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邪封印 - 【卷二】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

陸道衣衫不整在熱鬧的大街上跑了很久才停下來，當下氣喘如牛，汗如雨下，跑一次就頂過好幾天的修行量

「才剛洗完又髒成這樣了。」白邪嫌棄道。

剛才的畫面在陸道腦海中揮之不去，洪花玲瓏有緻的身體一直在眼前出來，他喘著坐在地上回氣，突然間一個幾歲大的小孩端了一碗茶舉到陸道面前。

「請喝茶。」

正好喉頭乾得直冒煙，陸道想也不想接過碗咕嚕咕嚕就灌了下去。

「呼……」長舒一口氣的他滿足地用手背擦嘴。

小孩一臉燦笑朝他攤手要道：「一文。」

陸道疑惑地抬頭一看，一面黃底黑字寫著「茶」的旗子在頭上隨風而飄，原來是在茶攤，果然天底下是沒有免費的東西。

陸道只能乖乖掏錢，可是當手往懷裡一探，他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糟糕，東西都在洪府裡……」

錢袋、求魔、封魔笛、糖葫蘆以及封印著祝龍的白符都忘在裡頭了。

小孩仍然朝他伸著手要討茶錢：「一文。」

這可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面對一個幾歲大的小孩，陸道眼神飄忽，臉上堆著假笑支吾以道：「那個……我……那個……」

「那個」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能聽懂的句子出來。

小孩也沒管陸道說什麼，反正他這年紀也聽不懂，繼續朝他伸出小手：「一文。」

白邪看不下去了，連一個小孩都應付不了以後還能指望他？白邪嘆了口氣趁著陸道搖晃不定之際把他給頂了下來。

「小朋友，先欠著，等我回來時請你吃糖好不好？」陸道聲調驟然而變，一洗慌亂的情緒。

對了！小孩子的話用糖來收買就再好不過了，陸道興奮地握住了拳頭，隨即又感到哪裡怪怪的。

因為這種方式很不白邪，一個極為糟糕的想法在陸道腦海中清晰地浮現，他急忙質問：「喂，你該不會是想把那『殭屍糖』給這小孩吃吧？」

「嗯？不好嗎？」白邪不解地問：「以後再來喝茶就不用給錢了。」

「不可以！！！！」

小孩伸了半天手，累了，於是便扭頭朝茶攤後大聲叫道：「阿爸，有人喝茶不給錢！」

茶攤後方立馬就罵了出來：「那個殺千刀的敢在老子這裡喝霸王茶！」

「啊，麻煩事，那就還給你了。」

「欸？」陸道都還沒反應就被硬行切換回來。

緊接著一個兩米高的魁梧巨漢從茶攤步出，只見他渾身結實的肌肉，光頭但卻滿臉落腮鬍，給人一種頭髮長錯地方的感覺。

小孩快步走回巨漢身邊指著陸道說：「就是他！喝茶不給錢！」

巨漢咧牙裂嘴惡狠狠的盯著陸道，沒想到那小鬼居然還落井下石，加鹽加醋起來：「而且他還說我們的茶很難喝，你的鬍子很紮人，腳很臭還不給我買蔥油餅！」

「臭小鬼！」陸道一臉難以置信罵道：「你只是借我來罵你爹吧！！！！」

別人撒謊都三分真七分假，這傢夥居然是一分真九分假！

「就說請他吃糖，你又不肯。」白邪得意洋洋道。

巨漢聽到自家的茶被人抱怨難喝後暴跳如雷，他大步流星來到陸道面前一拍茶桌罵道：「說！我家的茶哪裡不好喝了！這些茶葉全都是老子親自上心穀嶺的崖邊採的！老子不但要冒險攀岩，而且心穀嶺野狗眾多，見人就咬！老子拚命採來的茶只收一文！大家說貴嗎？」

茶攤內其他茶客生怕惹事上身，舉起茶碗昂首匆匆喝完以後就放下一文錢離去，巨漢又指著陸道警告：「你想現在給錢還是我打斷你一條腿後再給錢？」

「放心吧，這人只是一個普通人。」白邪在陸道耳邊挑唆道：「他打不過你的。」

陸道一聽心中很不是滋味，同時間心中突然也有了方向，他意志堅定道：「仗著有力量就為所慾為……我可不想變成這樣的大人啊！」

「而且認錯也沒什麼丟臉的，有錯就認嘛，下次別再犯就是了。」

陸道突然低頭，誠懇道：「抱歉，我忘帶錢了。」

「嗤。」白邪很是不悅，因為道歉從來不會出現在他的選項當中，也是他在江湖樹立眾多仇家的原因。

巨漢對於陸道的道歉不為所動，正準備扯開嗓門大罵之際，他突然瞄到了陸道的衣服上繡著洪武兩字後，臉唰的一下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巨漢嘴唇微顫，正準備拍到桌子上的手又慢慢的收了回來，嚥了口口水。

