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 - 十五、

比預定結束的時間早了大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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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蕭智堯病床面前的中年男人輕輕點頭，接過他遞上來的試卷，小心翼翼地放到公文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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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績其實唔錯，會唔會考慮考大學？」說話的是蕭智堯的班主任。「雖然我咁問好似有啲蠢，你已經做咗職業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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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蕭智堯輕抬起頭想了想。「嗯……我都係想做職業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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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像是料到般點了點頭，蕭智堯在學校裡也小有名氣，畢竟是個年青的J1球員，還是個成績優異的外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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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咪真係好鍾意足球？定係你只係……覺得係一個賺錢工具之類？」班主任把公文袋放到地上。「我見過有好多類似你咁嘅後生仔，因為唔鍾意讀書所以將希望同時間寄托喺運動或者係其他嘢上面，但佢哋好大部分都係讀書成績好差，某程度上係喺度逃避緊學業，當然我唔係話讀書先係一個人嘅唯一出路，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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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放心，我係經過深思熟慮先有呢個決定，屋企人亦都好支持我。」蕭智堯微笑著點頭道。「而且……我鍾意足球，同錢基本上無任何關係，純粹只係因為我鍾意呢樣運動，同埋我有一班一齊由細踢到大嘅波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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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細踢到大？」班主任笑了笑。「唔好意思，我無惡意，不過確實，蕭同學你畀我嘅感覺係比一般同齡人成熟，可能係因為你細細個就要離開屋企獨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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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呱，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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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唔阻你休息啦，考試辛苦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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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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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本來學校的安排是等蕭智堯出院後才回學校補考的，但他認為出院後自己很可能要花更多時間來恢復狀態及復健等，所以便向學校提出在醫院同時考試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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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住院的這段期間，自己的隊友、對手都在不斷訓練、進步、遇到問題然後解決……一想到這些，蕭智堯便覺得急躁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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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知老魚同阿名而家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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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窗外蔚藍而晴朗的天色，彷彿能聽到球場上小孩呼喊的聲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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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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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戴著禮帽，靜靜地站在場邊的中年男人聞言笑了笑，過了幾秒依然沒有回答，場上讓人有點眼花繚亂的地面配合雖然比以往進步了些，但從他的表情看來，似乎像是在說，沒有什麼值得一看再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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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上嚟一季就降返落去都唔定。」和賀壽一像是大概猜到答案般再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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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1我唔係好熟，畀唔到太多意見你，」新妻先生輕輕笑道。「但如果真係要講嘅話，我諗呢度至少有三分一嘅人上到去會適應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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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答案比我想像中樂觀。」和賀壽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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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隊嘅戰術喺一定程度上可以當作遮醜布，但應該半季左右就會被對手適應、摸透，然後開始不斷輸波－不過我諗呢方面你應該熟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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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櫻井表現點？」和賀將對話拉回符合新妻身份的話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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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妻先生看了他一眼。「你係咪想下一季擺蕭智堯做正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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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係咩都暪唔過你法眼。」和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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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望落有啲急躁，」新妻先生續說道。「你有無同佢講過呢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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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未同班球員講，淨係得班教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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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應該已經感覺到，我諗宮澤都應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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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話諗住要暪住佢哋定點，不過喺開季前既然有變數，咁暫時唔好動搖軍心先會比較好。」和賀答道。「但我想聽下你對呢個戰術嘅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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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蕭智堯同櫻井未必夾到，呢個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新妻先生看著櫻井，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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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和賀毫不意外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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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係咁你都決定要用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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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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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係你嘅風格。」新妻先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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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新妻先生很少會出現在一隊的訓練場，所以一眾球員都對他的到來感到意外，也有個別因為知道他深受球會信任，所以希望趁此機會希望在其面前表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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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伊香保溫泉一隊陣中有四人是他帶回來的，包括前鋒櫻井健、中場國分鄉一、右閘山口元吾，以及蕭智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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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的「弟子」們走了不少，大部分都去了J1，也有些如之前所說，在踢出名堂之前，就因為各種原因放棄或是失敗了，也有一兩個最後成了國腳或是U隊成員，但只是很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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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妻祐泰這個名字在日本足球界頗有份量，如今群馬伊香保溫泉終於如願升上J1，那他發掘出來的人，自然會成為對手們重點研究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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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和賀壽一反而期望其他球員，能在這種情況下踢出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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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會升班後暫時沒有太大的轉會動作，僅是從確定降班的J1球會那裡接收了一名已過巔峰期的老將，還有買入一名在J1沒太多出場機會的後備左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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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球隊士氣有啲微妙，覺得自己喺J1生存到嘅球員唔多，」和賀壽一說道。「除咗你嗰幾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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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係喺韓國集訓完返嚟之後？」新妻先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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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和賀插著褲袋，有點無奈地點了點頭。「K1同J1水準算係大致上差唔多，佢哋今次集訓基本上對住K1隊都踢得好辛苦，一場都無贏過，淨係贏到K2嘅球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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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妻先生看著場上那些明顯在搏取表現給自己看的球員。「如果你問我意見嘅話，我覺得你先將重點擺喺心理建設上面先，一支球隊唔可以只靠幾個球員，嗰啲係上個世紀嘅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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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講緊我太依賴蕭智堯同櫻井嘅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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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佢兩個期望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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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喺度等一個有才華嘅進攻中場，有期望係正常。」和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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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真係要班球員信服佢16、17歲就踢到正選呢樣嘢，唔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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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呢一點嘅話我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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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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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球探嘅直覺，」和賀壽一笑著拍打並抓著他的肩膀。「我都有作為監督嘅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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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傳來激烈的指令聲音，雙方正在竭力地於中場處爭搶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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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唔係，我點會專登喺青年軍度拉佢上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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