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途上歸（古言） - 第一百零九章　該賞

　　江靛欣笑著與幾人揮手，離開廚房後還記得把那碗粥取回，陪晨澈回到房間，才剛坐下就托著腮道：「掌櫃人好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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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時，因江靛欣無力挪動，晨澈在染滿血臭的被褥上昏睡了整整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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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苦惱著該怎麼喚人換洗，結果晨澈就醒了，直言給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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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她的房間，倒頭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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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一臉尷尬地捧住他的錢袋找到掌櫃，支支吾吾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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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想起外面鬧得極大的動靜，那些官兵在街上收拾許久，捉了不少疑犯，卻無一人踏足客棧，怕是眼前這兩位的身份貴重，得了官爺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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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非怕事之徒，也不會為區區權貴屈服。這一男一女同行，要了兩間房，後又稱是夫妻總住在一起，確有蹺蹊，可他擅觀言察色，兩人不是什麼惡徒，態度和善，便親切地對她笑笑，寬慰道：「敝店立於江湖，什麼風浪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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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我家小二說小娘子並非蠻橫之人，只要這店安全，道上恩恩怨怨皆與我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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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愈多，死得愈快，掌櫃深諳這個道理，即便覺得兩人身份不凡，也不曾多言，僅予她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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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一臉了然，將錢遞過去，道：「是被褥髒了，不復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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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聽她覆述，點頭道：「他是識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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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起初只覺得既事情沒鬧至他店裡，便多多幫襯兩人罷了。可相處過後覺得江靛欣性情爽直，一來二去之下，連店上的人都對她心生好感，聊得開懷，很快就混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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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廚子大哥說配方被盜，又想不出新菜式，我見香料也不少，搭配了幾種試試，正是今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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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自不會在大廚面前賣弄她那見不得人的廚藝，可巧今日試了他的菜，得知廚子為何苦惱，想起這裡的好些香料都沒被善用，才試著開口提出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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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吃。」晨澈言簡意賅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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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稱讚，江靛欣不禁笑了笑，道：「藥還要喝兩天，剩下便是待你傷口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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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擦了嘴角，憶起藥粥的味道，問：「這藥方哪裡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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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來勁了，抹了下眼角不存在的液體，語帶抱怨：「公子，奴婢當天在街上冒著大風雨跑了好幾趟，吃了多少閉門羹都不曾放棄希望，只盼能治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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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習慣了她時不時就演起戲來，配合道：「你只需記住做好下人的本分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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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扁扁嘴，一臉委屈：「可是奴婢日以繼夜地煎藥熬粥，又寬衣解帶地照顧公子，無功也有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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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該賞了。」晨澈瞇了瞇眼，托起她下巴，笑道：「今日去西街逛，要什麼都給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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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頭觀察他的神色，試探問：「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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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是衣不解帶地伺候我。」晨澈彈了她額頭一下，回道：「自是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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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徹底懵住，臉瞬間燒得像火一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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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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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詞用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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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津津有味地看她扭曲的面容，心情大好，笑罵一句：「讓你不好好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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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氣鼓鼓地抬起手，又想到他是病人，改而向他做了個鬼臉，徑直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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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跟了上去，領著她去了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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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他追著鄭肇祺走至這裡，發現商鋪甚多，已經存了帶江靛欣來這邊走動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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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兩人並肩走著，全然不覺降雨後氣溫又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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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確是一直想出來走走，可礙於晨澈病重，她要照顧人，想了也是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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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趁江靛欣買糕點的空檔走到一家首飾鋪子，交了圖紙付過錢，便走回她身邊：「帶我去找那位大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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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擔心地問：「傷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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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搖頭：「粥的味道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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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默然片刻，閃過一個念頭，那個人不會就是她父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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