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事件簿 - 莫弈-【詩香】

　　自從巴羅斯科之旅後，莫弈的後花園也添了幾株果樹。

　　一段時間，妳都會到訪他家，和他一起照顧花果園。

　　也會在那片芬芳度過美好的午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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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囉。」

　　窗外天色漸暗，對於今天的狀態再晚回去似乎有點疑慮。

　　「不留下來一起吃晚餐，我再送妳回去？」

　　莫弈輕輕蹙起的眉頭，免不捨妳這麼早離去。

　　「今天上午有事起了個大早，現在覺得有點累，想說早點回去休息。」

　　不過妳這才從沙發上站起身，便感到輕微暈眩而下意識的扶住椅把。

　　瞧見妳與平時不同狀態的精神，他上前攙著妳，直勾著妳已退去紅潤健康的面色。

　　感受妳散發的微熱，他輕觸上妳的額頭。

　　「妳好像發燒了。」他的眉間又更加緊皺。

　　先讓妳坐回沙發上之後，他才去拿了耳溫槍量了妳的體溫。

　　「妳早上去了哪裡？」

　　莫弈很是擔心，想從一些蛛絲馬跡推測妳發燒的原因。

　　「去打了疫苗，我想發燒症狀應該是副作用引起。」

　　他走到廚房弄了條溼毛巾敷上妳微熱的額頭。

　　「今天就留下來吧，送妳回去的路上如果有什麼狀況，一時間也沒辦法馬上處理。」

　　妳略顯疲態的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見妳還能自行走動，莫弈牽起妳的手，一步步緩緩將妳帶到二樓客房。

　　「我去準備點東西，妳先躺下休息。」

　　「不舒服就打電話給我，我會馬上到妳身邊。」

　　直到妳躺好，他又在床邊陪了妳一會，才懷著一顆憂心離開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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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時間過去，莫弈才敲敲房門，端了一杯熱茶走到床前。

　　妳一見他，於是緩緩靠坐在床上。

　　「先喝了這杯茶。」

　　妳接過白瓷茶杯，熱氣微慍，散發淡淡草藥香氣。

　　「有一段時間我在德國，這是當地發燒時習慣飲用的感冒茶。」

　　「雖然有市售的茶包，但我習慣親手煮，也比較能確保藥草的天然。」

　　妳輕啜起一小口試試溫度，不疾不徐得將杯中草茶一飲而盡。

　　「勞煩你了，味道很好。」

　　見妳不嫌棄，他才暖心一笑，「下樓吃晚餐吧。」

　　餐桌上，是一鍋熱騰清香的雞湯。幾盤水煮蔬食與一小碗白粥。

　　「我想妳應該沒有什麼胃口。」

　　「這些都是我生病時會準備的，多補充一點維他命Ｃ會好得快。」

　　莫弈為妳盛上一碗雞湯，自己也才入席一同共餐。

　　晚餐過後，他先為妳量了體溫，確保在可控制範圍。

　　「要上樓休息還是想先盥洗？」

　　「想洗個澡，可是……」

　　「在這裡等我。」

　　莫弈話一說完，就轉身上了二樓。

　　他再下樓時，手中捧著一條浴巾以及一件米白色七分袖線衫。

　　「抱歉，只能讓妳穿我的衣服。我盡量找了件比較寬鬆的，這樣妳穿起來應該會舒服點。」

　　妳向他微笑致意後，回客房裡的浴室一關上門，便是心跳漏接了好幾拍。

　　盯著他的上衣，想著等會穿上他的衣服，一陣羞怯又浮上心頭。

　　妳從來沒有穿過男孩子的衣服，尤其對方又是自己喜歡的人。

　　非常時期不再做過多設想，是因為生病關係。這也是最好的辦法。

　　暫時揮別那些曖昧的念頭，妳趕緊沖了澡把一身燒燙的汗水洗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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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氤氳的廁所走出來，妳身上的米色線衫成了一襲及膝洋裝。原本的七分袖也長得包裹住妳的半個手掌。

