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計程車》 - Chap.33 - 妥協

「別開車了。」芷瑤勸道：「看樣子，你昨晚根本沒休息過吧，哪有精神開車？等我一下，我上樓拿點東西陪你去醫院。」

接下來那一星期，姚志民的病情急轉直下。除了上課，芷瑤幾乎一直陪在母親和姚文信身邊，已經沒有多餘心思找余文禮解釋。

況且，為甚麼非要她去解釋去道歉？難道他就不能冷靜地找她問個清楚明白，嘗試了解事情的始末嗎？難道他就不能相信她多一點？

「在等電話？」姚文信遞上熱可可。

芷瑤急急收起手機，「沒有。在看新聞報導罷了。」

然而芷瑤不時注意手機有沒有新的短訊通知，然後一臉患得患失的神情早已落入姚文信眼中。

「對不起，這陣子因為我爸的事害你學校醫院兩邊走，剝削了你跟男友相處的時間。」

芷瑤不以為然，「哪有爸爸躺在病床上還能開開心心去約會的女兒？」

姚文信輕拉她的手，「謝謝。」

一星期過去，余文禮始終沒有主動找過她，而姚志民也終於撐不下去了。

和余文禮冷戰的事，芷瑤不曉得要如何告訴紫藤。不過看來余文禮也不曾向紫藤提及，否則最愛管閒事的紫藤不可能完全不過問。

就這樣，她和他之間彷彿連最後一絲連繫也沒有了。

余文禮送給她的那條連線，大概也設有賞味期限吧？有效期一過，哪管芷瑤回頭多少遍，也不會再找到他守候的身影。

姚志民出殯當日，芷瑤終於按捺不住，開啟了那條連線。

鈴聲響起，響聲卻近在咫尺。

芷瑤驀然回首，余文禮就站在走廊盡頭。

芷瑤賭氣地說：「我還以為你再也不要跟我說話了。」

余文禮朝她走來，「我不是說過只要你需要我，回頭，必會發現我就站在不遠處？」

「可是……我以為那承諾已經失效呀！」芷瑤哽咽，「不然你為甚麼躲起來，讓我連當面解釋清楚的機會也沒有？」

「那是因為我怕。」余文禮伸手替她輕輕拭去眼角淚印，「我怕會聽到不願聽見的事實。我怕一開口，便忍不住抖出心底恐懼……我怕你愛的人，不是我。」

芷瑤怔住。

是嗎？她愛的不是他？連余文禮也感覺到了？

芷瑤最不願意傷害的便是余文禮，然而卻無法放着姚文信不管……那是因為她仍愛着他嗎？

「笨蛋！」芷瑤抓起余文禮的胳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余文禮條件反射地抽回右手，雪雪呼痛：「會痛的，你知不知道？」

芷瑤佯怒，「誰叫你不相信我？這不過是小懲大戒。」

余文禮呼冤：「任誰看到那一幕都會誤會吧！」

芷瑤以下巴點向身後的靈堂，「那你現在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余文禮別轉臉，「可是……假如，假如哪天他又難過了，你還是會第一時間趕到他身邊吧。」

「你在亂吃甚麼醋？那是我哥，我怎麼可以放着他不管？」

就連芷瑤也分不清楚，這樣拉高嗓門地分辯，是要說服余文禮，還是想說服她自己。

看到芷瑤閃縮的目光，余文禮就知道自己輸了。

徹徹底底的輸了。

「好喇好喇，我答應你，往後無論是誰，即使是我媽我哥，也先知會你一聲好不好？」芷瑤深明這次確是她理虧，只得讓步。

「我並非要管束你，只是不希望你甚麼事情都憋在心裡獨自面對，懂嗎？」

為了芷瑤，余文禮願意妥協遷就，可是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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