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五十三、《就算在遙遠的未來》第一及第二小息

第一個小息的時候，我、劉文青和吳延弟在後院。

吳延弟正在練習投球，劉文青舉手防守他。

我負責撿球回來，再傳給吳延弟，讓他投下一球。

「游少山，你喜歡的人叫什麼名字？能不能再說一遍？」吳延弟投球。

籃球高過劉文青舉高的手指，進入籃框，跌下來後被我接住。

「周樂樺。」我說，傳球給他，「怎麼了？」

「你真的很喜歡她嗎？看你一直拼命訓練。」吳延弟接球。

「當然是很喜歡她啊。」我理所當然地回答。

他再次出手，籃球飛到高空。

「那為什麼不直接追她？」吳延弟問。

球穿過籃框，彈地一下回來後。我才慢慢接住。

「因為她身邊已經有人。」我說，「我不應該做第三者。」

「所以你想等她自然地分手，才去追她？」他在等傳球。

「嗯。」我傳球過去。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吳延弟接了球。

「等到將來，有機會的時候。」我說，「也許是陸運會之前，或者之後。」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眼前沒有機會的話……」他說，「就自己創造機會啊。」

他被劉文青近距離防守，仍然起手要投球。

劉文青跳起，要用更高的高度去截球。

怎料吳延弟收手下來，右踏一步，就是完完全全的空位了。

當劉文青回到地面時，吳延弟已經輕盈地投出了球。

「說不定，一個假動作，就有機會了。」他說。

籃球再次命中。

落到我的手裡。

「有一種等待，叫做坐以待斃。」他在等待接球。

「有一種等待，叫做蓄勢待發。」他接住了球，立即尋求出手機會。

「游少山，你現在是哪一種？」他提防著劉文青。

「要選的話，當然是選『蓄勢待發』啊。」我不甘心地說。

「那就好好製造機會吧。」吳延弟建議，「製造進入她心中的機會，創造自己的重要性。」

「重要到不能失去你。」他說，「到時候她就逃不出你掌心了吧。」

他想再次騙到劉文青，但劉文青沒被騙到。

「游少山，我再問一遍，你喜歡的人是周樂樺對吧？」吳延弟要強行出手。

「對啊。為什麼問這麼多次？」我不耐煩了。

「啊啊啊！」劉文青跳到最高，把球抓了下來，緊緊抱住。

「終於被我抓到了！」劉文青一臉自豪，把專注力都用在這球上，「但為什麼看上去，你好像很開心。」

「有嗎？」吳延弟笑笑，「來吧，再來一球。」

目前，昏暗的自修室中只有我和周樂樺。

她正在跟祖母聊電話，我在一段距離外守候。

她側對著我，很認真地談著，關乎將來的話題。

我不時看看自己的掌心，能把握的事物，能辦到的事，還有多少？

假如我進取的話，有沒有一個假動作，就能創造出來的機會？

這裡的機會，是指幫她解決難題的機會？還是指把自己變得更重要的機會？

趁別人內心出現空隙，趁對方男友知情之前，偷步做出行動，是正確的嗎？

我居然現在才想這些問題。

看著周樂樺珍惜這通電話的樣子，就知道我沒有做錯。

我確實是幫助了她吧。

祖母在哄她，從她的表情就知道。祖母應該很了解她的脾性，知道這種情況下該說什麼。

「嗯，我知道了。」她終於笑了，露出小酒窩，「我會這樣說的。」

快要掛線之前——

「這是誰的電話？這是……同學的電話。」她回望我一眼。

「是男同學。不，不是男朋友喇。」

「不能給你看看。」

「別別別嘗試打過來。」她連忙勸止。

她好不容易才掛了線，有氣無力地把手機還給我。

「談好了？知道該怎麼辦了吧。」我接過手機。

「知道了。」她說，看著我的肩上。

「不好意思，剛才弄濕了你的衣服。」她說。

下次輪到我弄濕……我瘋了嗎？要弄濕她？

別說引人誤會的話，說點帥氣的話吧，留個好印象。

「別人只會以為是汗。」我看看肩膀的水分。

「因為淚水跟汗水很相似。」我說。

「我猜很快就會乾。」我緊張再說。

她仔細看看，再輕掃我肩膀。

「我先回去會議室。」她緊握了力量，「把要說的話統統說了。」

她的樣子，就像皇帝和皇后吵架時，拿到了太后的旨意。

「之後再找你。」她說。

留下這句話後，她就離開了，離開昏暗的自修室。

「哦。」我回應，拿著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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