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五十九、《就算在遙遠的未來》過去的版本

新的圖書館主任來到圖書館。

他穿著白襯衫和筆直的灰西褲，戴著厚鏡片的眼鏡，予人有學識的感覺。

借書處有兩部電腦，廖愛河佔用其一。主任路過她，使用較裡面的一部電腦。

黃遙來到圖書館，站在門口，看看大家的位置。

我把書插回書架；劉文青合起書本；吳延弟從資料室伸展手臂地出來；

看機會到了，廖愛河伸手關閉螢幕，把電腦椅一移，站了起來。

吳延弟和劉文青走進來，我和黃遙站在外圍，包圍了新來的圖書館主任。

「叩叩。」吳延弟敲敲桌面，吸引他的注意，瞇眼說，「主任，午安。」

主任抬頭，看到我們五人，有點驚訝。

「同學們，找我有事？」他問。

「我們應該怎樣稱呼你？」黃遙問。

「我姓連，可以叫我連主任。」他溫文地介紹。

「你記得我們嗎？我們是未來聯盟的成員。」廖愛河負責發言，「前天你給了他很多意見。」

指的是給吳延弟的建議，幫忙他訂立目標。

「我記得。」連主任說，起身坐在桌邊。

「既然你上次看到『未來聯盟』，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你肯定是當年的知情人，甚至是參與者對吧？」廖愛河問。

他不承認也不否認。

上次也是這樣，不作有意義的回應。

「不回答，就是默認。」廖愛河說。

「我確實是知道一些事。」連主任說，「但都是陳年往事了。」

「我們想知道當年的情況。」廖愛河說。

她的好奇心，前所未有地旺盛。

「過去的事，應該對你們沒有影響才對。」連主任說。

「但我們就是想知道，當年的未來聯盟到底做了什麼？到底他們有沒有成功？」她問。

「到底前方是一條死胡同，還是一片光明？」她說，「前人的經驗十分重要。」

「因為未來聯盟是我提出的，我是召集人，要負起責任。」她說。

連主任看她的眼神堅定，就考慮了一番。

「先說一下，你為什麼會成立未來聯盟？」他問廖愛河，「你是怎麼知道『未來聯盟』的？」

廖愛河就把發現三十年前的信一事，告訴他。

「然後你就基於好奇心、覺得很好玩，就把大家找來了？」連主任問。

「可能你不相信……」廖愛河回應。

「我是被信的內容感動了。」她說。

「寫這封邀請信的人，黎智文，肯定是用了真心去寫的。」她說，「我能夠感受到他在字裡行間的，渴望找尋同伴一起進化的意志。」

「他一定是對未來充滿憧憬的人。」她真摰地說。

連主任嘆息，眼神裡像是回憶了無數的過去。

然後苦笑一下。

「我不評論你對他的想像。」連主任說。

「要是他在的話……」他陷入懷緬，「聽到你這樣說，應該會高興吧。」

「實際上他怎麼想，也只有他知道。」他說。

以上這些話，都不包含任何事實在內，沒有可以用來判斷的根據。

「告訴我們吧，連主任。」我說。

其他人一起等待他說。

「你們知道嗎？任何事情的好壞，都取決於敘述的人怎麼看。」連主任說。

「就好像不同立場的報章，會把同一件事報導成不同的版本。」他說。3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K260qEEB

「同一件事，喜歡的人會歌頌得很美好，討厭的人會描述得很黑暗。」

「根據敘述角度的不同，當年的事實可以分為三個版本，分別會對你們造成三種影響。」

「正面影響、負面影響和沒有影響。」連主任對我們說。

「你們選一個吧。」他拿起水杯，喝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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