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六十四、《就算在遙遠的未來》關於真相的會議(2)

「未來聯盟，有兩個？」我問，「你的意思是黎智文創立了兩個未來聯盟？」

「是的。」劉文青說。

這時廖愛河分發幾張紙給我們。

上面是連主任說的三個版本的節錄。

—大家一起閱讀筆記—

負面影響的版本

‧ 三十年前是另一個時代，當時的學制、學生數目跟現在不同

‧ 黎智文是個理想主義者，想讓大家成為最理想的存在

‧ 但是瘋狂追求總是伴隨『失控』的風險

‧ 追求事業的成員，借了爸爸的戶口來炒股票，結果破產收場，父親氣死

‧ 追求愛情的成員，瘋狂迷戀一位女同學。他幾乎強姦並殺害了她，遭退學處分

‧ 未來聯盟解散，所有記錄文件都遭校方銷毀

正面影響的版本

‧ 當年，黎智文召集了一群很好的同伴

‧ 這是一群互相欣賞的人，願意花一個學期來付諸實行

‧ 開會的時候，成員都同意設立一些簡單的規則，包括訂立目標的原則、目標需要得到其他成員同意等

‧ 讓彼此有權力互相制約，在追求理想的同時，不會出現過火的行為

‧ 有女成員負責健康項目，設計健康食譜

‧ 有成員負責友情項目，設計生死之交遊戲

‧ 大家一致認為自己取得了成功，是值得銘記的一段經歷

‧ 他們成績下降了，所以第二學期就沒有繼續

‧ 所有活動記錄保留到畢業典禮，才被其中一位成員拿走，作為青春的紀念

—閱讀中止—

「這的確像是兩個未來聯盟。」我說。

「那麼黎智文是同時創立兩個未來聯盟，還是分開建立的？」吳延弟問。

「應該是分開的。」黃遙判斷，「怎麼看都不是同時期發生的事。」

她繼續說——

「你們看看。負面版本沒有提及訂立目標的原則，正面的版本才有。」

「正面的版本還提及了權力之間的制衡。」

「很明顯，這些是黎智文經歷過失控事件之後，吸取教訓之後的決定。」

「所以負面版本是前身，正面版本是後來的未來聯盟。」我說。

「我們都是這樣想的。」劉文青說。

「然後我們在想，這些事都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廖愛河說。

「不是他中五的時候發生的嗎？」我本能地反應。

「不完全是。你看看這份筆記，哪一隻字提及中五？」劉文青說。

「覺得他是中五生，是我們先入為主的概念。」他說。

「可是根據那封邀請信，明明就寫了他是中五丙班的學生。」我說。

廖愛河隨即拿出三十年前的邀請信，從文件夾中取出來，給我們看。

上面無論是自我介紹，還是下款都寫著中五丙班黎智文。

「但是，別忘了，這是沒有效用的信。」廖愛河說，「只能證明黎智文是從中五開始想建立未來聯盟。」

「當然，我們認為負面版本的未來聯盟，是他中五時建立的。」劉文青說，「就在他招不到其他班的第一名之後。」

「但正面版本的未來聯盟，就不是這一年建立的了。」劉文青再說。

他接過廖愛河拿過來的泛黃的紙張，這是第一次會議的議程。

也是曾經把他氣走的那份議程。

「以前，我們一直以為看了邀請信而來的第一名，首次開的會議，就是跟隨這份議程。」他說。

「兩張紙都泛黃，都很舊，我們就以為這兩張紙是同時期的產物。」他說。

「其實這份議程上面，根本沒有日期。」他說。

邀請信的下款有日期，是三十年前。

首次會議議程的確沒有日期。

相同的只有字跡和很舊。

首次會議議程還有一項很奇怪的要求，就是不准我們持有自己選的卡片，必須換成其他卡片。

這是避免我們過份投入的方法？

避免追求愛情的人，過度追求愛情？而且要換成健康。

避免追求事業的人，過度追求事業？而且要換成友情。

我再回憶連主任的話。

負責友情項目的成員，提出要創造出讓人們變成「生死之交」的活動，最後成為了首個提出玩密室解謎遊戲的人。

密室解謎遊戲，不也是事業的一種嗎？

以友情作為刺激他思考的方式，讓他作出不同的玩法嘗試，最後建立了一套加深友誼的游戲「事業」。

那麼，拿著健康卡片的我，又能憑健康來抱得美人歸嗎？

「目前，我們推斷這兩個未來聯盟都是第一學期實行的。」廖愛河說。

「一個是中五的第一學期。」廖愛河說。

「一個是中六的第一學期。」劉文青接著說。

「也就是說，黎智文在中五經歷了負面的未來聯盟後，在中六重新創辦一次。」吳延弟說。

「中六的這一次十分成功。」吳延弟說，「雖然成績下降了，第二學期就沒有繼續下去。」

「但是中六有第二個學期嗎？」我問。

當我們讀中六的時候，第二學期會很短暫，就要去考公開試了。

「我找過當時的學制資料，當時中學並不是六年制的，而是七年制的。」劉文青說。

「他們的中六是完完整整的一年。」他說。

「中六和中七又叫做預科，是為了升大學而讀的。」他說，「由於當時的入大學率只有3%左右。」

「所以在第一學期成績差了，想在第二學期補救，在當年是很合理的。」他說。

「至於中七，由於在學時間很短，就要出去考公開試。黎智文在中六建立正面版本的未來聯盟，是最合理的推斷。」他說。

聽完，大家都嘗試組織一下。

總感覺，我們離事件的全貌已經很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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