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小故事 - 無形的淚（３）

「上啊！」

「拿下他們！」

「沒事，我會奪回來的，衝呀！」

既然你們沒有可看的畫面，就由我親口述說吧。

你們都應該玩過騎馬戰吧？沒玩過，也有看過其他人玩或是聽過吧？

騎馬戰是一種遊戲，一負責動手的主力由三個人在底下用手抬起來代替主力的腳負責移動，主力負責搶奪搶奪帽子，得到最多的那隊獲得勝利，差不多就是這樣，我隨隨便便介紹完了。

原本是大型的活動，但因為人數關係，我們只能分為三組。

而且正好有三個帽子。

只要那一隊成功搶奪另外兩隊的帽子，就算獲勝。

突然玩這個遊戲的原因是因為想疏通這份充滿壓力的氣氛，讓他們不要沉浸在自己為何如此不幸的思考當中。

說是這麼說，我是有其他目的。

「衝呀！」

就是現在。

三隊人馬的主力擋著監控。

集中過來的位置正好是在通風口下。

我一躍而上那個通風口，快速把蓋子掀開，整個人塞進去，再關閉它，恢復原狀。

三隊人馬並沒有由於我突然的此舉而怕撞到我而停下，因為他們都知曉我的計劃，很是配合。

雖然我有擔心這房間會裝有記錄聲音的竊聽器，但只能搏一搏了。

在狹窄的通風口內，我只能努力像隻毛毛蟲向前爬伏，還得悄無聲息，簡直就是以前當兵時候的訓練。

想起來，當兵真是愉快，不用思考自己要做什麼才是正確，只需天天聆聽班長的口號和教官給予的訓練，就能領到薪水和免費的飯。

雖然在裡頭不斷喊哭，出來後才發現那叫簡單了，現在得考慮這行動是否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影響，那工作是否對自己有利益，麻煩多了。

隨便吧，就在這裡下去。

我從通風口跳出來，到一條兩頭都是轉角處的中央。

「衰。」

我探頭望向這兩條路是通往哪裡，但很失望，轉角處之後又是轉角處。

設計師給我出來！信不信我痛扁你。

我又跳回通風口，進到通風道，不斷尋找有可能是是電閘的地方，反反復復跳上跳下，大腿的肌肉已經快要爆開了。

還是沒找到！

「你好啊。」

貝拉斯多芬看著通風口蓋子後面的我。

「是不是在找電閘？」

看來他本就知道我的目的，一直在等候我的到來。

「你答對了。」

我毫不掩飾，且大大咧咧地跳下通風口，他退後了兩步。

「你找不到的。」

「那麼自信？」

我觀察周圍，這裡有張床在他的身後，這裡應該是他的寢室。

而且也沒見到其他人。

很自信。

自信過多，自負了。

既然會自負，代表他滿是破綻。

「我先問個問題。」

「請問，曾經與我共奮戰的戰友。」

「你是這棟建築物的設計師？」

「設計這種好玩且重要的工作，我當然不會放心交給他人。」

「果然呢。」

我一拳揮向他，面帶憤怒，這傢伙就是害我在裡頭繞圈圈，走迷宮，腿差點殘廢的傢伙！

「別那麼兇嘛。你幹嘛要救那些與你毫不相關的人？你不是那麼好心的人。是因為他們給你錢嗎？給你多少？不不不，你也不是那麼膚淺的人。無關自己生命的麻煩你是絕不會去碰的。你到底從他們身上圖什麼？」

我沒打到他那張笑瞇瞇的討厭嘴臉，應該說我沒觸碰到他，拳頭停在半空中，被一團結晶塊擋著。

「十年過去，你還是一樣呢。那我就放心了。」

「倒是你，變了許多呢。外貌變憔悴許多，眼珠子無神，是不是失眠很痛苦啊？身體也沒以前強壯了，是不用打仗而怠惰鍛煉了嗎？這不行哦，肌肉可以解決很多問題，怠惰鍛煉的話用到時會恨少，就像知識一樣。」

「呵，反正對付你，這點就足矣。」

「可笑。打不中我，你又有什麼用？」

無論我怎麼揮拳踢腿，都會被結晶塊擋著，就像是他身邊有一個透明的防護罩在保護他。

剛剛跳上跳下已經夠累了，還要對付防護罩，真的該念多點書，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現在後悔了吧。如果是以前的你，可是無視這東西，但你卻偏偏選擇改變，蠢貨！」

