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紅塵 - 回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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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低沉莊重的聲音在空曠的主殿裡響起，而發聲的那人，正是仙界的最高統帥，天帝。

不同於以往印象，代表帝王權威的龍袍並非為明黃色，而是一襲銀灰色的長袍，顯得更加內斂，因歲月而刻畫在臉上的痕跡，並不彰顯老態，而是多了一分凌厲的氣息。

此時，正看著大殿後方的明鏡，湖面般的鏡面上，粼粼的浮動著一片白雪紛飛的景象，銀髮紫眸的美人倚著窗。

手一揮，畫面消失，波動靜止，變得與一般的鏡子無別。眼神轉移到階下那恭敬肅立的身影。

「儒珅上仙，烒阥神君的事，朕感到十分遺憾。」年僅十萬卻可達到神君的級別，著實難得，仙界少了這臂膀說是損失慘重也不為過，這句遺憾果真沒有半分虛假，不過是遺憾為何，也就值得深思了。

「有煩帝君勞心，身為神君，為仙界犧牲在所不辭，先父生前便以仙界事物為要，如此隕落也不遺憾了。」平淡疏離的語氣，不阿諛，不諂媚，果然恭肅如儒珅，君臣之禮絲毫不怠。

既然如此，明人不說暗話，天帝肅冷的開口，「四族互相制衡，才能維持仙界的平衡，若被打破，必會大亂。」

一字一句都扎在儒珅的心上，這道理他豈會不懂？和狐族有舊恨的鮫族在烒阥隕落後便蠢蠢欲動，如今王位空缺，族內人心惶惶，再如此下去，狐族的地位真的不保了，可狐王的位置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啊！

見他眉頭緊蹙，不發一語的樣子，天帝再次說道，「帶她回族。」

若說方才天帝說的種種只是讓他因為家族地位不保而感到危機而苦惱，現在這句則是讓沉著自若的儒珅不禁將所有禮數拋諸腦後，下意識的仰首瞠目，震驚的看著階上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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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理解的那個人嗎？雖然儒珅不敢相信，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其他的人選。

不可能，此事是族中的禁忌，知情的中心人員都下過血誓，不可能外漏，莫非......不！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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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激動而不知該作何回應，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緒，正要開口時，就被威厲的聲音打斷，「這是命令，相信你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還想徵求那微乎其微的寬容，卻發現自己已身在旭爚殿外。儒珅雙拳緊握，腦裡還在天人交戰，並非他不顧手足之情，是他沒辦法，更何況父親出戰前的囑託......。

這時，清亮的呼喚從不遠處傳來，循聲看去，一抹高大的身影已站在眼前，一身戎裝，桀驁瀟灑，英氣的劍眉，目光炯炯，嘴角的角度顯現出他的自信與猖狂。

「曄華上仙。」在看清來人後儒珅便拱手說道，同時暗自觀察著對方，一身的戎裝不用多做猜想，便是剛從戰場歸來，早有聽聞戰事是由龍族善後，沒想到竟是他來負責，看來龍族是真的有意要栽培這位長子，也是，在各個方面都很出秀的曄華的確是王位最恰當的候選人。

這讓儒珅不禁感到壓力又增了幾分，要是狐王也能那麼容易選出就好了，可狐族一脈子嗣單薄，事發又極為突然，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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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平時與曄華的交情匪淺，但在家族利益面前，難保多年情誼於一夕間決裂，儒珅的眼眸又暗了幾分。

「唉，你這古板的個性真是難改，見我還需行禮？」這些細節對方都沒有看在眼裡，只是熟稔的勾住對方的肩，豪氣地說著。

被摟住的儒珅無奈的看著曄華，他們兩人的個性簡直天差地遠，不過自己也習慣了對方直來直往的個性，「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更何況現在在旭爚殿前。」

「是是是，是我無禮，放開總行了吧。」說著便鬆開緊扣著的肩。

「話說，烒阥神君的事......」曄華收起玩笑的臉色，正色的問著，生怕冒犯到了對方，畢竟這可不是個輕鬆的話題。

儒珅苦澀的扯了嘴角，「我現在便要回去處理此事。」這句話說得也沒錯，將她接回族的確是在處理王位空缺的事。

「原來，那就不做多留了，節哀。」兩人道別過後，儒珅也立刻動身前往極北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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