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途上歸（古言）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懲罰

　　太監在後面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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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後方，努力將存在感減至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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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羽揚留在宮內的時間說不上長，一年有兩三個月都會不知所蹤，在宮內的時候，卻也行蹤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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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性暴戾，喜殘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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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尖銳的求饒聲傳入他耳，便成了動人的歌聲，猶同搖籃曲，使他心境愈發平靜，眼中的猩紅也會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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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島送來源源不絕的美女，他偶而寵幸，卻愛以粗暴的手法行事，時而興之所至，便召些妃嬪相聚一起，在殿上互相拼個你死我活，打得血肉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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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個年輕的帝皇，總能在一旁隨著哭喊之聲安穩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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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監服侍過兩朝帝皇，當是最會觀言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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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眼前這位主子，無論他笑或哭，都分不出是在生氣還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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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此時，郡主眼睛哭得踵了起來，往日白嫩透紅的臉色成了蠟黃，乾裂的嗓音在宮裡迴響，怎麼都讓人憐憫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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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羽揚卻面不改容，一手掰斷了暗衞的頸骨，問：「誰叫你卸她骨頭啊？沒用處的人，砍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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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他在背後抽出彎刀，順著郡主手臂剖開血肉，挑出筋脈，刀鋒劃至手肘時，轉以刀尖插進關節正中，稍一用力撬開，那隻本就瘦削的前臂便掉到地上，啪㗳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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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送去給王爺，斷肢之人性命難存，就……隨便將她晾在竹杆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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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羽揚厭煩了，留下一句就轉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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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彷彿又昏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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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厚厚的奏摺半敞在血灘之中，內容與其餘上報災情之冊有所不同，先述災禍嚴重，後提解決預防之法，隨後篇幅竟是痛罵夜羽揚草菅人命，並以朱砂墨一筆一字地書下因災亡故的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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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黃的紙張如同地獄前來的使者，貪婪地吸食血液，作為養份吞嚥下腸，紙張的人名愈發鮮艷，暈開了紙上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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