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火車下來我來到兩個小時車程後的楠希市,是我沒有來過的城市,這次我的目標是尋找收養了一郎的家庭。
上次詢問過有栖川跟一郎的相遇,他說是在天橋下撿到全身都是傷的一郎,後來調查過他被收養家庭拋棄了才帶回旭流會的。
我就是來調查為什麼他們會拋棄他、順便報復的,旭流會那邊沒有做過什麼,一郎也沒有開口想要討回公道,所以就不了了之。
有栖川給我的資料是那家人的姓氏是「結」,一家三口有一個女兒,女兒比我們年幼只有十七歲,算是小康之家,一郎是他們唯一收養過的孩子。
跟著資料我來到「結」的家門前,只見這裡沒有其他房子的華麗,花圃是很久沒有打理的狀況,門牌也是髒髒的,看來有點問題呢。
瞥到一旁明顯是在看熱鬧的姨姨們投來好奇的目光,嘴上說些「怎麼會有人來找他們家呀」之類的話,想到什麼我猛地按下門鈴,半晌一個女士推開家門走出來,隔著鐵門她滿臉疑惑地看著我,「你來找誰?」
我展開人畜無害的笑容,有禮地點頭笑道,「您好!請問是結女士嗎,我是來找一郎的!」
她帶點吃驚地瞪大雙眼,聽到這名字後滿臉恐懼,我不解地歪著頭再次提問,「我是他小時候的朋友,他不是被您收養了嗎,他現在在⋯⋯」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快點走、快點走!」
說罷她驚慌地跑回家中用力地關上大門,這個反應絕對有問題!
我瞥了一眼五十來歲的姨姨們,假裝失落地長嘆一口氣、抽了抽紅鼻子轉身走向她們,可憐兮兮地問著,「您們好,請問您們知道有關他們家收養的孩子的事情嗎?」
她們明顯帶著警惕地退後一步,上下打量著我,我繼續苦情計地勸說著,「我是那孩子的朋友,以前他被親生父母虐待時是我帶他離開,你們看這是那時候的傷痕。」
把瀏海掀起我顯示著那道淺淺的傷疤,扁起嘴巴淚水在眼眶裡打滾著,「因為我受傷了媽媽不讓我跟他再見面,直到前陣子我才知道他是被結家收養了,本來打算來見見他、看來是沒機會了⋯⋯」
聽著我的話她們心疼地捂胸搖搖頭,接下來就是如電視劇一樣的說八卦時間,「其實呀、我跟你說可是你別告訴其他人是我說的呀,我還記得那是個很瘦很可憐的男孩子啦,一看就是之前被虐待過的,剛開始來到這裡時也是一副怕生的模樣,整整一個月都不願出門呢。」
「結家女主人也有跟我們抱怨說他不願意倘開心跟他們相處,就只會關在房裡什麼都不說,就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一直說著什麼好想念雪村,後來呢、好像說那個孩子打了雅衣,就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那之後他們就沒有再善待他啦,常常聽到責備聲跟吵鬧聲,後來見到那孩子時他身上都是傷啦,可是他們都說是他不小心弄到,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我們也、不好意思說些什麼只好裝作沒看到。」
「然後那孩子也沒待多久,就半年吧突然一天就不見了,結家說他是離家出走了找不回來,過了一段時間就來了一堆黑社會,可可怕了!天天按他們門鈴說要找那孩子跟什麼粉,可他們上哪找他呀,找遍整個城鎮也找不到,天天受騷擾直到警察界入才好點了,可這家人大大小小都很害怕黑社會再次出現,每個人都神經兮兮的,我看你還是放棄吧,那孩子說不準都、不在了。」
我理解地點點頭,失落地擦去眼角的淚水,「我明白了、謝謝您們告訴我,不過我不會放棄的,我是他的好朋友,雖然他話比較少但性格很好的,很溫柔又很善良,聽到有人收養自己時他可期待了,期待著會有親切的爸爸媽媽跟妹妹⋯⋯」
「而且他不可能動手打人啦,因為他就是天天被虐待、被打的人,他很理解那有多難受,怎麼可能讓自己成為那樣的角色呢。」
「噢⋯⋯」她們被我的說詞打動了,紛紛擺出很痛心的表情,不過以上的話其實都是我編出來的。
一郎是有說過類似的話不過可是不是充滿希望的想法,在他眼中只要不會再被打就夠了,怎麼敢祈求更多的事情。
本來還以為找他的黑社會會是旭流會的人,可是說到「粉」、是關他爸媽有關的吧?我記憶中他們就常常提及有關「粉」的事情,之前在樹屋時也有看過一包包的白色粉末、該不會那是毒品吧!
我震驚得瞳孔放大,不過瞬間又回到原來那副可憐的表情,姨姨們紛紛安慰著我,突然間一個女生氣沖沖地走了過來,指著我臭罵著,「你這個臭XX在說些什麼!明明就是他的錯我們家才變成這樣的!」
看來她就是雅衣了?
「就是他出現後媽媽才會把時間都投到他身上全心照顧著他,讓爸爸有時候出去鬼混,而且他真的打了我!我明明說了讓他把企鵝玩偶給我他偏不給,讓推開我還我撞到櫃子,都是他的錯!」
不是、你爸爸外遇了關一郎什麼事呀!這點是不是有點離譜了,難不成我媽媽也要怪責我嗎?
我帶點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叉著腰她像是很認真、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姨姨們臉上的表情透露出她們也不認同她的話,這是當然的好嗎,還真是什麼人都有。
擺出啜泣的樣子,我感動地擦走淚水,小聲地喃喃著,「原來他那麼珍惜那隻企鵝玩偶嗎,也是呢,這是他第一次得到朋友送給他的禮物,也是我送給他的道別禮物,也許對他來說是很特別的存在吧!」
她激動得瞪大雙眼,快步來到我面前,姨姨們連忙躲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氣炸的她兇神惡殺地盯著我,「不是!那不就是個破玩偶嗎,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故意在這裡說我們家的壞話!
「我是來找一郎的,不是你說的那樣。」
「他早就不在了呀!我們也找不到他,你去問那些黑社會吧!都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害我們家被黑社會纏上,煩死了那個XX!只不過是爸媽從孤兒院給我找來的玩具,這麼麻⋯⋯」」
打斷她的話,我學著有栖川那樣散發著殺氣,擴張瞳孔直勾勾地盯著她低聲警告、「⋯⋯你嘴巴能乾淨一點嗎。」
她害怕得退後兩步,我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既然你們把他接了回家他就是你們的家人,是你們給了他希望,可是你們居然把他當成消遣用品是有什麼毛病嗎?在你說出這些沒有道德可言的話時就沒有思考過自己是個人嗎,就連是虐待小動物也不應該更何況是個人類,跟你們一樣的人類,對他來說那半年一定很難受吧,肉體上的損傷先不說了,光是以為會有新的家人卻再次被拋棄,你們真殘酷。」
她氣得臉都紅起來,罵罵咧咧地反駁著,「你、你都在說些什麼!我們把他從孤兒院接回來給他飯吃已經很仁慈了!是他不聽話才會討打!」
一直盯著她,我冷淡地逼近她警告著,「我認知中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就算是父母過份的對待他也是默默吞下,怕是你們比他以前的父母還要爛吧?」
「你!」
她抬起拳頭像是打算揮下來,一隻手攔在我臉前、另一隻手摟著我的腰將我向後拉,熟悉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抱歉抱歉,她只是太疼愛她的朋友了,不是故意是找碴的,我先把她帶走!」
我抬頭滿臉不解地看著一郎,他只是朝著我溫柔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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