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途上歸（古言） - 第三十五章　妻妾

　　晨澈早上隨意租了個院子，本就只是短住，大小倒無妨，江靛欣得知院裡有廚房，歡顏道晚上要大顯身手，拉著他帶路去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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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慢悠悠地在市場逛，左挑右選，又問了晨澈想吃點什麼，最後提著好一堆東西才往院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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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算了算日子，是時候備些貼身用品，於是走了一半又提議先繞去買些冬衣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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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沒意見，隨她走進店裡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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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心中小算盤打得響響的，正好她要的東西可以找成衣鋪的人一併做起，省了去找的功夫。於是進店後先付了錢給掌櫃，叫她現成做些月事帶，隨後幫晨澈挑了幾件冬衣，自己又拿了好幾件，約好一個時辰後回來取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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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家脂粉店，江靛欣走了幾步又拉著晨澈往後折返，她自上次塗過口紅後總是心癢癢的想再多買點，畢竟這麼一點綴就把她整個人顯得更加朝氣，眼見晨澈並不反對，便讓他在門外候著，打算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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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很快就挑了兩盒，可耐不住店小二格外熱情，一直向她推薦新出的香粉，她其實不太喜歡那些刺鼻的東西，推托不過只得拿在手上，想趁小二沒注意時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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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讓你亂動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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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防傳來的女聲喚起了江靛欣的記憶——是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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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覺得心好累，看她囂張跋扈腳下生風，想必在自己踏進店內就被盯上了，於是扭頭向晨澈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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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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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回首直視郡主，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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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晨澈沒看到就算了，反正他只擅長用武力解決問題，江靛欣瞄向身側的小二，最後還是選擇息事寧人，輕聲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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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你們店裡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放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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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不讓她後退，兩個丫鬟更是得了命令把店內的人趕走，同時上前封住江靛欣的退路，害她被逼正面迎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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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郡主，您挑的東西小的都給您打包好了呢。」店小二直覺犯了大錯，硬著頭皮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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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頭都大了，看著店小二那副如履薄冰的樣子，不知道再誠懇地道歉一次能否盡快解決問題，至少別在人家店裡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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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卻是不在乎這些，自看到江靛欣進店便覺是個好機會，當即與身邊的丫鬟說好計劃。雖父王說不能心急，然而這種事就算鬧得再大也只是兩個姑娘的爭執，到時候她把身份亮出，再怎麼都不會把事算到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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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意更濃，走過去一把拉住江靛欣的手，把香粉搶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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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呆住：倒也不必，你喜歡我還可以幫你拿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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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香粉的味道俗不可耐，想來只有你能駕馭，本郡主這就賞你吧。」郡主說完就把香粉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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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跟不上事情的發展，懵著伸手去接，不想郡主先一步放手，整盒香粉便掉到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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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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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個丫鬟應聲走到江靛欣面前，抬手就往她的臉打過去，大聲喊道：「賤民，郡主賞你東西也敢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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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往後一拗腰，躲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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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為自己的神速反應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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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沒預計她能閃過，氣得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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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晨澈走進來，一把扯住江靛欣後領往自己方向拉，問：「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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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沒站穩，半倒在他懷中，一手扯住他腰帶，抬起哀怨的雙眼望住他，敷衍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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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公！」郡主自晨澈進店後視線便像膏藥般黏在他身上，雖看到這一幕心生不憤，仍舊不放棄地為自己刷個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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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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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喔！晨澈是郡主朝思暮想的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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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瞬間站直，看八卦的心情使她比郡主更為激動，嘴角一直往上翹，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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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晨澈無奈扶額，枉他特意進來幫忙解圍，而她卻只顧看熱鬧，半點都不在意郡主對她的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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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公，我這幾日一直派人找你，想攜禮上門道謝，要不是你，我的清白……」郡主露出嬌羞的表情，繼續道：「我已同父王說了，若恩公願意入朝，他會替你謀個官職，這樣便能與恩公離得更近，不必有其餘顧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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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當真不太在意，對她來說這種言語上的小傷害算不得什麼，幾乎是左耳進右耳出，反而被郡主的豪放嚇了一跳，暗想：下一句莫非是招他當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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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郡主還是比較內斂，沒有把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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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覺得不爽，面無表情，隨手一揖，道：「郡主多禮，代我謝過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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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恩公怕妾室不懂事，不欲我上門致謝……」郡主的字典裡沒有放棄，瞪了江靛欣一眼，刻意貶低她的身份，又立馬換上嬌柔的姿態，眼角含淚：「聚香樓乃我名下產業，請隨時到來，定會好生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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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郡主自覺放下身段，但字裡行間那種孤高傲氣仍存，晨澈聽得不甚舒坦，想起區區一個王府侍衛都自恃高人一等，眼神愈發淩厲，隱隱飄出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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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意是什麼，其實江靛欣也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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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知道晨澈並未鬆開她衣領，後頸窩被他的指節用力抵住，酥麻酥麻的感覺流遍全身，不禁打了一個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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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察出她抖了抖，怔怔望住她好半晌，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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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著痕跡地曲起手指，往後縮回，稍稍離江靛欣的後頸遠了點，帶著幾分自己也辯不清楚的情緒，像是賭氣一般向郡主說明：「她並非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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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娶妻，今後更不會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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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畢，便提著江靛欣的後領，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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