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雲苑，我一個人倒在沙發上，拿起抱枕把自己埋掉，然後閉上了眼睛。
「洛小姐，先喝一口飲吧。」卓哥把一杯熱茶放到茶几上，並向我報告之前交代的事。
「我已經聯絡了希夏的其中一名律師，也得到社長的同意可以請那位律師幫忙，他接下來空閒的時間我已經都取得了，不知道你想要約哪個日子跟她見面？」
「就明天吧，明天她有空嗎？」我把抱枕放到一邊，拿起熱茶慢慢喝著。
「有，一點打後的時間我都預約了。」
「那就一點吧，請幫忙約在她的辦公室，我希望這件事除了卓哥以外有第二名的見證人，事情愈快辦好愈好。」
「我明白了。」
雖然我很努力地無視卓哥看我的眼神，可是那視線實在是太讓人有壓力了，想要把他的存在抹消掉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我無奈地看回去，只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卓哥，你別這樣看我，我很大壓力……有事想要問就問吧，我不介意，真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學校遇到了什麼事？原來你和碧琪的慶祝會怎麼就取消了，而且她還直接就坐車回家去了。」
「洛雲來找我了。」就這樣一句話，他便停止提問了。
其實沒關係的，很早以前我就想要從洛家離開，不再扯上關係，只是礙於我對「家人」這個名詞的眷戀，所以我始終對著我的爺爺、我的媽媽有一絲的期待。
只是我錯了。
知錯能改就好，所以現在也不算晚，都跟他攤開說了。為免牽連到碧琪，所以我才叫她今天就走，我答應了她，假期完結以後一切都會回復正常的。
「那……你是想要明天把洛雲約出來嗎？」
「沒那麼快，我先跟律師定好細節，再決定跟他們會面的日子，我要他們全家都出現在眼前，看著我簽下協議書，正式和洛家斷絕關係。」
不知道是我語氣的問題還是臉部表情太僵硬的關係，卓哥愣住了，他悄悄地盯著我的臉看，好像我被換了一個芯一樣，我忍不住笑起來︰「卓哥，我沒那麼可怕吧？」
「沒，就很帥！」卓哥聽見後，莞爾一笑。
「那麼，你說的見證人，需要叫社長和陳導來做嗎？我相信要是這兩位來的話，發生什麼事情也可以阻止得到的，比如一氣之下，做出一些過分的動作。」
他的話說得很婉轉，但我知道他是擔心我會被打吧。不過我也不會忍氣吞聲，他們誰敢打過來我，我就回禮打回去，而且簽協議書的地址我打算定在律師樓，要是真的在律師樓動粗的話，倒楣的也只是對方，要狀告的話很容易定罪。
當然罪名不會太重。
「這事我不想麻煩他們了，老師和學長工作都很忙，自己的私事就該自己處理。再說了，洛雲可是盯著能跟希夏集團拉上關係的機會，堂堂社長出現在眼前了，怕是會撲上去了。」
卓哥想了想，還真的有這個可能，心裡幻想著那個場面，不禁抖了抖身體。
「那……到別的房裡待著不就行了嗎？謝秘書和我就跟你一起進行會面，如何？」
「不，就我和你還有謝秘書吧。」真的不麻煩他們兩個大忙人了。
「……我覺得我不說，社長也是會知道的，畢竟那位律師需要交代他的工作給社長。所以，小羽你還是放棄吧？」
「……」
最後實在拗不過，所以我也不想管了，反正要做的事沒有變動。
到了今日，我來到了希夏集團那一位律師的辦公樓。希夏的律師團隊除了負責集團的業務以外，只要跟這一切無關的工作都可以接下來，而且也會在外面設置屬於自己的辦公室。
我拜訪的律師叫虹子彥，跟謝秘書是大學同學，聽聞性格有點兒古怪，不論你是多有錢的人，只要他不喜歡，是絕不會接下案子的。然後，今天我就是來見他一面的，要是他真的不喜歡我，恐怕我也只得換一個律師吧……
