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與無名故事：慾望之初 - 二十四章：花店

白天人群的交談聲不免吵鬧，然而這不影響在雜音下的古老歌謠，像是對外界充耳不聞，輕快的旋律潛伏在街上，白色的西裝相當筆挺，而幾根紫色髮絲從帽沿隱隱露出，但沒有人會注意到，他隨心所欲的穿梭街道與巷子，直到看見一間白色溫室，這才停下腳步。

正在溫室裡整理花束的女孩見到伊爾斯，驚喜的像是見到老熟人般熱情的上前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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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

「想買束花送人，正好就想來看看鳶尾花的栽培狀況。」

伊爾斯簡短的回答來意，溫軟的語調親切的如三月春風，禮貌中少了對待嵐楓的熱情。

「那還真是可惜，這個時期鳶尾很多都還在幼苗階段，目前只剩之前預先做好的乾燥花。」

女孩帶伊爾斯到工作室挑選，但伊爾斯略為皺眉，略感失望的嘆口氣。

「唉……看來這裡沒有白色的鳶尾嗎？」

「誒？」

女孩轉頭意外的看著伊爾斯，下意識想推薦紫色鳶尾的想法頓時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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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對嗎？」

看見伊爾斯歪著頭一臉疑惑，女孩慌忙搖頭。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大多數客人選紫色的比較多。」

聽到對方的解釋，伊爾斯無奈的搖了搖頭。

「是送給朋友的禮物。」

「那請稍等一下，我記得應該有……」女孩從更後方的倉庫中翻找好一會，總算為對方找出一束白色鳶尾，以及滿天星，「一束滿天星加上一束白色鳶尾，絕對是送人最好的禮物。」

鳶尾在滿天星的襯托下，自然中多了一股平易近人。

「就照你說的那樣，另外再單獨給我一盆德國鳶尾花苗。」

「沒問題，總共是五便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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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眼前一封信從通道飄出來，此時女孩正背對著伊爾斯，手上正在糾結包裝紙的眼色，伊爾斯迅速抓起信封塞進口袋。

不用多久，女孩捧著整理好的花束，再另外將花盆小心裝入紙袋中，分別遞給伊爾斯。

「下次要再來光顧喔！」

女孩笑的極為真誠，是令人感到愚蠢的笑臉，至少對於伊爾斯來說是如此刺眼。

「那是當然。」

交付現金後，他離開花店來到街道，伊爾斯打開信件，看了眼訊息後微瞇起眼睛，他帶著花來到另一間酒館。

酒氣與菸味濃厚的商店，非常適合給忙碌一天的中產階級來暢飲，幾枚金幣換來的混和酒是沒喝過的人無法體驗的快樂，牌桌上是說不清的人性，菸斗燒盡後的餘灰，吵雜的歡笑與粗俗的言語交織，正好讓他們無處安放的慾望得到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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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爾斯輕鬆的繞過人群，走到二樓後方那扇不起眼的木門，他將魔力薄薄覆蓋在手掌內側，當轉動門把時，木門發出清脆的解鎖聲，當進入時，木門又再次鎖起。

「唉……為什麼要堅持設計在這裡呢？」伊爾斯不禁搖頭歎氣。

才剛轉開門把，沒想到眼前卻飛來一個黑影，直接打在伊爾斯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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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時刻，擺在桌上的陶瓷杯，裡面的紅茶正冒著白煙，待在店鋪的艾利臉上笑容越是和悅，心情就有多不快，眼前這位報社記者不知欠上幾筆情報的賬單，居然敢厚著臉皮來這裡討新消息。

「噢！我的老天啊，艾利我們才多久不見，看看你臉上的皺紋，簡直比裸鼴鼠還密集。」

納特無比震驚的樣子，刺的艾利掛在臉上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

「納特先生可真會開玩笑，就你那頭造型神似高地牛，恐怕連我的樣貌都看不清吧。」

「奸商！說誰是高地牛？」

「沒教養的小鬼，看我今天不把你轟出去。」

艾利用魔力將手邊書本直直扔過去，納特嚇的往旁邊一躲，順利避開攻擊。

「哈！我今天才挨了溫斯頓一腳，才不會再犯下同樣錯誤。」

「唔！」

聽到悶哼一聲，納特轉過頭立刻發現伊爾斯剛巧站在門口，臉上還掛著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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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擦－－

