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途上歸（古言） - 第二十三章　暫歇（下）

　　用飯後幾個小朋友主動地收拾碗筷，江靛欣在幾次力爭中敗下陣來，順勢安安心心地享受這客人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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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講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飯後相聚聊了一會兒，就只剩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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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再次誠懇地向他們道謝，跟晨澈進房之前又想起些什麼似的，轉身給了小男孩幾個銅板，要了幾根針，慢悠悠地抱著白酒走回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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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正要脫下衣服，早上沾的血跟了一天，又腥又黏，覺得就算條件不容許他洗澡，至少也該擦身換套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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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他聽到江靛欣回來的腳步聲，皺起眉頭，還剩這一半，是脫還是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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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往門的方向走去，想先把她關在外面，換好衣服再讓她進來，這一下的猶豫便令他這習武之人在速度上輸得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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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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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沒注意力道，打開門後尷尬一笑：「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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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輕關上門，見晨澈半脫未脫的奇怪姿勢，安撫他道：「你換，我會背著你不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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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畢，她就坐在床邊背對著晨澈，用帕子沾了水擦臉，隨後又把手腳都擦一遍，感覺清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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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頗是無語，咬了咬牙，最後三兩下就換好衣服，速度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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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拿起一根針在燭火烤過，掏出另一條乾淨的帕子沾了些白酒，脫了鞋把兩隻腳丫用酒抹過，抬起一隻腳踩在床邊，用針一下一下把水泡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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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想過要不要把自己的鞋留下，換好衣服覺得太礙眼便放棄了這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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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自覺不算嬌生慣養，只是現代生活實在是太優越，就算連著逛街一整天都不曾出問題，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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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上許多水泡都不用再挑破，好些皮已在走路時因摩擦而破開，血跡乾了又被汗水打濕，鞋上紅點班駁，擦酒的時候她即使咬牙忍住也痛得嘶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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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換衣時好奇她為何一直發出奇怪的聲音，望過去便見床邊蹲著一個小小的人，忽略她不雅的坐姿和扭曲的面容，燭光打在她身上倒顯格外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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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巧的江靛欣處理好水泡用細布包好雙足，自覺地只占了一半床，道：「我們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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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搖頭無言，他本來只想伏在桌上過一夜，也不知她腦子裝的什麼，看著她用被子把床隔成兩半，便不再推託，跟著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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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著地上幾塊染血的布條，掏出那瓶藥：「腳要塗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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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聞聲翻了個身，仰視晨澈：「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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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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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創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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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效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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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藥遞給江靛欣，起來喝了杯水又坐回床上看著她自己塗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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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什麼地方傷了趕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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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隱晦地說她手心的傷口，不料江靛欣竟會錯意：「腰？瘀傷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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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用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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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用大也不可能現在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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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脫衣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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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完全沒意識到晨澈指向何處，抹了些藥在腳上就還給他，吹燈躺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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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趕了一路，現下休息條件比山洞好，疲倦很快便襲來，進入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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