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 - 十六、

或許是盛夏已過，空氣中竟難得地隱約透點初秋的氣息，風將附近林木吹得嘶沙作響，蹲坐在摯友墓旁的吉岡南太郎抬頭看了一眼，又低頭朝放在碑下的可樂瓶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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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因為你，我已經好耐無飲過可樂啦，就嚟成年咁多，度日如年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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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岡一向很喜歡喝可樂，喜歡得家裡有幾件可樂圖案的衣服，雪櫃裡常年會有一瓶家庭裝放著，不過當然，因為效力於青年軍，日常的運動量大，故沒有讓他身體肥胖多少，但教練跟隊友們都說過很多次要想成為職業運動員，最好盡早把碳酸飲料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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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場贏到嘅話，球隊就會再一次踢入全國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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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低著頭，雙眼盯著那瓶可樂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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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我就為你破一次戒，同你飲返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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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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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啦！遮住中線！逼佢去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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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岡指揮的高位壓逼依然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這群身穿紅白戰衣的年青球員在漫天的太鼓聲下，將對方的半場空間一再壓榨，逼使對方把皮球遠遠地斬到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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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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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隆搶佔到有利位置，在兒玉春斗的頭上贏下了這次爭頂，助伊香保溫泉把球權繼續控制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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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卓站了起來，鼻孔裡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他想看見的場面依然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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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早就嗅到了新手獵人的把戲般，場地另一邊的那頭老狐狸一再提醒自己的學生不要冒進，讓他們在踩到捕獸夾前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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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伊香保溫泉的體力因為高節奏的逼搶明顯下降，連帶著中後場的球員們跑動也多了起來，這回輪到鈴木卓嗅到不對勁的氣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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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前場逼搶是一連串的體系，要是讓防中稍微後退保護防線，那中路便很容易出現缺口，這反而會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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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賣個破綻讓他攻一下，好使其防線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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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故意收起蕭智堯這一著就有點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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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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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逼上去之際，岡田健也聽得鈴木卓的聲音，並看到他做了一個退後的手勢，而且還偷偷用左手在身體的另一側加了一個「只有你」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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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手勢跟指令，該名防中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甚至呆站在原地數秒再確認一遍，於是鈴木卓又再做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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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後方飽覽全局的田中隆看在眼內，他知道貼在自己身旁的兒玉也應能大概猜到自家教練那些手勢的意思，但背後意義究竟為何，包括自己在內，他們這些學生應該都無法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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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如鈴木卓所料般，伊香保溫泉在前場的逼搶隊型如像被水管衝破了數個洞口的木盆一樣，想要封住這邊，另一邊便漏水，想要封住那邊，便輪到這一邊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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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就裡的吉岡南太郎很快便發現了問題所在，他氣急敗壞地走到岡田健也身旁大聲質問，換來的卻是冷靜而困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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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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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教練席，只見鈴木卓盤起雙手，朝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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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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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兩個係我朋友，城島同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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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蟬鳴噪，光是踩單車從學校到這裡就已經讓吉岡氣喘吁吁，今天球隊沒有訓練，按照慣例他便在放學後跟著長瀨到這空地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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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長瀨說過自從他進了伊香保溫泉之後，這裡的足球小團體也隨之解散了，但偶爾彼此還是會在這裡碰到順便玩耍一下，只是沒以前那麼頻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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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名朋友是長瀨以前的足球玩伴，長得一高瘦一肥矮，看起來就不像是會踢足球的類型。可是當皮球一到腳邊，四個人開始互傳起來時，他才發現這兩人的基本功意外地好，跟其外表完全不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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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長瀨教得好啊嘛，佢教人嘅天份可能仲好過佢做球員啊。」長得矮胖的國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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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度仲有幾個都係因為佢先入到足球部咋，好似我呢啲咁，原本真係無諗過可以入到去踢。」旁邊那個身形像根竹竿般的城島也笑著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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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線邊有你哋講得咁誇張，大家踢得多咪自然熟能生巧，只係咁啫。」長瀨白了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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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互相短傳長傳跟盤球什麼練習了一段時間後，不知怎的便說要跟平常一樣來個小型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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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吉岡皺起眉頭，下意識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四個人……二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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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嬲都係咁㗎啦。」另外幾人不以為然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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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們把水瓶跟袋子之類的隨心所欲地定了個龍門的範圍，然後便用石頭剪刀布的方式分成兩隊，開始這迷你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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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打二……甚至連組織嘅機會都無乜，咁樣有咩好玩？”吉岡臉有難色地搔著頭，但見他們三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也便奉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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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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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高崎石原北中的控球時間變長了，他們推進的空間也變得更多，好像伊香保溫泉所施加的壓力忽然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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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田健也的端倪當然沒能逃過尾崎舟的雙眼，但場上其他隊友依然非常紀律地遵守著吉岡南太郎的指揮去壓逼，這反倒使他疑惑了起來：這是該名防中個人的獨斷行為？還是想保留他的體力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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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啱先個攻擊中場有去鬧佢，傾完之後個情況依然無變，但雙方之後無再交流……”尾崎捏著下巴，雙眼快速地往場上掃視。