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途上歸（古言） - 第六十一章　雙修

　　晨澈回首確認白芊炯沒醒，一同坐出外面，在狹小的車廂經過兩個月的相處，江靛欣很自然地靠著他坐，兩人見白剡銀面色不太好，卻也不懂該怎麼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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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白剡銀才開口：「雙修雖是邪道之法，但我沒想過要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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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他們無意繼續解釋，江靛欣趁白剡銀分神傷感時，一把抽出那本秘譜打開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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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圖畫頗是大膽，卻不甚精細，只重點描出不同的姿勢以輔理解，書中的文字就更為正經了，仔仔細細地講解每一招的要點以及調息口訣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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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愈發不解：「為什麼會說是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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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面寫的都很正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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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率先開口：「練法霸道，稍有不慎會有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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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平常不都會走火入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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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剡銀：「不同，所謂走火入魔只是經脈逆行，若休養妥當還能回復。而雙修的反噬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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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輪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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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翻了個白眼，行，她都懂，不就是馬上風的加強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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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稱為邪道是因為這法不需苦練，男女皆只能吸取陽氣，一但進入修練只有修者能中斷，遇上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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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對上她的眼，輕咳一聲，繼續解釋：「雙方失去心智直至體力耗盡，心脈被內息衝破，五體經脈一同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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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倒能僅以調息修練，只成效極微，多半還是要雙修。且追求功力大增，還需每隔一段時間尋內力精純的童子吸取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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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的不是採花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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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拼起雙手，呵出一團白霧：「被採陽後不會功力全失吧？怎麼算是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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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因身體被注入別的真氣，本來練的那門多半就廢了，待逼出相沖的部份，方可重頭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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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換了個坐姿，盤起腿往後靠著，讓她靠在自己肩上，繼續說：「也有少數例外的功力不減反增，與自身的真氣融合，悟出素心秘譜的招數，那些人會立刻被納入門下，禁錮起來被逼助其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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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剡哥你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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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也算不上……我練那門其實已經廢……廢了……」白剡銀眼神閃躲，結結巴巴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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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猜測：「他本來練童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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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剡銀捂住臉，埋在雙膝之間：「嗚嗚嗚就是邪道啦，童子功本來是十大流派之內，那人逼我不說，知道我與她功力齊增還說我佔了便宜，若不是師父把我救出來，我還被囚在那毒婦身邊。我恨死這雙修門派！說什麼我都不會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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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瞬間明白，因為他體內兩道真氣已然融合，身體原因再不能以童子功修練，卻又不願禍害稚子，不願與那奪他內力的人雙修以增功力，怪不得他師父臨終還要叫白芊炯把人看好，不要讓他走上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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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邪並不拘於表面，而是視乎心中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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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拍拍白剡銀的肩，以示安慰，又說：「即便不願也成事實了，頂多不要再找無辜的稚童，說不定還能找到其他能練的秘笈呢？就算沒有，你一身功力也別浪費呀，用以鋤強扶弱不也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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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剡銀掛著兩行鼻涕，抬頭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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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是真的，所謂正派弟子不也同樣會坑蒙拐騙。」江靛欣指了指晨澈：「來的路上就因為他是宙人，很多人待他態度都不好呀，若非他武功高強，稍有眼色的都不會主動招惹，我們怎能一路無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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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從入門後，我經常都按不住體內的慾火。」白剡銀呆呆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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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皺起眉頭，一掌拍過去，打斷他的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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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頜首，難怪要去勾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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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城門將至，官道上人車漸多，江靛欣也閉上嘴巴，不再說那些驚世駭俗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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