「我可沒後悔呢。」

確實，要是以前我一定可以無視防護罩，直接揍爆他的臉。

不過，我不後悔！後悔是失敗者做的反思，後悔是愚者的舉動，而我偏偏不是這兩者，而是不斷抱著對未知的恐懼但依然前進的努力人士，後悔只會拖慢我的腳步。

「果然，你滿是破綻。」

「蛤？」

「你喜歡看別人的愚蠢，玩弄他人於指尖之中，所以滿是破綻。」

「開始打嘴仗了？沒用沒用，你是無法弄怒我的。」

「那這個呢？」

我奔向他時不時望向閃著微弱藍光的黑色盒子，從外觀上來看，我完全無法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從他眼神之中，我知道那東西一定很重要。

「不！」

「所以我才說，你滿是破綻。」

眼珠子的轉動，嘴唇的抖動，抬起手臂的那瞬間，腳掌指向的方向，身體的一切小細節都是成敗的關鍵。

他眼睜睜目睹我一拳一腳和砸壞那黑色的盒子，原本的藍光也隨之消失。

「嘻嘻。」

「嘁！」

他從被單裡掏出一把帶電的長槍，我想他應該是被虐狂，居然會想要在睡覺時時不時被電兩下。

我不認識他，請不要說我認識他，謝謝。

「你覺得就憑一把長槍，能贏我？別忘了，雖然我們都是戰爭後的殘兵，我們還是有區別的。我是前線的戰士，你只是個幕後補給的科學實驗家。」

如果他一開始配合那防護罩向我進行攻擊，也許還會有勝算，或能夠消耗我的精力，但他太自負了。

「科學實驗家就沒戰鬥能力？可別小看了。」

「其他實驗家我是不知道，但我很肯定你沒有。」

貝拉斯多芬已經惱羞成怒，向我突進，刺了許多槍，全都從我身邊擦邊而過，但就如我所說，他不知道如何戰鬥，最多只能靠身高優勢欺負小孩子而已。

「你就睡一會兒吧。」

我躲過所有攻擊，一瞬間就到他身後，給他的后頸部一個手刀，讓他失去意識。

接下來，就是尋找電閘了。不過無需翻天覆地去找，只需要翻一張床就找到了，果然有個出入口。從我跳下通風口，看到他退後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電閘的出入口就在床底下。

所以說，他滿是破綻。

自負通常滿隨著不自信，不自信中自然滿是破綻，所以才會在戰鬥中盼左顧右，身體各種下意識的舉動出賣了他自己。

翻開蓋子。往下的樓梯。巨大的裝置，看似很複雜，有點摸不著頭緒。

不過通常越複雜的裝置，應該伴隨著簡單的操作，否則操控者也會頭腦打結吧。

在我前面的操作台上，我唯一看得懂兩個東西，那就是比較暗的紅色按鈕和比較亮的綠色按鈕。

紅色通常是危險的象征，畢竟是血的顏色。

綠色則是安全健康的象征，是草地蔬菜的顏色。

不過機器不能這樣思考吧。

二選一，隨便按吧。

因為我比較喜歡深色，所以我按下那深紅色的按鈕。

在我前面巨大且複雜的裝置發出各種聲音，似乎就像是齒輪漸漸脫節的聲音，整個房間發出紅光，而且發出「危險危險，此實驗室還有三十分鐘就會自毀。」的提示音，不會吧不會吧。

不會是自爆裝置吧？！

為什麼每個神經病的科學家都喜歡裝設個自爆裝置，究竟是幹嘛用啦？！自爆裝在自己體內啦！

快跑！我想快點跑！但跑之前得先發送位置和留個訊息給拉斯他們。

「我找到電閘。不過……它還有三十分鐘就要自爆了。你們自己小心點。」

於是我回去把貝拉斯多芬綁在床邊，應該不至於被自己所好玩裝的自爆裝置給炸死吧。他這種反派應該是命大的傢伙，而且是從戰場中存活下來的殘兵，應該不會隨隨便便結束。應該或許會如我所想的那樣吧。

不管了，我先回去找那群好不容易漸漸找回快樂活力起來的可憐傢伙了，想要把他們一起瞬移出去。

「再見了，貝拉斯多芬。希望日後不要相見，相見也不要相認，你個胡來的傻子科學實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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