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小故事 - 無形的淚（２）

「你幹嘛跟來！」

「我不想路人一個人跑來送死。」

「就算我送不送死，也不關你的事。」

「要是你死了，我不是要一個人孤單地活在那裡了？」

嘁。

兩個穿著全白服裝的士兵提著一把長槍，把我們押送到一間房間，就離開了。

「路人！艾西！你們怎麼也被抓來了？」

艾西往人堆中跑去，擁抱天天提心吊膽的好朋友。

「哎呀，不小心的。」

我敷衍道。

房間內滿是人，小孩少年成年人老人和即將死的人，氣氛令人無法開懷大笑，傷感和痛苦充斥著空氣，每吸一口就讓人窒息。

至於我們為什麼會在這兒，只是因為我向拉斯提出個愚蠢的建議。

「讓我進去做間諜吧。」

「你？不行不行。進國的時候你就被掃描了，他們認得出你就是那天逃亡的人。如果你進去了，我們的計劃就一定會曝露。」

「曝露就曝露唄。」

「你說什麼？！我好心救你，你卻要壞了我們的好事？忘恩負義的傢伙！」

艾西聽到拉斯如此生氣，從原本的睡眠中醒來，表露害怕地縮在一旁，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這場景，艾西才會偷偷摸摸硬要跟著我來。

「不是，聽我解釋，先把人召集起來吧。」

我還記得拉斯生氣得面紅耳赤，但想成功的心驅使他召集了大家在自己家，而大家都罵罵咧咧地到來。

畢竟吵到睡眠，我從內心深表抱歉，我比誰都明白睡覺的舒服。

「我相信各位心中都心知肚明，這樣耗下去不是個辦法，等到鎢發明更多科技，變得更加強大的時候，到時你們肯定打不過。」

原本喧嘩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果然他們都心知肚明。

「我向大家提議，我成為那個間諜，找出電源裝置。」

「但你進去了，我們的計劃不就公眾於世了？」

我面不改色地點頭答是。

場面瞬間轉變為對我的謾罵聲。

不過身為領袖的希圃卻十分沉著冷靜，要求我展示出為何我如此自信的證據。

「你們該不會以為你們的企圖沒讓鎢知道吧？那麼多人知道他的實驗，在城外居住，一定會派人在城墻上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難道鎢會認為你們只是對原本自己待著的國土念念不忘，對曾經的鄰居，曾經一起打拼的夥伴留戀才居住城外？別笑死我了。」

「……」

「鎢只是太過自信，成了自負，才沒理會你們的計劃。在他眼裡，你們無論如何計劃都無法戰勝他，才沒理會你們的。」

「但也不足以證明你這判斷是對的。」

拉斯讚同我的說法，但提出疑問。

「證據還不明顯嗎？」

「啊？」

「繼續研究實驗，不攻打你們。換句話說，他不打造原始工具，一直在那邊玩他的電，玩他的實驗品，這還不明顯？」

「你為什麼如此確定他沒打造原始工具？」

「他可是一國之王，隨隨便便給你們一些罪名抓回國裡當實驗品不是輕而易舉？為什麼他沒那麼做？」

「原來如此。」

經過我的賣力說服，沉著的思考，眾人的討論，這才決定讓我潛伏進去當間諜。

臨走前，拉斯託付給我兩件工具，一個是瞬移裝置，能讓我在危險時帶全部人出城外，但這就無法打翻鎢的統治，只是無奈之下的計劃 B。而另一個工具是定位裝置，我只要按下按鈕就能發送我現在的位置給拉斯手上的接收器，還能夠錄音，他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電源裝置的位子，展開行動。

保險起見，我還問了他鎢長什麼樣子。

「黑色的短髮，棕色的眼珠，臉很乾淨，一點骯髒都沒有，身材比你還瘦弱，基本上沒什麼特征，不過有人說他身後有個圖案。」

「圖案？」

「很多條豎的形狀，從左到右不知道有幾排，而形狀下面有幾個號碼。」

「形狀是豎條長方形的嗎？」

「嗯，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會留意的，再見。」

「祝你好運，帶好消息回來。」

而現在為了不辜負他們的期望，我得好好思考接下來的步驟。

房間內有兩個監控裝置，分別是照向門和對面在門旁照向裡頭的位子，沒死角。不知道會不會有錄音的功能，那就更麻煩了。正中央的天花板是通風口，只為了不讓我們缺乏氧氣窒息才存在。

門口沒人監視，但每隔幾乎一個小時吧，就會有人路過從門上的玻璃隨意望兩眼，算是巡視吧。每次巡視就會有三人被帶出去，也有之前的人被帶回來，帶回來的人滿臉痛苦，看來是個折磨人的實驗。

仔細一看，有些人的身體部分已經不是肉體，而是硬邦邦，無顏色的機械。

鎢是在研究有人類思想的機器人？要用來幹嘛？嘛，多思考這東西也沒用，早點完成計劃就沒人會受苦了。

「路人，艾西，翠玉，出來。」

士兵把三人放了進來，順道叫了三人出去，包括我。

我把道具丟在仁博附近，拍了拍仁博的肩膀，並用身體阻擋士兵和監控的視野，希望不會被發現，也希望被仁博發現其用意。

應該是被帶去實驗室。

我終於可以見到鎢吧？

畢竟他可是沉迷於實驗，必定會參與其中吧。

果然如我所料，黑髮棕眼，比我還要瘦弱的身材的人穿著白大褂站在我上層的玻璃窗後，而且是我認識的傢伙。

士兵遞給我一隻麥克風，實驗室裡發出一陣欣喜若狂的聲音。

「果然是你啊！路人。我還以為只是個和你長得相似，名字隨便取的傢伙，沒想到真是你，哈哈哈哈。」

「好久不見，貝拉斯多芬，現在應該叫你鎢吧？」

「哈哈哈，沒想到曾經殺人如麻，殘酷無情的你，居然會避難到南方，而且是我的國家，真是有緣。吶，來我底下工作吧。」

貝拉斯多芬向我提出邀請，臉上帶著笑容地向我邀請，語氣中帶著諷刺地邀請我在他底下工作。

「不可能。」

「就知道！」

啪！

貝拉斯多芬故意在我眼前摔壞麥克風，臉上的笑容依舊掛著，但眉間卻是皺緊，雖然隔著玻璃，但我明顯聽到他那憤怒且急促的呼吸聲，看來我沒得好過了。

你是第一個我看到被人丟回來的。——我被大媽嘲笑道。

「路人一直被折磨，一直被電擊，被那個鎢一直笑，很可憐。」

艾西嘗試為我解釋為何我如此狼狽。

「沒事沒事，我可沒狼狽到需要需要一個小女孩來代替我說話。」

我坐了起來，長歎一口氣，為接下來的事煩惱。

如果是那傢伙，計劃是不會失敗，但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可能性。歲月已逝，冬去秋來，人總會變，十年前和十年後的變化，我可無法預測。

「路人，鎢說的都是真的嗎？」

「什麼？」

「他說……說……你殺過人……是真……」

「那個啊，真的哦。」

我不多加掩飾，坦然回答。

艾西變得沉默，和我保持了些距離，不只是她，其他人也是。

誰願意和殺人犯接觸呢。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殺人就是個恐怖的舉動，違背人們內心那份準則，自然產生遠離的想法。

這是我自己的因果報應，自然會遭受的待遇。

不過。

現在的我不該沉溺於思考這因果報應，而是思考如何完成任務。

要是無法完成，我的身體可能就要給那個神經病的科學家給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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