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途上歸（古言） - 第七十三章　靈犀

　　晨澈定定看著朔寧帝，腦中閃過幾幕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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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雨水拍在臉上，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低垂眼眸，淡聲道：「世上再無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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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朔寧帝笑意更深：「你現在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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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點頭，又問：「賀蕊待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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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緊抿著唇，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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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寧帝見他藏起情緒，輕嘆一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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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沒有回答，只道：「先送你回獵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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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寧帝搖頭：「一起找，現在分開你可能被當作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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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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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寧帝無奈笑笑：「知你武功高強，可那小姑娘……喔，是你妻子，別讓她奔波勞累，找到後在獵宮好好休息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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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弱弱地反駁：「她……是賀蕊的女兒，我們沒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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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又覺話中有歧異，再度開腔：「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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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認真地解釋，不想這些話在旁人耳中便是欲蓋彌章，毫無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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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攔去大部份刺客，身上有輕劃的幾道刀傷，卻也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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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朔寧帝行動自如，他也安心下來，兩人往江靛欣逃離的方向尋去。走及一半，晨澈瞥見地上有血的痕跡，雖已被雨水沖散不少，仍看得出淺淺一抹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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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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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握劍的手愈發用力，循血跡疾走而去，斜坡的樹枝掛著她衣服的布料，他低頭看了下泥土，追她們的人只到這裡就回了頭，難道下面有什麼危險，以致那人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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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來不及細想，與朔寧帝一同滑落，只到半途，斜坡變成斷崖，他推了朔寧帝一把，讓他不至於失去平衡，最後雙雙穩落在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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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知道前方有斷崖，想到兩個不通武藝的人掉下必死無疑，這才停了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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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人也沒想到這斷崖雖陡，卻並不高，掉落下去生機仍很大，若會點武藝更像他倆一般，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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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環視一周，晨澈將視線落在崖邊一處雜草叢生的暗處，他上前撥開雜草，攔住了突襲而來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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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本繃緊著神經，看清來人後，杏眼間的淩厲驟然消去，放鬆下來，綻出笑意，問：「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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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半蹲下去摸了摸她的頭：「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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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子縮在江靛欣懷中，聽到對話便怯怯地站起來，回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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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輕拍小太子的背脊，柔聲安慰：「不哭了，小男子漢，都說你父親一定會來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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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匕首不是你父親賞你的嗎？」她握著小太子的手，把匕首放到他手上，又輕捏他的臉一下，繼續安撫他情緒：「謝謝你的匕首，它有好好保護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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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寧帝朝他招了招手，便見小太子向江靛欣鞠了躬，踉踉蹌蹌往父親的方向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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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看著她一身狼狽，只覺心痛：「……傷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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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全身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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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神色頓時沉了下去，殺意又起，江靛欣連忙扯住他衣袖問：「你認得出來這裡的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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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被打斷思緒，抬頭望了她一眼，茫然道：「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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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微微一笑：「那我就在這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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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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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明棠花了！」江靛欣高興地微側身子，露出背後幾朵紅白混色的小花，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你要是認得路，我就跟你走；若不認得，我便留在這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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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稍一停頓，笑得恣意：「因為不管我在哪裡，你都能找到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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