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途上歸（古言） - 第四十章　閑事

　　剛步出市場，便聽到巷子裡傳來少女的啜泣聲，兩人對視一眼，好奇地走了過去，只見有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少女抱頭蹲在地上，幾個男子不留情地向她揮拳，地上還有些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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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在遠處觀察片刻，雖不知事情起因，只現下直覺幾個男子欺負手無寸鐵的少女也並非什麼正直之人，胸中怒氣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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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幫錯人總比見死不救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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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真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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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向晨澈，見他點頭，有了共識便大步走向幾人：「欺負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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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男子聞聲停下動作，其中一個：「勸你別多管閒事，這小賊搶了我們錢袋，大爺我教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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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猛地抬頭，嬌滴滴的聲線略帶沙啞：「是你先說我師兄死了！而且我沒有搶，是還手時扯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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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名男子反駁：「呵，你看看你這竹桿似的手腕，別吹噓你能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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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邊說邊指向身後的大街：「既然錢袋還在，人也打過，不如把她放了，總好過叫人看到你們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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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這才留意到巷外有些行人正對自己指指點點，奈何怕被牽涉到，沒人敢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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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仍舊拉不下面子，嗤笑一聲，繼而向江靛欣揮拳：「狗拿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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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嘴角微揚，反而往前踏出一步，一陣風自她耳邊劃過，正是晨澈出手把那拳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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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仰頭看著晨澈，眼尾稍彎，手中拿的草魚未宰，活蹦活跳的，她雙手揪住魚頭，啪一聲把魚尾拍到男子的臉上，他茫然地看著江靛欣，眼尾還沾著幾片魚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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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名男子驚惶地看向晨澈，又轉而看向江靛欣，面面相覷，被揍的男子忍不住嘟嚷出聲：「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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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把手上的水擦到他身上，後退幾步，挺起胸膛：「這招名曰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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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靠自己，有優秀保鑣不用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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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點智商在日后只剩自己時用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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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得意地看向晨澈，抿著唇偷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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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沒說話，輕捏她的臉一下，運勁踢了幾顆石子，幾名男子相繼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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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女聽得嗖嗖數聲，抬首見到歹人已被解決，生怕晨澈他們就此走了，緊緊追上抓住江靛欣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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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愣了愣，低頭便對上一雙淚眼，這精緻的小臉雖沾了不少污泥，仍遮不住通透白淨的皮膚，水汪汪的鹿眼不住眨動，頗讓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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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問……」她聲音微抖，稍一停頓，又鼓起勇氣問：「請問有見過我師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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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望了眼晨澈，見他依舊淡淡然，便知曉他是不介意的，輕聲問她：「你師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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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女得到回應，展顏一笑，但內心仍有些害怕，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的：「我、我師兄很帥的，只愛穿白衣，話很多，還有……他說要去恆陽茶莊，慣使的武器是翠竹笛子，白袍繡竹，叫我在附近待個幾天等他，可、可我身上沒錢，餓得快暈了他都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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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邊聽邊想，既衣衫上的特徵明顯，是在恆陽茶莊那個參賽者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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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扯了扯晨澈的衣袖，要他低頭，掂起腳問：「她師兄欲拜董梅門下，說不定會有線索，若是幫了她會給你惹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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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搖頭，他是不愛管事，如果麻煩是指靠武力能解決，也不會傷到她，倒是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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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看他臉上確是沒有不悅，便回道：「我們在茶莊有看到你師兄贏得比武，但也好一段時間了，不確定他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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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女臉上笑容更甚，略有猶豫，又怯生生地問：「我……我可以先跟著你們嗎？我什麼都可以做的，只要師兄回來就走，不、不給你們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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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師兄若是贏了，不是要上山修個三、五年才能走嗎？」江靛欣看她可愛，沒覺得她跟著會有什麼不便，只是時間這般長，還是要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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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的，師兄說只到山上取些東西，最遲半個月就會回來，如今……如今比武很快就要結束……」她愈說聲音愈小，面也紅起來，覺得自己也太厚臉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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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武期間我們仍會留在城西，這段時間你就先跟著我們，以後的事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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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用力地嗯了聲，擦去淚水，向兩人報上名字：「我叫白芊炯，師兄叫白剡銀，可以叫我小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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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笑著介紹兩人，一手牽住她，另一手提著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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