　　妳坐在床緣，不習慣的輕拉著衣襬。

　　不過妳現在一身沾染上莫弈的清香。

　　那道清香淡然且溫暖，使妳忍不住埋首於衣袖中。彷若有股安心縈繞著自己。

　　直到門外傳來敲門聲，妳才趕緊正襟危坐。

　　莫弈又端來晚餐前的那杯感冒茶，「休息前先把它喝了，感冒茶差不多要喝兩、三次才比較見效。」

　　妳乖巧可人的端起茶，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將它啜飲殆盡，才把空杯遞給他。

　　莫弈這才輕撫妳的髮渦，「好了，快休息吧。有事打給我。」

　　等他離開客房，躺在床上張望房內的妳，才感到一股空蕩。

　　不過留宿也是因為突然間的身體不舒服，也許這個時間他也有自己預訂的事務要處理。不能再過多的打擾他。

　　這麼想著，妳不知道在什麼時間靜悄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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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妳再醒來時頭痛的腫脹感加劇。

　　妳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發燙不少。

　　就在妳剛醒來坐臥在床時，莫弈拿了一盆水與毛巾走進來。

　　「很不舒服嗎？」

　　他看見妳蹙起的眉頭，將盆水放好，擰溼了毛巾後立即敷上妳的額頭。

　　「還好，只是有點頭痛。」

　　他為妳調整了枕頭的位置，讓妳能舒服的靠著床頭。

　　「現在幾點了？」

　　「凌晨兩點多。從妳開始休息到現在醒來，這段時間妳睡得不是很好。」

　　聽莫弈這麼一說，妳一表疑惑的神情。

　　「每四十分鐘我都會進來幫妳量體溫，檢查妳的狀況。」

　　「大約十二點的時候，妳的表情有點不太對勁，體溫也開始升高。」

　　「後來我就一直待在這裡。剛剛去換了一盆水。」

　　妳低落著表情一臉歉意。沒想到給他添了這麼多麻煩。

　　妳的神色從來不會說謊，莫弈一見便清楚妳的想法。

　　「生病本來就是一種不可抗力。」

　　「妳不用感到抱歉，我很高興能像現在這樣照顧妳。」

　　「幸好那時候妳在我面前表現出不舒服的樣子，否則就這樣讓妳回家，事後得知我應該會更加懊惱。」

　　聽完他的說詞，妳便是不由自主朝他胸懷一摟。

　　莫弈雖然一時被妳的舉動所愣住，不過很快便露出溫暖的笑容，輕撫著妳。

　　「有你在真好。」

　　待在他身邊，被他這樣溫柔呵護，使妳安心不少。

　　「我今天突然留宿，是不是打擾你了。」

　　「那個人是妳，從來不會打擾到我。」

　　「既然如此，怎麼不待在這裡就好？一直來來回回往返應該也花了不少時間。」

　　莫弈只是會心一笑，看著妳單純無暇的模樣，「我只是還不習慣，和妳共處同間臥室的時間太長。」

　　妳愣愣看著他帶笑意的雙眸，這才似乎意識到什麼。

　　又不免想起不久才緊擁著他。

　　「不鬧妳了。轉移點注意力，現在比較沒那麼不舒服吧？」

　　莫弈又喬了妳墊在身後的枕頭，想讓妳躺著再多睡點。

　　他準備起身離開床緣，卻被妳抓住他那隻纖細的左手。

　　生病的人似是變得喜歡撒嬌。在妳身上亦是如此。

　　而他牽起妳的手，與妳指尖交扣，「我就坐在旁邊這張椅子上，哪裡也不去。」

　　或許是莫弈在身旁的踏實感，妳身上又氳繞著他獨有的香氣。

　　妳很快就重新入夢鄉，也睡得安穩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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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週六一整天，妳還是處在低燒的溫度。

