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再遇，或是崩壞的起始 - 59

　　要不是當初信任了希萊進行試煉，我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要不是進來了這塔，就不會遇上雷鷹，更不會差點奪舍！

剛才在墓地的所聞在我心底留下陰影。我一看見希萊便頭腦發熱的衝了上去，並一手揪住她的衣領大吼：「妳為什麼騙我來這鬼地方，快告訴我全員安全離開的方法！」

我不是想亂發牌氣，但現在回想希萊也對我隠瞞了不少。儘管一直在學魔法時也有勞她，但我也忍不住了。

　　「先生，抱歉。但還請你先放開我，因我並不記得有認識過你。」雖然語句爾雅溫文，但誰也聽得出希萊的語調十分冰冷。

　　啊，對呢，她也有可能只是塔中的記憶體。說起來，她曾說過這村子除她以外都是人類，但現在身處獸人村、事實並不符。可是面前屬於過去的希萊似乎不能解答我。

　　我沉思了一下，才把手放開。「對不起⋯⋯」

「你突然跑過來是見到什麼？誒！這不是希萊大人嗎？」這時先跑到來的兔子看到希萊，似乎有點意外但沒失恭敬。

　　後面慢一步的兔子也搭了一句嘴，「啊！這地方居然會有妖精？」

啊嘿，發現了。

　　「你怎麼笑得怪怪的？」旁邊的拉比忒在奇怪我笑什麼時。我已悄悄地跟她使了個眼色，並行近那頭假貨身邊。

　　「我才沒有笑起來的心情！」我突然向她破口大罵，目的是要另一隻鬆懈起來。

　　可是面前的拉比忒卻一臉懵逼的看着我，不是吧，這樣也沒有發現？我唯有再加把勁開罵，和平時的份也轟下去！

　　「你這個白色的毛球！要不是妳，我才不會衝入地下室，現在的苦況都是妳連累我的！」

　　「你怪我囉？我本來好好的去巡邏，要不是你這禿頭，我都回到床鋪上了！」拉比忒看似氣得跺腳。我說的都是真話啊，你真的生氣我也不安慰你！

　　「妳這毛球，除了吃就沒半點用處！」

　　「哦！你都開始兔身攻擊了是吧！我都沒怪你們村子的飯菜寒酸，盡是些瓜果菜蔬，那些肉食都是我們帶回來的！」

　　我們兩人針鋒相對時卻一直有意無意間互給手勢，拉比忒似乎已明白我的下一步。

　　反而被晾在一旁的白兔和希萊看着我們在唱雙簧，完全沒法跟上情況。

　　「妳別亂，我現在就要殺死妳！」

　　「要來便來，我也早已看你不順！」

　　眼見我們亮出武器，似快要打起來時，那白兔居然暗暗偷笑，呼！作為奸細，這破綻也未免太明顯了吧。

　　「技能：纏蔓！」

　　我出奇不意的用技能綁住了那頭假兔。你以為自己掩飾得完美？怎會不知道兔人一族當我們是恩人，而希萊幾乎是救命的神！

　　「呀！你在幹什麼？她才是假的。」

　　「妳噁心死了，頂着我的樣子卻一直犯蠢。」拉比忒一拳敲向假兔頭上，「啪」的一聲換來一聲喊痛。聽起來......蠻痛的。

　　「別弄到她亂叫！」我立時緊張地揞住她嘴巴，生怕會有誰被她的叫聲引過來。

　　「希萊大人，借過地方來讓我們好好招待朋友，可以嗎？」拉比忒似乎未消氣，磨拳擦掌的笑臉真是匪氣十足。

　　等⋯⋯等等，她並不是認識我們的妖精希萊。你這小傢伙也太突然吧！

　　「⋯⋯」過去的希萊想了一下，「好吧，但請不要在我的家裡殺人或流血，清理也是很麻煩的。」

　　居然？這樣簡單就答應了我們？我們應該素未謀面，會答應形同陌生人的我們要求也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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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拉比忒打算把口瘀面青的假兔子遞到希萊在森林的家。