納特下意識對著伊爾斯按下了快門。

回到現在，艾利幫伊爾斯倒茶時，視線有些心虛的看著對方臉上的紅印。

伊爾斯拿著書本無奈的嘆氣，說：「我是頭一次發現，先生您在投擲方面有如此卓越的潛力。」

「身為年輕優秀的看守可不能如此計較，您不知道對於上了年紀的魔族來說，脾氣究竟有多難控制。」

「我當然不會向我的朋友計較，尤其您可是總店長那裡的人。」

伊爾斯笑得極為真切，簡直與剛才差點砸壞納特相機的不是同一人，然而艾利對於朋友這說法是將信將疑，不過他沒打算繼續環繞在這話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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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作為您的朋友，今天有什麼能夠幫忙？」

「也沒什麼，今天是順道過來跟你聊聊關於皇族的看法。」

「如果想知道皇族代理，你應該可以問他。」

作為消息靈通的艾利自然知道天族跟魔族的傳聞，但納特身為聞名魔族的夏普曼報社記者，更應該知道一些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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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創造世界，締造規則，但身分始終是個謎，皇族幾百年來為了破解祂的身分，他們倚靠著繼承人與恩典來探討真相，魔族與天族上層千方百計阻撓，皇族依然堅持自身立場，但自從上個繼承人逝世後，皇族也逐漸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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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伊爾斯看著艾利，語氣十分真切，「這恐怕十分艱難。」

「親愛的伊爾斯先生，我不記得有做過得罪你的事情。」

納特吃痛的撫著後腦勺，就算他眼前一片模糊，還是明顯看到伊爾斯手上似有若無的絲線，彷彿下一秒就要劃開他的腦門。

「多次騷擾英國分部，設法調查總店長得去向，離開前還不忘順手盜取財物，整體而言，他身上不會有我需要的答案。」

伊爾斯刻意在總店長跟財物上咬重字眼，神情像是要殺人一樣。

納特被堵的啞口無言，艾利乾咳一聲，說：「就我個人想法，其實皇族早該停下無謂的言論。」

故事最美的內容莫過於無法觸及的真理，但皇族的信仰與理論是建立在虛構的荒謬，繼承者的死亡成為無法證實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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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這麼想，我正好聽說過一個有趣的傳聞。」納特湊過來，像是為了討好伊爾斯，而熱情的補充，「他們那幫人，突然為了慶祝下個皇族加冕，打算趁在這段動盪的時期，藉機收買以往立場中立的幾方勢力。」

當然納特有幾分把握皇族會邀請艾利或是看守長，兩位各是異界的出名人物，不論是黑市的交好對象，或者新族的起頭人。

「唉……要是他們泥潭再濺高一點，弄髒的可就是我的衣角。」艾利傷腦筋的嘆氣。

邀請函上是引人勾起慾望的交易，又像是刻意對他的警告，可是誰又能對自身感興趣的事物文絲不動，不過換作是平常，艾利本身是沒想踏進這潭混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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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爾斯愣了幾秒，隨後意味深長得笑開，問：「聽您這麼說，我是否可以當作您遲早會答應？」

當今世界處於不穩定狀態下，許多人在背地裡揣測皇族的籌劃，為了知曉大局，邀請函無異於是快速發現真相的道路。

「誰會知道呢？」艾利輕笑。

伊爾斯站起身來，略為無奈的搖頭，說：「如果再追問就是我不識趣了。」

離開前，艾利注意到伊爾斯手上的花盆與花束，他有意無意的問：「最近你迷上鳶尾嗎？」

「天真浪漫的孩子當然會喜歡它們，很可惜我似乎不符合以上任何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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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伊爾斯走後，納特神經質的左看右看，確定沒有其他人後，他說出他的來意。

「艾利你知道世界論的作者嗎？」納特神秘兮兮的問。

「你打算開始信教了？」艾利反問。

納特翻了白眼，反駁道：「當然沒有，我又不是他們那幫瘋子，但這絕對可以成為一個噱頭，怎麼可能會不好奇為什麼沒有他的消息？」

艾利悠悠拿起桌上的茶杯，啜飲一口。

「所以你打算搶在他們前面找到人，才跑去騷擾看守，卻因為方式過於激進，索性變成他們的黑名單。」

從剛才伊爾斯的談話內容上，艾利能推測出納特近期有多常跑去騷擾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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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納特不打算為自己辯解，艾利無奈的搖頭，說：「別忘了聖夜舉辦的宴會，或許你還有機會。」

異界以汪洋為界線，天族待在水的上方，無立足之地的殿堂；水的下方，黯然星空促成的永夜，是魔族絕處逢生後的願望。

「沒錯！怎麼會忘了還有宴會！我必須先回去準備。」

納特不可置信的張大嘴，隨後站起身，以極快的速度甩門離去。

艾利看著對方背影，無奈的搖頭，笑道：「這絕對足夠讓他忙上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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