「糟糕，這是洪武銀號的人，而且這是洪家用來招待貴賓的服飾，這麼久以來能穿上這套服裝的人不多，害我一時間沒認出來。」巨漢膽戰心驚暗忖。

巨漢的妻子體弱多病，而且需要看大夫吃苦藥，單靠茶攤微薄的收入是根本無法維持妻子的藥費，所以他跟洪武銀號借了一筆錢以解燃眉之通。

要是被洪府的人知道了貴賓在自己的茶攤受了委屈，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就不她過了。

於是巨漢戰戰兢兢的扶直了陸道，手顫抖著又給他倒了一碗茶，賠笑道：「這位客倌真是的……怎麼這麼客氣，以後口渴了儘管來我家喝茶，保證不收分文。」

陸道見巨漢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燦然一笑以為他是被道歉給感動了，於是接過茶碗仰首一飲而盡，痛快道：「真解渴！」

巨漢見陸道滿意了，頓時放下心中巨石又準備給他倒第三碗，陸道婉拒：「已經夠了，這兩碗茶錢我下一次一併來結。」

「不用不用，千萬不用。」巨漢擺手拒絕又道：「這兩碗我請了，只要客倌你滿意就行！」

巨漢的態度前後反差太大，陸道也有點摸不著，嘀咕：「這人怎麼怪怪的……」

陸道正想離開，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了那落井下石的小鬼身上，對方居然還衝著他在做鬼臉，陸道壞壞一笑又跟巨漢說：「剛才你小孩所說的……」

巨漢一拍心口，爽快道：「我知道他是繞了個圈子在罵我，你放心，我這就去教訓他！」

小孩見勢色不對，撒腿就跑，巨漢則像頭公牛似的追了上去，未幾就傳來了小孩哇哇大叫以及屁股被打的響聲。

陸道一揮衣袖，深藏功與名悄然而去，他於心中得意道：「看！就跟你說道歉有用吧！」

「笨蛋。」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白邪自然是瞭解發生何事，他瞥了陸道一眼凝然沉思：「不過這樣確實是他的風格。」

但是……

在這殘酷的世界裡頭，這份善良又能維持多久。

不知道一直堅信的信念在眼前土崩瓦解時，這小鬼臉上會是怎麼一個表情？

才剛擺脫麻煩沒多久，腦海中又浮現不正經的畫面，陸道努力嘗試別再去想時，一隊人馬在大街盡頭出現正朝著陸道走近。

原來是高家食府的人在採購回歸的路上，馬車上裝滿了各種食材，而手持韁繩牽著馬匹前行的人正是古小雨！

這突如其來的相遇，陸道連緊張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名小廚娘捧著一個小木盆，裡頭養著兩條有著黑珍珠般光澤的鱸魚，她從車隊中離開逕自走到古小雨身邊，憂心忡忡地問：「小雨姐，這兩條魚這麼小隻，少爺他會不會生氣啊？」

古小雨看了木盆一眼，眼中盡是無奈，安慰道：「沒事，有我在。」

最近……烏蛟湖都不知道怎麼了，漁獲大小和數量都每況愈下，再這樣下去未來抓到的魚恐怕還會更小。

古小雨邊走邊陷入了沉思，看著對方迎面走來的陸道因為過於意外以及緊張，猶豫了半天也未能鼓起勇氣上前搭話。

差點把她當成怪人的畫面歷歷在目，而這一次古小雨會不會開始把他當成跟蹤狂來看待？

陸道卻步了，他最終還是沒能踏出那一步，眼巴巴的看著車隊清失在街角。

等頭腦稍微冷靜一點時，陸道愈想愈不甘心，趁著為時未晚……

「不行！我還是想去！」當他後悔錯失機會準備挽救之際，左右兩肩分別被一大一小的手給搭住了。

「喲？這不是陸道嗎？」一把輕挑的男人聲在陸道左耳響起。

「嘿嘿，對啊，大哥。」另一把聲音也是男的但要比前者要尖一點，在他右耳邊應道。

這兩把聲音陸道再熟悉不過了，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他扭頭一看，果然是兩張熟悉的臉。

是同樣在白雲村出生，比陸道早了三年出來烏蛟鎮的王虎之子，王磊！以及他的廚子跟班，李狐！

陸道遇見熟人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暗忖：「是討厭的傢夥……」

感謝每一位訂閱

感謝Kiko Cheung，kikowan1987，DanieL Chan　訂閱了白邪級

感謝Hydra smith (larry)，CHUN YIP YEUNG，Tom choi，葉落（葉子）的打賞

老沙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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