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又過了好幾天。
這些天湯姆兩者照例工作,除了偶爾被責罵幾句,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真要說的話,那就是維茵小姐又來了好幾次,只是與最初那次不同,這幾次都有旁人伴隨。來了之後便是被高層給迎入更高樓,離去前高層還送至門前,瞧那模樣像是受到了極高的對待,有許多人推測雙方在進行一些交易。
不過這些顯然與湯姆無關。
放工後,他們依舊來到那鐵匠鋪,雖說那男童依舊不讓他們進入,可是見他們來了好幾次,態度也放緩了一些,至少讓他們在店裡待上一陣才離去。
不僅如此,他已經大致掌握了暗族目前的產業,大城特徵等等基本社會常識。
暗族內部以騎士與法師為尊,騎士與法師皆是需要接受覺醒儀式才能成為,這其中的因素包括了天賦、精神力與體質,這將會決定一個人在覺醒之後的潛力。
但兩者相比的話,法師的天賦要求則比騎士嚴苛許多,上千人中都不一定能出現一名法師,而湯姆也是深知自己沒這個天賦,才決意將目標設成騎士。
無論是哪者,只要成長起來,不斷鍛煉自我,自身的顏色會越變越黑,當一片漆黑之際,便是至強者的證明,這代表無論是精神力抑或是體魄都已是十足的強悍。
目前整個暗族內部也僅有五名黑騎士,兩名黑法師,至於那些隱藏在台面下的強者,就無人知曉了。
回到地理方面,暗族占地極大,多數為平地,少數為山丘區域,一共有四座主城,分別是北城、伊蘭蒂水城、平都及皇都。
北城最為著名的是其鑄造水平,水城則是盛產船舶及海產,平都則是放牧業,一般暗族的駿馬都來自於此,至於最後的皇都則是以工藝與煉藥為主。
每座大城都有專屬的騎士團鎮守,首都甚至還有法師團,高聳而起的城牆時刻保護着城池被污濁襲擊,然而雖說如此,據聞真正的戰場是在一座包圍着所有暗族領地的城牆之外,那城牆之巨,實在是尋常人難以想象。
當時他讀到此處,心中都有些感慨,心想有生之年必定要去這巨牆一看。
然而他心中卻另生疑慮,這所謂的學術比賽,所比的該不會就只是這些知識吧?
不會的,如果只是這樣,那貝澤爾家就不會讓他來了。
因此可以斷定的是他們是看中了自己的某個長項,而這個長項不是每個孩子或青年都有的。
學術比賽……知識……而且還是非常人能夠掌握的……
到底是什麼呢?雖說貝澤爾家告之再過幾天就會讓他知曉比賽詳情,可他還是想率先猜測出個大概來。
大賽獎勵是騎士覺醒儀式中的至高覺醒,這一點又是否有所關聯?
不對,至高覺醒只能由那些精神力極高的人所支撐。想到此處,他又陷入了沉思,這大賽又是基於什麼條件來判斷出優勝者能夠擁有極高的精神力呢?
答案呼之欲出,那便是此次大賽所比的知識包含了那些需要精神力的領域。
鑄造業,也就是俗稱的鐵匠,然而後期所鍛造的武器防具都需要刻上一種特別的刻紋才能夠發揮出更為強大的力量,而這種刻紋卻是需要精神力一點一滴地刻下才行。
煉藥業,據聞首都盛行煉藥,為皇室家眷續命為多,功效驚人,具體體系他暫且沒能找到書籍描述,因此目前無法接觸。
最後則是馴養猛獸之術。這在水城與平都大為推廣,分為養與馴兩大分支,多數藉由用精神力溝通畜養的生物藉此催生其成長,馴則是能馴服那些暗族領域外的兇猛奇獸。
綜合上述,北城向來以鑄造術為榮,想必那所謂的學術比賽十有八九也會幹繫到鑄造術,而那些在北城赫赫有名的大勢力斷然能找到幾名在鑄造術中有所造詣的天才,為他們家族爭取名額。
想通了,他越是覺得自己的猜想正確。他的精神力之強悍雖然從未展示給他人知曉,但艾爾那老傢伙或許有某種手段探查,因此這一切也不奇怪了。
只是也不能指望貝澤爾家的人會給他什么正規的訓練,看來他有必要到工坊當學徒了。
雖說如此,學徒可不是他想當就能當的,這一點還需擇日再看。
順帶一提,來到這裡雖然閱讀了許多書籍,然而卻再也沒發現到任何藏有那門語言的線索了。
他不想就此放棄,怎奈這事不可急,他只好再次探索黑光,這次依舊是打撈到一點黑光而已,沒有得到什麼有效的訊息。
望着手背,心念一轉,立即浮現出一道漆黑條紋,顯得與自己光明的身軀格格不入。
相較起之前查看的時候,如今已經隱隱多出了一絲白線,纏繞在條紋周遭,讓人有一種心驚膽跳的感覺。
隨着年齡的增長,他隱隱感受到一股邪惡的力量在其體內竄動。
上一次的波動是去年,當時微弱得很,無法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如今,竟是出現了這條白線。
他的推斷是當初救命恩人留在自己體內的力量漸漸失去了作用,隨着時間的推進,也難以壓抑這股邪惡力量。
這讓他壓力倍增。
這日,他與羅倫兩人結束了工作,打算去其他工坊看看情況。
沒辦法,他們實在是太窮了,不學點技能在身,都快餓死了。
沒看他們身無分文,被店員鄙視的神情嗎?