「小羽，你不用緊張。雖然是個怪人，但是很能幹。」
「……謝秘書，你這樣說自己的同學真的好嗎？」
「我是真心這樣認為的，他不可能不喜歡小羽，你的性格很對他的胃口，到時候洛家應該會被罵得體無完膚吧。」
我把他的話當成玩笑，律師是一個怎樣的人其實對我來說沒太大關係，只要他不會討厭我將我拒諸門外，那我自然相信他有能力辦好我委託的事。
當我們到達律師樓的樓層，電梯門打關的瞬間，外面卻出現了一堆人呼天叫地的喊著律師的名字，而事務所的其他職員都在阻擋著人們進入正中間的那扇門。我有點不明所以，往最近的那一位職員問了一下，結果這知道，面前的人都是被律師拒絕作為客戶的人……
我請她幫忙傳遞我已預約的時間，她悄悄地接通內線，然後指了指，叫我們直接入去，可是……真的可以嗎？
這情況，恐怕我剛走出一步他們就會盯著我不放，爭先恐後跟著我進入房間裡吧？
無奈之下，我只得跟謝秘書頭皮發麻般一步一步走過去，快要到門前的時候，門就被打開了。
「你好，請問是洛小姐嗎？」
「我、我是。」
「請進來，還有謝秘書。」
「謝謝。」
我們被請進去了。就這樣簡單？我疑惑地來到辦公桌面前，一個男性坐在後方的椅上，正堆頭苦幹地簽下一份又一份的文件，他的手都沒有停下一秒，速度驚人。
「請坐吧，洛小姐。我想我無須自我介紹，你身旁那位應該也把我的事說了遍。」
我瞄了瞄謝秘書，他仍在笑著，讓人感覺有點可怕。我忽然覺得，這位律師一定是經歷過一些很糟糕的事才會對謝秘書這麼有戒心，我在他發現不了的程度稍微移動了身體，坐到椅子上。
我望著這個律師，他仍然沒有抬起頭商談的意欲。
稍微想了想，開口說︰「那我的事虹律師也應該聽說過了，我也不用再多說。直接地問，我想知道可以徹底、盡快與洛家斷絕關係的程度有多高？」
「洛家表面上對你的照顧還是做得挺好的，至少你在生活和學習上沒有遇到一點困難，從外界來看，洛家並沒有做到讓你需要斷絕關係的地步。」
我挑了挑眉，沒有開口，讓他繼續說。
「雖然你被逼嫁到荊家一事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明你『不想」，但其實稍為利用一點謠言撒播出去的話，很容易就會令人猜想這究竟是不是一場不正常的聯婚。第一，未婚夫婚迷不醒，這個時候還嫁過去只有兩個理由，真心喜歡著對方或者為了謀種目的，現時來看當然是後者。要辯解也是一件困難的事，畢竟還有許天晴這一名戀人在，雖然沒有公開給家人知道，但在朋友圈裡已經是事實。」
「那麼，解釋就簡單得多了。一名原來有戀人而且陷入了婚迷的人，為什麼還會需要迎娶另一名女性？這些都明顯述說著聯姻一事有古怪，而這正正可以用來攻擊洛家。」
「這只是其一，這麼多年來你使用的都是自己儲蓄，洛家可沒有花過一分一毫給你零用錢，洛菲菲的零用錢是卡的話，按道理一視同仁你應該也會有同樣一張的信用卡。除了學費和在家裡的吃住以外，其他的資金都是由你的銀行戶口轉出來。」
「其二，在大學裡大吵大鬧的一次已經足以讓人相信洛家母女並不親善之輩，除了學校監控外，也有同學錄下了整個過程。如何？還能讓你滿意嗎？想要爬床的小丫頭。」
一口氣把話都說完以後，虹子彥律師終於第一次抬頭正眼看著我了，他的雙手互相交疊，蹺起二朗腿，一副迎刃有餘的眼神。
確實很帥，而且很囂張。
有囂張的本錢說明他有相對的能力。
很好。
我的唇不自覺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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