　　手持小風琴的希萊，輕輕撥動弦上幾個音節，本來隱藏不見的巨大杉樹沒一下子就聳立於眼前。

　　這一幕真是看一百次也覺得充滿奇幻色彩。待小風琴上的光亮散去，「這就是我家，隨便。」希萊淡淡的輕言，看似對我們並沒有任何特別的警戒心。

「謝謝！」興奮的拉比忒已經拖著假兔子到角落，把玩手上弩槍的壞表情令我不寒而慄。嗯，我不去干擾她「玩耍」了。

　　細看一下，洞穴的格局，跟早前我與獨眼巨人打鬥時帶艾莉亞療傷的地方看起來差不多。要是挑剔，就是一旁的魔法書籍數量比較少。

　　「小朋友，妳先來一下這邊吧！」

一進門口，希萊便喚着拉比忒到一旁治療輕傷。

　　「好的，謝謝希萊大人。」那小傢伙立時變得老實起來，唯獨是看到希萊施展治療魔法的瞬間幾乎驚呆差點興奮得亂跳。

　　「別亂動了，就不能平靜一陣子嗎？」要不是我按住了她，恐怕還要耗一段時間。

我轉身望向希萊，「真的謝謝你。」我苦笑着開口，「要不是你，我們也不知道躲在那兒好了。」

「沒關係，我是農耕妖精。幫助人類是我的天職。」這時代的希萊似乎很冷淡、話比之前變得更少了點，使我更不知道怎樣打開話題。

氣氛真尷尬......我看向拉比忒那一邊，然而那一邊正進行着血腥和不該給小孩子看到的畫面。嗯，我回來希萊這邊。

我欲走近說話卻被她打量，然後默默退後拉遠距離。甚麼嘛，我會心傷的！

「那個......」我跟離希萊有一段距離的位置硬搭話，「我們......可是陌生人。你不怕我們是壞人嗎？」

希萊這時才直視我的眼睛，「好人也少不免幹點壞事，而且我只按照先祖們的規定，幫助能見到妖精的人類，這跟善惡喜惡無關。」當中的認真令我打一個頓。

「那麼你......有曾經幫錯過人嗎？」我好奇問一下。

「⋯⋯」她低下了頭，似乎有點感觸。「那次是我的失誤......」

她的聲音很少，我試圖湊近聆聽，可是遠處的兔子衝了過來打斷。

「希萊大人！幫我治療那壞壞的假兔子！」滿身血還笑臉跑過來的拉比忒，畫面非常的詭異。我已經不敢看向假兔子的方向......

「......我明明說別流血的......」希萊無奈的嘆息，但還是默默掏出小風琴往假兔子走去。

待希萊走開，我不禁敲拉比忒的腦袋瓜。「妳這麻煩鬼！還有眼前這個可是過去的希萊，她並不認識我們！」我悄聲罵着。你這衝動的行動派！

「咦！幹啥打我！」拉比忒捂頭喊痛，順勢向我回擊。「你這禿子！笨就算了，連觀察力都不夠！艾莉亞姐快另覓良伴啦！」

我捂住被重擊的肩膀，直接往小傢伙來一次頭搥！「你敢再罵我禿子！小心我把你的毛都拔光！」

豈料拉比忒居然側身避開我的攻勢，還一下手刀往我的脖子打來！「禿子禿子禿子！禿子笨蛋！連希萊大人都認不出！」

咦？我捂住後頸吃痛站穩。「這是什麼意思？」

「我曾見過希萊大人在晚上獨自演奏，那個音色超！級！美！妙！所以我很喜歡那個小風琴！連上頭的裝飾也全部記住！這兒是三百年前的過去吧？但是那小風琴跟我見到的一模一樣！連小風琴右邊的大缺痕也沒有不同！要是那小風琴是隨身攜帶的施法法器，那三百年前的小風琴應該比較新淨才對！」

拉比忒連珠爆發對小風琴的愛意令我無所適從，我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明明這裡是三百年前的世界，現在這個希萊又怎會是現代的那一位呢......我苦笑看向激動的小傢伙。

哎，我腳一軟居然坐倒在地上......咦，可能感覺放鬆了令我因降落墓地時的疼痛和疲累浮現。剛才希萊並沒有為我治療嗎？為甚麼？

『報告，外頭出現高濃度魔力個體。』

一陣不好的預感，莫名地瀰漫整個樹洞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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