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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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丙碩看了大概有十來球吧，余仁海從右路K角位推至中路然後起腳的射門練習，，實際上效果不盡理想，完全沒有他在左路那種「只要進去了就能得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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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力是十足沒錯，單論射門力量應該毫無疑問是隊內最強的，以他只有十六歲這一點來看可說是相當驚人，但不知為何，來到右路即使把球推順了，射出來的球卻只有力度沒有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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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轉型，或者說要開發他作為內切型翼鋒的話，這樣的表現似乎也不太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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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下叫佢用腳內側，唔好用腳面大力抽。」盧丙碩捏著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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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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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一點了，再練習一下的話應該能構成更大的威脅，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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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樣有點本末倒置了吧？盧丙碩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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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仲昊是個奇想不斷的教頭，經常會提出一些讓旁人譁然的建議和想法，而盧丙碩的存在就彷彿是為了制止他一樣，但當然，偶爾他的奇思妙想也會帶來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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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宋石徹剛開始是一名中堅，但姜仲昊有一天突然覺得他好像可以嘗試踢前鋒，然後便把他放在前鋒的位置上一整季，弄得宋石徹都快要有情緒病了，結果卻在第二季突然爆發，此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入球如探囊取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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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是在尚未完全定型的青年軍還好說，但姜仲昊是個即使在職業聯賽也還會肆意改造球員、偶爾祭出一些奇怪戰術的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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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像余仁海這樣的球員並不多，他的踢法和特點非常陳舊，如果放在三四十年前，他應該很快便能在英國的聯賽裡發光發亮－高速落底，傳中也好，獨自殺入去起腳得分也好－在那個年代，雙翼齊飛落底製造殺機是常見的主流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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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足球的戰術愈趨複雜，對球員的要求愈來愈多，余仁海擁有比大多人優秀的身體質素，但是他擅長的板斧過於單一，變相活動範圍只能限制在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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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之前所言，他的最佳位置應是雙箭頭裡的左前鋒，但是這需要動搖到球隊本來的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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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丙碩其實知道姜仲碩想要余仁海嘗試踢右翼的原因，因為現在球隊內的正選右翼並不怎麼突出，而被余仁海搶走正選左翼位置的李景燦，是個實力尚算不錯的球員，勤勞敬業，各方面都沒有什麼缺點，如果能把他留在左翼處，然後開發出余仁海內切右翼的能力，那球隊的整體平衡性便能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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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雖然盧丙碩有向姜仲昊反映過相關的想法和顧慮，但他還是想在實戰中試幾次，經過觀察後才決定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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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16歲嘅細路，由前鋒俾你扔去左翼，踢順咗又俾你扔去踢右翼，想玩死人咩。」盧丙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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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啱囉，趁佢後生，畀佢感受下職業世界嘅殘酷同毫不講理。」姜仲昊哈哈地大笑了出來。「其實我期望都唔大，但順便都可以睇下呢個球員嘅毅力同韌性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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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係喺嗰個崔石圭手下教出嚟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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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係，呢一點都應該唔使擔心。」姜仲昊苦笑著側了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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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群馬伊香保溫泉的友誼賽過後不久，東京青空也來到了韓國集訓，當然早在兩個月前便已經與各球隊約好友誼賽的時間，首爾鐵塔亦是被邀請的球隊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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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東京青空的王牌中場岡部彰已遠赴德甲青年隊受訓，陣中另一名王牌、日本三銃士之一的小栗修平雖然今次有隨隊前來，但他目前也正與不少外國球會洽商當中，或許開季前便會離日旅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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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丙碩你係邊個派別？」姜仲昊看著眼前平板電腦內的敵我陣形圖，漫不經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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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指……球員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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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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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認為每個球員嘅最佳位置一開始就定死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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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姜仲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臉上現出一絲微笑。「所以你先唔同意我將余仁海放去右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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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即使佢就算可以喺右翼踢出表現……都唔代表會好過佢踢返左邊，」盧丙碩撇嘴道。「不過當然，考慮到球隊而家嘅人員配置，如果佢可以勝任到右翼嘅話，咁對球隊嚟講都係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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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嘅一個大學同學，佢係加里夫巴利嘅忠實球迷，由熱刺時代開始就每一季都會買佢嘅波衫，到佢退役嘅時候，我問佢：你覺得巴利嘅職業生涯算係點？」說到這裡，姜仲昊看了盧丙碩一眼。「佢話覺得都係有啲可惜，如果巴利可以一直踢左閘嘅話，佢相信佢會成為足球歷史上最出色嘅左閘，而唔係一個講到最佳右翼時，未必會即刻諗起佢嘅頂級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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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唔認同佢呢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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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話認唔認同，呢個世界上有好多嘢係無人會知，教練可以做嘅，只係根據當下球隊需要，同埋班球員嘅能力同特點去調整。我覺得巴利嘅轉型好成功。佢一世都踢左閘會點無人會知，但佢踢右翼嘅結果就係喺熱刺單天保至尊，喺皇馬拎咗五個歐聯嚟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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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盧丙碩當然已經明白姜仲昊想說什麼，他也知道這個教頭是不試一次不會心息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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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余仁海的內切射門確實不成氣候，這一點姜仲昊也是知道的，堅持讓他踢右翼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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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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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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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視像會議又開始，余仁海嚼著充當宵夜的雞胸，旁邊還放著一杯牛奶，朝鏡頭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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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的背景顯然仍是醫院，李向名則是戴著電競設備般的耳機，但看起來不像在玩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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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啊，仲未出得院？」余仁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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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唔多啦，好似話呢幾日出，等醫生講。」蕭智堯答道。「喂聽講你哋要同東京青空踢Friendly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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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啊，教練突然間又話要我踢右翼，係咁叫我練推大位射波，好撚煩。」余仁海一臉不爽地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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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翼？」蕭智堯露出有點意外的表情。「哦……佢想你做得分型翼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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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呱，但硬係怪怪地咁，我喺右路推返入中間唔知點解好似做咩都唔順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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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屌柒個教練，話你淨係踢左邊咪算囉。」李向名突然笑著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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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屎啦你，講你就易，死毒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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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名咁你呢排又無踢波啊？」蕭智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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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啊，校隊都係Keep住每個禮拜練一兩日嘅，但我無去，」李向名搖頭道。「你兩個喺度都話啫，同佢哋練有乜好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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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點會肯去踢啊，肯定日日放學就返屋企打機睇動畫啦。」余仁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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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乜問題，不知幾開心。」李向名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還從旁邊拿出一些動漫的周邊展示給他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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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笑了笑，他已很久沒再勸阿名用心踢足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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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老魚，在蕭智堯的印象中，有段時間他也特意跑去右路練習過想當內切型翼鋒，但由於效果不佳很快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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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個球員的位置，果然是一出生便注定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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