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途上歸（古言） - 番外　（二）

　　「爹，小舅舅跟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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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回頭，只見女兒滿臉笑容，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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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嘆了聲，一手抄起晨霏，往回走去，又問：「你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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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霏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嬉笑道：「我把他丟在家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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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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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吃了我的雞蛋，還罵我。」晨霏被攔腰抱起，捉住晨澈的手扭頭看去：「他那個書呆子，才不願跟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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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默了默，自他和江靛欣成親後就定居在錦熙縣，在那處置了座四進院，本還嫌地方太大，可自孩子出生後，這兩姐弟性格又是要強的，常鬧得家裡雞飛狗跳，無一刻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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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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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不可以偏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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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腳步邁得大，不到一刻就走回家門：「你喝了他的牛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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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霏被拆穿了，也不顯內疚，雙腳在半空亂晃：「爹，別往回走嘛，就我們兩個起行去見董老掌門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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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前，賀蕊帶著江青浦到他們家，並道兒子還小，不能跟他們夫妻過些風餐露宿的生活，正巧晨澈家裡有兩姐弟能陪玩，和他交付幾句就決意把人扔下，害得晨澈只能過著每日帶小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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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什麼去懸壺濟世，實際就是與江鴻影兩個人去遊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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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本欲開口拒絕，他答應了晨霏十歲那年帶她去恆陽山莊拜師學藝，雖然是不能靠關係直接拜到董老掌門的門下，可免去比武擂台篩選的步驟，直接在內門混個位置倒是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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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被那對任性的夫妻打破了計劃，對著女兒，也不禁添了幾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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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霏撅著嘴，本來早已商量好這幾日會出發，現在因為要幫忙照顧小舅舅的關係，他們不但無法遠行，晨澈更因此減了陪她練劍的時間，讓她心生不滿，也或許是不安，反正晨澈走到哪裡，她都像塊膏藥貼般牢牢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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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知道自己不佔理，對女兒的態度倒是溫和了點，可談及此話題，他卻是堅定地不退讓，應得決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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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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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晨澈把她挾在腰間，推開家門，看著裡面忙得不可開交江靛欣，笑道：「不能丟下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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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才踏進門就放下了晨霏，三兩步走到江靛欣身側，一手抽起水桶，幫她倒水至菜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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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正在井邊打水洗菜，沒留意身後的異樣，被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看清來人後才鬆了口氣，拍了晨澈一掌，嗔道：「嚇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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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兒呢？」晨澈摸了摸她的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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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這才覺得不對勁，他前腳說要出去置一輛新馬車，後腳便走回來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兩姐弟見面總像仇人一樣，早上吵了一架，眼下正生悶氣在房裡讀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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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蹙著眉頭，拎起盛滿水的盤子與她一道往廚房走，說：「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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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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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霏想去恆陽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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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靛欣點點頭，這事自晨霏開始習武就已經商量好了，當然不能言而無信。可橫生變故，若要委屈晨霏再等上兩年才去拜師，又好像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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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他今早說想置輛大一點的馬車，心下了然，問：「你想我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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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頜首，他定是不放心留下江靛欣在家，不說晨離和江青浦完全不會武，便是會，就兩個小豆丁，只徒添他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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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一家人去就不同了，雖說要耽誤上三兩個月，總比等賀蕊那對不靠譜的夫妻回來要快，還可以帶他們出遊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此一來問題都迎刃而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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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捏捏眉心，苦惱道：「這兩姐弟太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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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要把兩隻小獸困在馬車上幾個月的時間，他已經開始頭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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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爹難啊！」江靛欣幸災樂禍地笑了，拍拍他的肩：「你去準備東西，我來勸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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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澈看了眼四周，確認並無人在附近，才把她摟在懷裡親了一口，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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