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四十八、《就算在遙遠的未來》鼻子的青春痘(3)

中午時分，李小生再次率隊出去吃飯，順便為放學前的抽籤做準備。

他告訴班主任，想使用班主任節的時間來進行抽籤，以真正隨機的方式來配對啦啦隊的組合。

班主任同意了，然後李小生就為作弊而作最後的努力。

他要去製作作弊用的抽籤箱。

直接取學生飯盒的我，旁邊是取自帶飯盒的周樂樺。

她的飯盒，需要經過校工加熱，但都是同一時間到達。

她會取兩個飯盒出來嗎？她還記得，昨天說過今天再會請我吃一餐嗎？

我回到座位，但不是馬上拆開飯盒。

我在等她叫我，像昨天一樣。

她果然帶了兩個飯盒，都放在桌面上。

但是她沒有叫我，就取出餐具。

不會是要給魏仁傑的吧。向來他們都是吃同一個飯盒的，也就是周樂樺把吃不完的部分給他。

不行，我不能接受，不想接受……

不想接受她忘記了跟我的約定。

我主動過去吧。厚面皮一點，直接去問她。

屁股卻離不開座椅。

我的決心還不夠嗎？

其他同學也自然而然地換位。

我僵硬地站起來，像個機械人一樣，繞到她的右邊。

然後坐在她的右邊，放下學生飯盒和塑膠餐具。

「游少山？」周樂樺說，一臉疑問。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會真的忘了吧。

「這個……」我指著她的另一個飯盒。

紅色的，昨天我用過的。

「啊，這是給你的。」周樂樺想起來，把飯盒給我。

「但是……我沒有煮最拿手的菜式。」她說。

我若無其事地打開飯盒，就是平常她準備的飯盒。

在她看來很普通，在我眼中已經是神級的佳餚。

「昨天心情不太好，我只是隨便煮煮而已。」她說。

「如果你不滿意，不用勉強吃。」她說。

她的氣色有點差，應該是受經期影響。

但心情不好，是怎麼回事？

我有資格去關心她嗎？

我完全沒有理會她說的難吃什麼的，我就是要吃。

我打開飯盒就吃，用正常的速度。

「好吃嗎？」她問，沒有起筷。

我左手豎起大拇指，把嘴裡的都吞下之後，才說話。

「太好吃。」我說。

這是真心的評價。

昨天可能受發燒影響，味覺沒有全開，現在是味覺全開的狀態。

「可以的話，真想你跟我回家，教教我媽煮飯。」我說。

雖然是十分尷尬的話，但是她噗哧笑了。

「你媽煮飯很難吃嗎？不可能吧。」她問。

「本來不覺得的，但是嚐過你的手藝，就覺得了。」我說。

「正如學校的飯盒，本來覺得沒有問題。」我說，嫌棄地看著學生飯盒，「現在覺得像一盒泥。」

「太誇張了。」周樂樺不相信，「肯定是騙人的。」

「你媽煮飯也肯定不會難吃。」她說。

「不要覺得吃媽媽的飯長大，就一定覺得好吃。」我搖頭否認。

「這個……我也不知道。」她臉色一沉。

此時我才想起，她是跟祖母一起住的，是祖母照顧她長大的。

她可能沒機會吃自己媽媽煮的飯吧。

她是因為祖母年紀大了，不便入廚，才由她去煮飯。

不知不覺學會了一手好廚藝。

說不知不覺實在太隨意，她在背後肯定下過一番苦功。

我把肉連汁一起放入口中。

真的覺得超級好吃，都要感動了。

俗語說，女人只要管住男人的胃，就能抓住他的心。

這句話是對的，肯定是對的。

我吃光了整個飯盒，才開始吃學生飯盒。

「真的像吃泥一樣。」我扁嘴起來。

「但不要浪費食物，像泥也要吃掉。」周樂樺說。

她繼續吃飯。我也繼續吃飯。

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班房左邊的玻璃窗，沾了一絲一絲的水。

右邊是陰天帶雨。

「對了，關於班衫的事，我找過盧經理了。」她的嘴角有飯粒。

我差點伸手去撿來吃。

「我臉上有髒東西？」她問，發現我看著她。

「飯粒。」我提醒，手指了一下。

她摸摸嘴角，摸到了飯粒。

收進嘴裡，謝謝我，又繼續說下去。

她說完要說的話，問我意見，我全都同意。

沒有理由要反對。

「我現在才看到，你鼻上長了暗瘡。」周樂樺說。

「嗯……」我被盯著看，有點不好意思。

「要暗瘡膏嗎？我剛好有帶。」她說。

「好……謝謝。」我點頭。

她馬上翻找書包，找出一支暗瘡膏。

我伸出手指，她擠在我指尖上。

指尖沾到鼻上，卻摸錯了位置。

「位置不對。」她想動手，把暗瘡膏推過去。

周樂樺面向著我，我也面對著她。

她視線在我的鼻上，我視線在她的臉上。

幾次衝動之後，她還是沒有出手，覺得不太好。

「鏡子，我有鏡子。」她說。

我接過一塊小鏡子，照著鼻子的暗瘡和暗瘡膏。

慢慢地把白色的膏，塗到正確的位置。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太多膏了，我塗到鼻子都白了。

愈要推開、推到平均，白色範圍就愈大。

「怎麼辦？」我整個鼻子都白了。

周樂樺輕輕笑，一直掩嘴笑。

「給我紙巾好嗎？」我問。

「喂，別笑了。」我說。

連我也笑了。

高興過後，身後有人叫我。

我抹好了鼻子，就過去聊幾句。

「坐下。」董明月說，旁邊是沉默的艾波兒。

董明月是坐最後一排的女生，只有前面有空位。

「怎麼了？」我坐在她們前面的座位。

胡雪花也坐下來，短髮的她盯著我的表情。

三人都看著我。

「你喜歡周樂樺？」董明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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