“係個別行為失準定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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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他思考清楚，這時餘光盡處的鈴木卓突然猛地站了起來，極大動作地揮動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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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係而家！夾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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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喊聲剛起，伊香保溫泉的三人便朝著那不慎冒進的敵方左翼夾擊過去，後者在找不到逃脫空間的情況下被搶走腳下球，奪得球權的右閘近藤允抬頭朝鋒線方向看過去，秋元萬世早就找好了前插的絕佳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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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球大幅度地從右路斜傳至左前側，直接穿越了石原北中的防線，秋元萬世搶先一步控好球，在K角位附近與對手中堅形成單挑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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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斷形勢嘅速度好快……”蕭智堯見狀不禁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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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由於對方隊形大幅變形，參與到本次防守的球員僅有三名，剛好跟伊香保溫泉是三打三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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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元在左側與對方單挑，吉岡在中路全速前插支援，右翼的阿部則在右側作拉扯，各配對上一個，就局外人的角度看來，雙方的站位跟形勢十分平衡，除了個人技術之外應該沒有什麼能打開缺口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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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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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門左側持球的吉岡南太郎正坐下重心打算突破，長瀨克繁的聲音卻突然從背後由右至左地傳來，並迅速地在身邊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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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身前那本應全神貫注防守自己的國分隨即轉移了眼神去觀察長瀨的動向，並現出了猶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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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身子微微傾前，他看著吉岡從中路一路狂奔到左側，故意找了一條要繞過秋元萬世後方的路線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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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本來緊盯著他的那名石原北中球員也隨之而去，四名攻守球員交匯到一起，各自交叉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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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佳的平衡被強行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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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外側必須有人補位以防止他暢通無阻地落底，本應守著秋元萬世的中堅運上辰哉右移了兩步，並嘗試與全速跑過來的另一名中堅神志那光太郎交換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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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這個瞬間，秋元萬世先作勢向右，誘使仍未站好位置的神志那減速後，再把皮球一撥，直接加速從兩人的縫隙中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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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看管的秋元萬世大步推進到腹地之處，精準地用腳內側燙射至遠柱破網，為伊香保溫泉率先打開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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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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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勁的皮球將放在地上的水樽射飛，身旁傳來兩名小孩的嘆息聲音，不知是因為自己的水樽被射到，還是因為己隊被進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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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岡看著那個被自己射破的簡陋「龍門」，怔怔地站在原地，良久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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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原來是這樣的一項運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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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你的位置為何，只要通過奔跑，就能為隊友、為自己創造空間與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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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元跟吉岡兩人擊掌相擁慶祝的身影在球場上閃閃發光，後備席上的蕭智堯跟今村一彥不發一言。他們邊鼓著掌，邊在腦海裡想像：如果剛才在場上的那個人是自己，這個攻勢還能轉化成入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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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啱先係你喺中路接應，你一定會堅守中線，等對友回傳畀你然後你再去諗點做，係咪？」鈴木卓回過身來，帶著稍微放鬆的表情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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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蕭智堯幾乎不用怎麼想像都能得到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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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防守球員在那一瞬間會否出現誤會，對攻擊球員來說是未知之數，但為對手帶來不穩定的變數，便正是他們身負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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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作為攻擊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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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崎舟一臉不耐煩地坐回到椅子上，或許是感到他那股快要滿溢出來的怒火，旁邊的助教跟一眾後備學生都不敢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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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變陣嗎？這是他坐下來後的第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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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初中大賽還是高圓宮盃的全國階段，尾崎舟治下的高崎石原北中都極少在戰術和佈陣上作出什麼改動，任何一支球隊都知道他們的風格，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應該所有教練都能用幾行字寫出這支球隊的踢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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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專精而堅持，這正是尾崎舟和高崎石原北中的獨特之處，也可以說是這名六旬老人作為中學足球教練的職人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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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球隊也曾面對過很多五中場甚至六中場的對手，想要通過這種方法來限制他們，但是因為石原北中本來就不是依賴中場的球隊，所以只要做好後場輸送的工作便沒有什麼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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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呢個鈴木……”尾崎稍稍扭頭，斜著朝鈴木卓看去。“佢似乎係有備而來，一心想要擊敗我哋出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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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足球的其中一個特點是每年都會有主力離隊，當然職業梯隊也會有同樣情況，但這情況在人選較少的學校更為常見，影響也較大－即使是身為名校的石原北中也無法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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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隊中有兩名非常強悍的Box-To-Box中場，比現在的隊長田島進要更為全能，覆蓋面積更廣，即使在中圈區域受到兩三人包夾也毫不驚慌，故此即使面對其他球隊的針對性部署也能任性地堅持故我－但現在球隊顯然是做不到這個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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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舊的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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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會有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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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卓朝手錶看了一眼，上半場仍有十分鐘左右，對方如果想要在回到更衣室前把士氣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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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尾崎舟走到邊線旁，跟就近的球員小聲地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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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身邊跟著一名長得不太高的南美膚色球員，正全神貫注地聆聽著指示，他身材瘦弱，臉上頂著蓬鬆的微曲卷髮，臉容滿是稚氣，看起來應該是一年級生所以先被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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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證，下次出界換人唔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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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足球漫畫裡，這種時候登場的一般都是狠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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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卓跟蕭智堯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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