身處北城,羅倫也不敢貿然行盜賊之事,在城裡精神力強悍的人一大把,更是有強悍的騎士坐鎮,他一個小賊如今只能乖乖地打工掙錢了。
只是湯姆也察覺到了,羅倫的精神力也超於常人,或許他那自稱的神偷傳人真不是假的。
那一直以來的疑慮就能水落石出了,為什麼羅倫在貝澤爾家族的主要行商村子中肆意盜物,甚至都偷到了家主的兒子身上了,他們還是沒對他採取任何行動。
一名擁有精神力天賦的人,只要能夠化為己用,那絕對是一大助力,若不是羅倫性情不定,還需好好觀察,否則憑他的本事早就被人帶去好好培訓一番了。
只能說自己太年輕了,一切舉止都深深地被對方掌握了都不知曉。
城裡最著名的鐵匠鋪他們可不打算去,一來人家看不上他們,二來在那種環境很容易被他人排擠,不好發揮,更別說掙錢及學習了。
去了好幾間店鋪,都是學徒充足,不再需要徵募新人,這讓兩人頓感碰壁,沒那麼簡單。
好在那之後他們來到了一間鐵匠鋪,正巧有一批舊學徒晉級成了正式的鑄造師,這才多出了空位,而如今這家鐵匠鋪正在大肆招募。
店名很普通,就叫白星鐵匠鋪,據說是上一代老店主愛錘的名稱。
海選的方式也很簡單,就只是讓人揮動錘子,捶打鐵塊,若是連錘子都揮動不了那根本不用來了。
只是正式學徒當然沒那麼簡單,在入選後有一個星期的考核時間,若是合格才能繼續待下去,不合格的自然也是會被請離。
他們兩人雖然年紀不大,但通過這海選還是沒問題的,自然是暫且被錄用了。
先到先得,選了十人後,這場徵募便是到此為止。
踏入工坊內,一股熱氣便是撲襲而來,四五名男子正冒着大汗敲打着鐵片,有些望了一眼,不是很滿意,再次放入爐內,重新加熱。
只是這些人鍛造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防具武器,他們不具有刻紋的能耐,所以這些男子頂多只能算是學徒,只能打造尋常兵器。
然而市場上多數售賣的卻是他們打造的兵器,只是由鑄造師稍微加工後刻上刻紋而已,而那些鑄造師一旦親自出手,所用材料必然是稀奇,難以尋覓,成品出世,往往都不是常人所能購買。
鑄造師又被分為好幾等,具體的就不在這裡多說了,只是不同等級的鑄造師所能刻下的刻紋威能自然有所差異。
由於只是第一天,因此大概讓他們理解一下工坊後,便開始擔任從旁輔助的角色,譬如準備砂箱、冷水甚至是在旁操作風箱,增添柴火等等工作。
而這過程當中也有一些新來的人因為緊張而犯了錯誤,所幸這些事情都無關大礙,因此整體鑄造過程倒是沒被落下,只是估計那些人在這之後是否還能被留下來當學徒就不曉得了。
時間飛逝,一眨眼就來到了深夜,他們也從工坊中離去,只見外邊白光茫茫,甚是幽森,幸得黑光照耀,這才沒顯得那麼陰森一片。
兩者雖然沒有親自參與到整個鑄造過程中,可是有了近距離觀看的機會,知識倒也增長了不少,獲益良多。
在回去前,湯姆仍不打算放棄,還想去那偏遠的鐵匠鋪一看。
「得了吧,湯姆哥,我們就倆窮小子,就算人家是什麼高等鑄造師,憑什麼他就要見我們啊?」
羅倫有些無奈地勸道,這幾天他也是醉了,竟然陪他瞎逛了這麼久。
「沒事,再去看看。我向你保證,這次是最後一次去了。」
湯姆安慰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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