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梁一夢 - 2.車隊衝突

栗國邊疆小鎮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連通了鎮門內外的世界。

鎮門頂端，一塊暗金色牌匾，鑲在三米高的橫梁上。

長達五米的匾額中，封著三個鮮紅大字：黃梁鎮！

從鎮門延伸出的，是一條長直線的黃土道。

中間，是馬車馳駛的區塊，兩旁則是人們行走的地方。

修齊站在直道一角，盯著鎮門處猛看。

人生地不熟的，該怎麼混進去呢？

此時一列車隊從修齊身旁經過。

中間的一輛馬車上，坐著一名小男童與一位中年男子。

看到路邊有人躊躇不前，似乎在猶豫些什麼，小男童好奇的指著修齊。

"忠伯，我們去問問那個人，他在看什麼，好不好？"

被稱為忠伯的男子趕緊拉上窗簾，另一手按住小男童肩膀。

"不行，你父親還在黃梁鎮內等著，我們要快點去找他。"

"就一下嘛！從城裡出來之後都一直在趕路，好無聊啊！反正差幾分鐘就到鎮子了，慢一點點應該不會怎樣吧！"

小男童扭著身子，雙手試圖掀開窗簾，但仍無法逃脫忠伯的掌心。

就在此時，碰的一聲巨響！整個車隊瞬間亂了起來。

混亂中，小男孩磕到了車窗前沿，頓時痛的大叫起來。

顧不得男孩慘叫聲，忠伯翻身下了車廂，一個箭步往前直衝而去。

只見幾個勁裝打扮的男女，將車隊騎手圍在中間。

為首女人手持長劍，氣洶洶的指向自家夥伴。

"你們都沒在看路的嗎？竟然直直往我們撞過來！車隊負責人是誰？叫他出來找我！"

騎手低著頭，卑躬屈膝的向幾人道歉著。

"對不起，我沒管好底下的人，這就讓他出來向各位陪不是。"

見到自家人似乎吃了虧，忠伯趕忙上前，停在女人身前三步之處。

"抱歉，能向閣下借個位置嗎？我是車隊主事者。"

女子收回長劍，側身讓了一步。

其餘眾人隨即回到女子身後，靜待對方回應。

忠伯站在騎手身前三步之處。

"阿義，發生什麼事了？"

名為阿義的騎手抬起頭來，羞愧地看向自家大人。

"忠管事，是阿三，他沒控好騾的方向，差點撞到別人。"

"把阿三給我叫過來。"

阿義跑進車隊人群中，從裡頭抓出一名黑黑瘦瘦的漢子，押著他來到忠伯面前。

忠伯嚴肅的盯著阿三。

"你只有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好把握。"

阿三眨眨眼，目光游移不定，在忠伯、阿義、女子之間徘迴著。

忠伯雙手插在胸前，等阿三給他一個交代。

幾米之外的女子沒空理會忠伯等人，她正忙著安撫自家小妹妹，右手搭在少女肩膀上。

"薇薇，你現在感覺如何？還好嗎？"

看著自家大姐關懷的眼神，少女依舊驚魂未定。

他是衝著自己來的，那個眼神好嚇人。

見少女連句話也說不清，女子的心似被撕裂一般。

可惡的登徒子，居然敢對紫薇動歪腦筋，自己非要殺了他不可。

"大姐頭，我感覺那人是故意的。"

"我也是，我們出鎮之後，那漢子便直勾勾的盯著紫薇看，然後騾車就往我們歪過來了。"

女子身後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一開始還以為，是車隊要停在路邊，但靠近後卻沒減速，這就不對了。

名為紫薇的少女點著頭。

自她出了鎮之後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好像有人盯著她看，腦中還轉著歪念頭一樣，很噁心。

女子壓抑著心中怒氣，強自露出一抹微笑。

"薇薇別怕，莎莎姐會幫你討一個公道的。"

"姐姐，還是算了，這樣會給大家添麻煩的，我們不是趕著回城嗎？晚了會害大家被處罰的。"

紫薇躲到了女子身後，緊抱著女子手臂，怯生生探出半顆頭，小臉蛋如波浪鼓般搖著。

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害的大家任務失敗。

見紫薇如此乖巧懂事，女子心更痛了。

這個可恨的，是叫阿三是吧！

她要他死，就算天皇老子來了，誰都別想擋住她的劍式。

了解事情全貌後，忠伯差點氣得一巴掌拍死阿三。

這廝可惡的，為了一己色慾，就把整個車隊拖進這潭泥濘之中，最糟糕的是，自己還不得不捏著鼻子接了。

忠伯走向女子等人，露出抱歉的神情。

"對不住，鄙人沒有管好底下的人，讓他差點對各位造成傷害，這是我們商會的疏失。鄙人在此，向各位致上最誠懇的歉意，也希望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女子微微頷首，接受了忠伯的道歉，隨即抬起右手指向阿三。

"你的歉意，我代受害者領了，至於彌補，我想，就拿他的命來還吧！"

聽到女子這句話，在場眾人驚愕不已。

阿三怨恨的望向女子，好一個惡毒的女人，為了件區區小事，就要殺了他。

他不過就是多看了幾眼而已，也被管事罵了，她還想怎樣！

忠伯也無法接受，搖著頭。

"這個要求，過了，換一個吧！阿三罪不至死，頂多讓你們打幾鞭出氣。"

女子堅決不讓，手指一動也不動。

區區一個下人，怎賠得起薇薇的害怕。

"她身上一根汗毛都比他重要，為了讓她心安，一條賤命，死不足惜。"

見女子如此不可理喻，忠伯也有些怒了。

他不可能讓女子殺了阿三。

車隊內其他人都在看，一旦他退了，人心也就散了。

連自家人的命都護不住，這樣的團體還有誰願意效力？

"我可以讓阿三跪在你們面前道歉，也能讓你們抽他幾鞭出氣，甚至要金錢賠償，只要數字合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唯獨他的命，是我的底線。這點請你明白。"

"那就是談崩囉！"

女子輕蔑的望向忠伯幾人。

真是浪費時間，要知道是這個結果，她早就動手了，還省的多耗這些口水。

就在衝突一發不可收拾之際，阿三突然指著直道邊的路人，放聲大喊。

"就是他，在前面的驛站對我下藥。我就覺得奇怪，自己怎會失心般的控歪騾子，我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他陷害我的！"

！！！

在場眾人瞬間轉過頭去，望向阿三所指的方向。

站在直道邊的修齊一臉懵逼。

這是什麼情況？他，陷害那個黑瘦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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