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途上歸（古言） - 第二十五章　幫凶

　　江靛欣在窗邊等了又等，直到吵架的聲音都停了，也沒等到晨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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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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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窗邊的方向，決定坐在旁邊瞇一下，這樣外面有聲音傳來也容易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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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牽著馬回來時只輕力敲了幾次窗框，他沒料到江靛欣竟能在短時間內再陷熟睡，眼看裡面的人毫無反應，又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心中一凜，顧不上動靜太大，一掌拍開窗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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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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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也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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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鼎澤一家更是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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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最先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地從窗裡爬出去：「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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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翻身上馬，順帶把江靛欣揪起，一夾馬肚，兩人便飛快地往村外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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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得這麼急？」江靛欣坐在晨澈身前，秋風呼呼撲臉，她將披風拉緊，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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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得這麼沉？」晨澈忍不住回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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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睡眠嚴重不足，一下就怒了，伸手在晨澈大腿掐了一把，滿口歪理：「你講啊！不能點燈，又等不到人，除了睡覺還有什麼方法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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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沒多久吧？」晨澈氣勢瞬間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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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愈說愈委屈：「隔壁還有拿菜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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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獵戶身手不一般，動刀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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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破窗也不是上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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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到他們動武，以為你有事。」晨澈的語氣中帶了一絲哀怨，繼續說：「沒想起先聽你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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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一下就消氣了：「隔著窗？像聽腳步那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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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點頭：「平穩綿長就是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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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呆住：好沒私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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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沒追上來。」晨澈以為她怕獵戶追來，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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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生了一頓氣，覺得有點熱，背上濕了一片，又不好解開披風，於是扭著身子往前挪一點，讓後背不要貼著晨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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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亂動。」晨澈無奈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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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訕訕地笑，馬跑這麼快，她也怕一個不小心會掉下去，便乖乖坐著試圖轉移注意力：「你知道他們吵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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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戶說自己是聚香樓的人，就猜到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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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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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獵戶都會先進林子探路，且不說他們隨意上山，讓村民只帶簡陋的弓箭匕首本就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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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怕風聲太大，特意俯在她耳邊解釋：「晚飯時李鼎澤吹噓某部份村人的狩獵本領堪比獵戶，村裡因而繁盛，醒了又聽他抱怨聚香樓壓價，大致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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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香樓是雲河城最大的酒樓，村裡的人自詡打到的獵物都是附近最好，要求高價賣出，大概是長久以來的不公平交易，兩者心生隙縫，聚香樓不欲再交易，故下了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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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香樓找了一人裝作獵戶領他們進山，狼群也是他們事先用藥控制好。」他一頓，繼續道：「狼群誤傷李鼎澤，該是藥力失控，所以無法引導狼群去傷其他人就往四周逃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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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那個大夫是幫凶嗎？我在山上聞到李鼎澤他們有股藥味，只以為是包扎用的草藥，但在他打開藥箱後那股味竟更濃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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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李鼎澤幾人身上有引狼香。且我猜測狼群素日喂以人血，不然首要攻擊的是我們這匹馬。」他稍一頓，不屑道：「區區一個心術不正的土郎中，竟被說成本領高強的大夫，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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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鼎澤收錢本來只知道會有人受傷，見獵戶帶了個大夫倒也放寬了心，不料當中竟那麼多彎彎繞繞，還傷亡慘重，差點送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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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意被李臨川救了以後，李鼎澤壓住內心不安帶著他從小路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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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戶本以為得了手，卻不料他們有其他路線下山，見兩人回來後獵戶怕被人發現不對勁，提議要滅口，兩人便爭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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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腦袋往後仰看他，雙眼放著光：「你是怎麼把這些零碎的信息拼成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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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腦袋一歪：「我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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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地道：「我覺得我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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