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聖時代 - 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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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面了啊。」馬騰皮笑肉不笑地對旁邊的鄭濤文打招呼。

鄭濤文木然地點頭就當回應了。

囚室的大門再次打開，然後被束縛住的杜璃思也走了進來。

之前他們就知道，他們終將會在某個地方懷著相同的目標再會合，只是沒想過會在大選當天就見面這麼快而已。

「你也來了？」馬騰有點驚訝，隨即就想通了是什麼回事，說：「辛苦了。」

杜璃思面無表情地走到囚室的床邊坐下，只是這裡沒有窗給她望出去讓她思考人生了。

在兩個星期之前，三人組就是這樣在同一屋簷下共同生活了一段日子，兩個星期過去了，三人又來到同一囚室之中。

囚室內充滿了頹廢的空氣。

良久，馬騰看了看二人，率先打碎了沉默：「有些說話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但鄭濤文和杜璃思沒有給予馬騰任何反應。

「是真的很重要的事情……」馬騰再說，二人才望向了他。

「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門那邊突然響起了一把女聲。

馬騰望過去，只見方苗娜推開門走了進來。

看到戴著墨鏡的方苗娜不合時宜地出現在這裡，馬騰只能把想對鄭濤文他們說的說話吞回肚中，嘲諷地對方苗娜說：「都跟你說過沒那麼大的胸就別穿這種尺碼的內衣，喜歡裝假狗這種卑劣的品格可配不上你們這些性情高潔的顯聖者。」

方苗娜在墨鏡下的眼角忍不住抖動起來，她竭力裝出對馬騰的嘲諷毫不在乎的樣子，說：「作為你的引路人，今天卻要帶你上路了，心情真的有點複雜呢。」

果然，聽到方苗娜這樣說之後，馬騰便面色難看地閉上了嘴，不再作無意義的嘲諷。

方苗娜說要帶他上路，這就意味著他的死期到了……

「好了，你們也一起吧。」方苗娜對另外兩人說。

然後，被囚禁的三人就被士兵押到總統府的地底，一個大得過份的地下廣場之中。

空曠的廣場正中，一條透明的玻璃巨柱矗立在那裡，巨柱之內，一團金光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光芒之中仿佛存在著另一個無比恢宏的世界，令站在巨柱下的人都有一股自覺渺小的震撼感。

成功連任的總統，龍城聯盟最強者科思臣，隱藏得最深的顯聖者潘凱姬，都到齊了。

聖瞳擁有者方苗娜領著叛逆顯聖者馬騰，大嶼自由使杜璃思，還有和其他人的身份相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的鄭濤文走到巨柱之前。

望住面前的巨柱，馬騰的腦海中湧現出一些從未見過的畫面，他很快就知道這些畫面是來自於牛振英的記憶。

在那些畫面之中，有著嚴重精神病的牛振英和其他十多個神經病被帶到這裡，最終只有牛振英能活著離開這裡。

「又回到這裡了。」馬騰凝視面前的光團，一股來自於靈魂上的悸動讓他有忍不住想觸碰一下光團的衝動。

他的存在，就是源自於這光團。

不止是他，除了總統藍笑博之外，其餘的顯聖者也對於面前這光團有異樣的感覺，在方苗娜、科思臣和潘凱姬他們的記憶之中，他們是初次來到這裡。

事實上，他們同樣都在這裡經歷了繁多的實驗，只是那一段記憶都被總統刪除掉而已。

「人都到齊了。」

一個老人被總統夫人攙扶著，緩緩從巨柱後方走出來。

「除了笑博，這是我與你們的初次見面。」

「我是趙啟成。」

「也是天命的領導人。」

老人已是行將就木的枯朽模樣，但說話間卻流露出一股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從容。

「辛苦你們了。」老人的目光依次在總統、方苗娜、科思臣和潘凱姬身上掃過。

四人均點頭回應，神情認真。

當老人望向馬騰時，目光卻一變，混濁的雙眼瞇了起來，說：「你是離成功最近的實驗品，但最後還是失敗了。」

「走丟了的實驗品最後還是回來了。」老人轉而望向杜璃思，帶著幾分興致笑著說：「回來就好。」

「至於你……」老人定睛看著鄭濤文遲疑地說：「可能就是所謂的奇跡？」

這時候潘凱姬不著痕跡地偷偷看了總統一眼，總統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可惜沒有時間了。」

老人再環視眾人，說：「是的，已經沒有時間了。」

「來自天外的威脅已經快要到來了。」老人回頭看了一眼巨柱中的光團，說：「聖人的意志如此警告著我們。」

「單憑原來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對抗威脅。」

「所以，很感謝這些年來你們為龍城聯盟的付出。」

「唯有集所有人類的意志，才能夠有一戰之力。」

「差不多所有的障礙都已經被我們清掃走。」

「這次大選之後，我們離成功已經不遠了。」

「將龍城聯盟的旗幟插遍全世界的那一天，聖人的意志也會降臨在全世界，之後，我們將不會畏懼任何的威脅！」

「所以……」

老人望向馬騰和杜璃思。

「你們回歸到聖人意志吧。」

老人的手掌心突然出現一團比巨柱中的光團更要耀眼的金光。

巨柱之中的聖人意志仿佛被刺激到一樣，金光更盛。

金光充斥在周遭之間，在場的顯聖者或是自由使都覺感自己的腦袋像是被錘子狠狠地砸了一下似的，變得無比沉重。

馬騰艱難地抬起頭望住總統。

你再不出手，我就要完蛋了啊……

你在囚室裡說過的話不算數嗎……

總統沒有回應馬騰的眼神，他只是專注地盯著杜璃思，像是在等待什麼似的。

終於——

杜璃思身上湧現出一股黑色的烈焰。

黑色烈焰沖天而起，化成一個搖曳不止的人影。

總統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來了。

「總算來了。」老人笑了起來。

「是啊，我來了。」由黑焰形成的男人張開了嘴，發出悠揚的聲音。

「邪魔，外道。」老人搖了搖頭：「不足為道也。」

「正好，今天也一同回歸到聖人的意志之中吧，逃到大嶼的叛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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