我唔早啲學踢波？點解我之前唔畀心機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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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邊線的那一瞬間，悔恨與不甘填滿了何川的腦海，交匯成涕淚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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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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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理善被換走的是右閘時，江偉祥不禁在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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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何川並不算是漸入佳境，他重回右閘位置後兩次對峙雖也成功逼使伍思明將皮球回傳一次，但再次被過的那一次也差一點釀成失球，總體而言他仍沒有成功跟上對手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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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果一開始有更好的人選，怎可能現在來到比賽末段，才在如此關鍵的位置上作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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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後備入替的安子釗，看起來軟乎乎的一點不像是什麼防守悍將，其隊友看見這個調動，也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或肢體語言，這便讓江偉祥更為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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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唔知呢個十八號咩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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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資料上無，因為手頭上得佢哋出線之後嘅資料，至少附加賽佢係無出過場。」助教看著手上事先搜集的資料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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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搵個新仔嚟Mark伍思明？理善究竟諗緊咩？”江偉祥眉頭緊皺，他深信這次換人舉動一定有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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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人Mark我？」伍思明看著理善這次調動，心中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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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佢……」蔡與榮看著被換入的這個熟悉身影，不由得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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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來頭？」張志庚看了旁邊這個老頭一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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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睇落傻下傻下嘅細路……」蔡與榮雙眼緊緊地盯著仍一臉緊張的安子釗。「係連大名鼎鼎嘅司徒俊緯都覺得厭惡嘅防守球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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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消半分鐘，蔡與榮便明白為何理善會在最後時刻才派出這樣的防守大鎖型球員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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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的戰術理解力實在是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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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游離於防守體系之外的錯誤站位，眼中只有自己盯防的對象地胡奔亂跑，使得整條後防線像是缺了一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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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英理的風格相對，良橋慣常踢的是整體足球，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無謂的動作，一切的走位、傳送都是為了引誘對手防線露出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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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想要以穩守突擊來對付這種球隊，不管採用的是高位逼搶、區域聯防還是人盯人防守，只要有一人犯錯，便會全體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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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係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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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蔡與榮當然知道，這名新手的纏鬥能力絕對是頂級的。而且之前對英理時，安子釗站的是防中位置，跟現在又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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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隊友傳來的球，伍思明在自己最擅長的K角位附近再次孤立出對方的右閘與自己單挑，這次的

對手是新入替的後備，仍然未知底細。“硬係覺得全身都係破綻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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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安子釗驚覺伍思明已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回過神來時他已往大位方向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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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搵個咁嘅人嚟Mark我？”輕鬆得手的伍思明納悶著對手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卻也沒有任何鬆懈，早早就找到了理想的射門路線，正準備拉弓起腳之際，那早應被他甩在身後的十八號突然又貼到自己旁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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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後備球員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新手氣息之餘，同時還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被截停後，伍思明很乾脆地把腳下球回傳到王凱滔處－他本人也是把球傳走後回想剛才數秒，才意識到安子釗獨有的異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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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凱滔始料不及地控好皮球，理善的防線很快又重整好了陣形，只有那剛上來的右閘位置奇奇怪怪。他很想再一次傳給伍思明，但剛才那次攻勢，讓他陷入短暫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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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暫時攻返右邊好啲，對面隻左閘睇落都麻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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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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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朝右邊看去的王凱滔聽得聲音回過頭來，只見伍思明突然現位遞手要球，雙眼透出渴求爭勝的氣焰，一副必須要從這裡越過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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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返去先！唔好急！」王凱滔笑了一聲，卻先把球傳到左中場處，後者傳到左翼位置的角度更佳，伍思明最後接球的位置也更遠離人群，並在他最擅長的左路K角位開始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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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扭波為武器嘅王牌唔敢單挑對方後衛，咁同咸魚有咩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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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新仔……」再次在自己最擅長的位置接到皮球的伍思明看著眼前全神貫注的理善十八號，臉上又露出了興奮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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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嚟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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