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梁一夢 - 23.風暴前的寧靜

"之後呢？"

故事說到一半，雨心突然停住。

修齊著急地進行催更。

"就沒有如果拉！勝叔贏了，我也當上族主，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雨心蹲了下來，右手捏住草根，微潤的表面，浸濕了月夜寒涼。

那可是外人眼中的，幸福快樂呢！

修齊微曲身子，彎下腰來看著草葉上的水滴。

"那些反對派沒有繼續刁難你們嗎？"

"有阿！打的可激烈了！"

雨心晃了晃草身。

乍然從雲端墜落泥間，心高氣傲的利家人，都承受不了這個反差。

心靈脆弱的，無法面對鎮內人們的嘲諷。月黑風高的夜晚裡，在屋內，吊根繩子結束一切。

還有從極端高傲到極端自卑的，連門都沒有勇氣踏出去，只能躲在家族內......

更多的是，寧願破滅所有，也要將整個鎮子，一同拉進黃泉之底。

沒有誰有資格看輕利家，只有利家人能鄙視利家人！

就算亡了，只要能讓他們難受，便不枉來世界走這一遭。

想起那段時間的動盪，雨心仍心有餘悸。

"那些叔叔伯伯們可危險了，整天就像炸藥包一樣，大家都躲著他們走。"

"我覺得你們利家人還蠻和善的阿。"

"那是因為你沒踩到他們心底。"

雨心拍了拍手站起來。

利家人奉行強者為尊，不只是武力上的強，他們更敬重飽學之士。

知識便是力量！

利家五子，正是掌握了高人一等的學問，才帶領利家，從梁家底下逆勢突圍的。

"你會的東西比他們多，他們對你的容忍範圍也大。"

雨心左手撐在臉頰上，歪著頭看向修齊。

除非修齊公開宣揚：利家人都是渣滓，或是做一些詆毀的動作，不然利家對修齊，那是相當敬重的。

自己能壓住那群大老粗，讓他們沒衝動破門，有部分原因也是依託這個。

修齊抓抓頭，但有些東西他還是挺不解的。

"他們對雨信，似乎不是這麼想的。"

在他眼底，雨信並不弱。

年方十八便有後天境界，至少能打十個青壯漢子，這還沒算上持久力。

雨心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他們太急了，而且家族內部也有人掣肘。"

洪師......自五年前開始，便負責指導雨信六藝之道。

三年前那一戰，雨信君豪雙雙重創。

雨信養了一年才恢復元氣，沒探到苗家具體情況，想來也差不多這個時間。

只要再給一些時間，她相信雨信就能戰勝對方，可惜......

"自從三年前洪師得到那樣事物後，便宣布閉關研究，不再指導任何人六藝，直到今年才出關。"

"那樣事物，有人特意送給洪師的？"

雨心點點頭，雖然沒有證據，但她直覺就是那個人。

早不拿晚不拿，偏偏選在那個時間點出現，巧合的太過詭異。

修齊好奇的睜大眼。

"是誰？"

在利家幹這種通敵把戲，這人也太過大膽，真不怕半夜被抄家滅人？

雨心搖搖頭。

"不知道，他藏的很隱密，我有些猜測，但這種沒根據的事，暫時先放我心底就好。"

修齊抓抓頭髮。

好過分，挑起自己興趣後，再說要保持這個小秘密，唔......

修齊心裡像被貓撓了一般難受，被吊著不上不下的，還不如一直都不知道。

紅裙微微晃動，雨心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愉快地輕笑起來。

"別急嘛！快了，一切都將水落石出的，離那天不遠了。"

"怎麼說？"

修齊盯著雨心雙眼。

難道她要公開揪出那個人了？

雨心遙視著鎮中心，抬起手往南西北點了點。

"你有聞到，風暴來臨前的味道嗎？"

"鎮內人心似乎有些浮躁。"

"修齊弟弟好厲害！"

雨心右手按在修齊肩上。

她是長久接觸家族內的情報後，才得到這個結論的。

修齊初來乍到，沒有任何基礎的情況下，便能有類似推論，是個聰明人兒呢！

"經過十八年發展，鎮內累積矛盾已經快到臨界點了，現在就等一個時機。"

雨心伸出左手畫了幾個圈圈。

以苗黃利為主的三股勢力，不斷吸納中小家族，向外擴張佔領空白地段。

縱然中小家族心有不甘，面對龐然巨獸般的存在，他們只能選擇低頭，又或者滅亡。

被三大家族搜刮以後，為了彌補損失，他們便往下欺奪更小的個體戶。

隨著鎮子人口達到飽和，能榨出的剩餘價值也逐漸減少，都被先發的各個家族佔領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底層被壓迫到了極致，一樣會反抗的。

一個個小衝突向上累積，具體表現在家族間的摩擦，近些年的爭端逐漸增多。

"人心所向便是大勢，無盡貪慾帶來的，只會是烽火戰亂。"

"真沒法可解了？"

面對修齊的疑問，雨心微微搖頭，收回右手轉到修齊身後，輕輕嘆了口氣。

"如果可以，我相信黃梁辭，不會讓局面崩壞至此。"

"黃梁辭？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雨心眨了眨眼，雙手搭在修齊肩上，溫軟身子向前靠了靠，嘴唇貼近修齊右耳，微熱香氣打在修齊頰邊。

"他可是黃梁鎮第一高手，也是公認的中興鎮主，一手撐住鎮上最黑暗的時代。"

修齊身子微微僵硬。

這......這麼厲害的嗎......

身後女子實力便已高深莫測，能讓她稱為第一高手的，究竟會有多強？

"先天之間誰也不服誰，但有一點是大家都承認的：單對單，沒人是黃梁辭對手。"

"他們戰過？"

"沒有呢！但這是利老親口對我說的，應該不會有錯才是。"

雨心鬆開雙手，往前站到修齊身旁，併著肩欣賞池中芙蓉。

修齊鬆了口氣，方才背後那股巨大壓力，讓自己一動也不敢動。

"走吧！修齊弟弟！我送你回房間。"

"阿！"

"作為一個主人，放客人孤獨回房，可不太厚道呢！"

雨心輕拍了下修齊手臂。

該走囉！

這麼晚，我可沒東西請你阿！除非你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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