　　加上前一晚並不是睡得很深。除了午餐時間，莫弈端了點熱湯與粥讓妳進食外，其餘時間妳都在床上休息。

　　而莫弈也始終伴在妳身邊。當妳睡著時他便讀著手中的詩集；妳醒來之時，他都會坐上床緣讓妳依在他腿上，輕柔撫慰妳褐色的髮間。待妳又染上一襲倦意，才讓妳重新躺回枕上。

　　晚餐時間妳拖著疲倦的身體下樓。躺了一整天狀況已經改善許多，若再不下床活動，就怕大病初癒會更加懶散。

　　發燒退得差不多，想著從昨晚妳就吃得清淡，於是這一餐莫弈準備得較為豐盛。

　　妳坐到餐桌前，看著桌上一小碗的黑莓。

　　「這是後院種的嗎？」

　　妳拿起碗中一顆晶瑩透紅的黑莓，這是尚在成熟過程的色澤。

　　「對。我摘了幾顆，開飯前吃點酸的東西也比較好開胃。」

　　妳一口咀嚐，酸楚的滋味在口中揮散，滑過喉間流入胃腸，也動起了妳的食慾之心。

　　這頓飯妳吃得很香，也像是補足這幾餐的口腹之慾。

　　見妳精神恢復的狀態，莫弈也跟著上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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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初學者來說，黑莓確實很好種植。」

　　「不過當初我選擇先從黑莓入手，還有一個原因。」

　　莫弈低頭正好對上妳的眼眸，清澄得等待他訴起那段原由。

　　「妳知道，關於黑莓有這麼一首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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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花園那片樹叢

　　　悄悄待放的芽苞

　　　是於細心呵護下

　　　準備靜默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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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搖搖頭，關於詩句篇章，妳其實也不是特別鑽研。懂得也不是很多。

　　他眉眼含笑，「那這首詩就當作睡前故事吧。」

　　剛吃飽不久又在舒適的沙發上僅享愜意，起身一時有股昏沉的意念襲來，使妳腳跟踉蹌了半步。

　　莫弈見狀，隻字不語，便是扣緊妳細嫩的手指，讓妳能夠緊靠著他，走得平穩些。

　　而妳空著的右手臂也順勢勾起他牽著妳的上臂。

　　一踏一晃，很快就回到臥房內。

　　莫弈先是扶妳坐到床邊，才走到一旁矮櫃，滴了幾珠橙花精油在薰香機上。

　　「五月是絢麗的花季

　　　含苞的樹叢

　　　也在無息中悄然綻放

　　　一株又一株

　　　白如潔的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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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續讀著那篇短詩，輕柔慢緩掀開棉被讓妳擁躺被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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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是初果生長的時節

　　　結了一顆又一顆　紅澈晶透

　　　與純淨之白不同處

　　　在於一眼迷戀動人

　　　如同心中的一點紅

　　　也如不明確的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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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他也靠向床頭，半身坐上了床邊。

　　他將半個枕頭抵在自己身後，讓妳能夠靠上他的身側。

　　「十一月是豐收的尾季

　　　戀紅成了一顆顆

　　　深沉透亮的蜜果

　　　它神祕過人　變化萬千

　　　而我仍卻著迷視線

　　　是已深陷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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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環住妳的肩，溫柔拍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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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月季的轉換

　　　擁有與時而多貌的妳

　　　是我最深的情意

　　　同是我

　　　高貴的慕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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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尾一聲細語，讓妳知道詩詞末句已是結尾。

　　「我想，這位詩人一定非常愛戀他所筆觸描寫的那個人。」

　　妳尚沉浸在詩句裡的迷魅。

　　文字果然有很深的情感，能夠將讀者引入執筆人所建構的世界。

　　「是啊，妳說得很正確。」

　　「改天我也來讀一些他的作品吧。」

　　聽聞妳的興致，莫弈勾起那雙金眸，魅眼而笑。

　　「那我告訴妳，那位詩人的名字吧。」

　　「那位詩人的名字是，Vilhelm Richard Albert。」

　　妳豎起眉瞳訝異的望向他的臉龐。

　　此刻妳是意外，也是驚喜，心頭亦是有股暖流絢放。

　　「黑莓花也是屬薔薇科的一種。我希望在花季的時候能夠細心照料，當它結成一顆顆果實，也代表時機熟成，是為最眷戀的情深。」

　　「如同我對妳的呵護，也在過程中逐漸成為最美麗透徹的情感。」

　　他熱烈深邃的凝望，使妳按捺不住綻放最柔情的笑靨。

　　他在妳紅潤的面頰落下一吻。

　　「睡吧，我的薔薇。」

　　那句入眠的暗語，伴隨空氣飄散的橙香，逐漸將你們的味道蘊染盤纏。

　　在清香甜美中，引導妳緩緩陷入，一夜沉眠夢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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