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身者：善忘的世界 (第三篇完結) - 第二篇：第三十一回血淹

　獻身者：善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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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忘記生存的世界／~~香城篇~~拾荒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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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接第一篇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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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回血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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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星校長不知何故穿了一件黑底銅紋的長袍，並戴上了一頂四四方方的黑色帽子；衣服之長把衪的身軀覆蓋得只露出手掌及腳掌，漆黑長衣之中心用深藍色底色突顯了那銅色的紋路，紋路的外觀形成一種不知名的生物，其凶神惡剎的雙目令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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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堂的兩側的地上放了不少地毯，地毯上鋪排了林林總總的工具，有繩索、有棍棒、有毛巾、有利器......各式各樣，甚至有一樽樽五顏六色的不明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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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你們來到第二課【生命教育課】，亦是你們第一次跨班上課！」德星校長操着迎新影片中那和藹可親聲線，「現在請各位同學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這次的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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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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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數班學童的掌聲於一室，鼓掌聲如雷鳴般在禮堂內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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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德星校長、看守現場的眾【赤衛兵】及眾學生的鼓掌下，率先從講台左右兩側步出的是兩名【愛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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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台左側的【愛國者】那棕黑色的軀殼充滿金屬獨有的光澤；它的臉型異常瘦長，頭上左右兩側均長了向前彎曲的尖角；它右手手持一支二頭叉戟，戟把的底部連接一個厚重的蹄形托鐓，叉尖的根部上鑲了一個淺灰色的圓珠，珠上刻了個棕黑色的「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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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台右側的【愛國者】則是正面黑色，背面白色，整體外觀酷似是把一黑一白的機械人背對背、手背對手背、腳踝對腳踝般緊黏在一起；頭部設計猶如戴了一頂梯形的長帽子，嘴部位置有一條曝露於外的紅色條狀物，令人聯想起一條長長的舌頭；其胸甲和本體的色調相反，是前白背黑上，但不論哪邊均繫上了無數長短不一的銬鐐，使它行走時會發出金屬互相擦撞的聲響；胸甲的中心鑲上了一個左半側黑色、右半側白色的圓珠，珠上刻了個左半邊白色、右半邊黑色的【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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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愛國者】的腰間都有一條腰帶，帶上繫上了各式各樣的金屬工具，如鉗、鉤、鋸等。它們正在拉扯着大量的鐵鍊，鐵鍊連接往講台側面未披露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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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名兩位【愛國者】用力一拉，一群黑色的身影便從講台的兩側被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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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甚麼！」「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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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因錯愕而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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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咕嗚......」「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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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鐵鍊連接原來是連接到一群一身漆黑的人脖頸上的項圈，在兩位【愛國者】的牽引下以緩慢的步伐從講台的側面靠近講台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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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均穿上了一式一樣漆黑橡皮緊身衣物，把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風，連一條毛髮也沒露出來；手被厚厚的布料包成「拳頭」，腕、肘、膝、踝均被用銬鐐限制活動範圍，使他們只能曲膝彎腰地慢慢步行；布料緊貼皮膚之餘亦鑲上無數細小的尖釘，使觀者渾身不自在；他們除了戴上鐵鍊項圈任由【愛國者】牽扯，亦戴上了能掩蓋整張面的防毒面具；防毒面具理應可供透視的鏡片被塗成漆黑一片；從他們只能發出零星的低吼聲可推斷他們除了被蒙蔽視線外，嘴巴亦被堵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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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身高和在場的學童們相約，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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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救國記》，全知全能的永帝及【四星將】在古代的【人魔戰爭】中率領人民成功打敗妄圖顛覆【國家】的【惡魔】及試圖分裂【國家】的【妖魔】。」站在講台中央德星念了一篇耳熟能詳的《救國記》節錄，「今堂我們來模擬一次你們祖先的風光偉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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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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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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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星拍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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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邏、無常，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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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兩名【愛國者】聞言便把一身黑的傢伙們逐個粗暴地踢下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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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碰、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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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漆黑之人不是背着地便是側身掉下，但縱使疼痛，他們亦只能發出充滿口水聲的低吼。漆黑之人緩緩站起，默默地站在原位，沒有甚麼大動作；啥也看不見、啥也說不了，想必非常害怕，害怕得一步也不敢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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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渾身黑色的醜陋怪物便是【妖魔】，現在你們仿傚祖先們，用由【國家】提供的武器滅殺掉眼前這些無可饒恕的【妖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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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滅殺？「妖魔」？雖然他們奇裝異服的，但明顯是人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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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環視其他同學的反應，他們大多都一險懵然，面面相覷，和我一樣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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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是人類變化而成，牠們只是還保留了一些人類的特徵而已。牠們已經不是人了，不用心軟！唉，算了，看來需要進一步誘導。」言畢，德星便從腰則取出一個控制器並按一按上面的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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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嗚嗚嗚嗚——」「妖魔」驟然發出痛苦的吼聲，他們都想把手向自己耳朵，看來那便是痛楚的源頭，可惜由於銬鐐長度不足，他們的手指只能停在肩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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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嗚嗚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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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驚的「妖魔」縱使被銬鐐限制活動，仍無視不適開始開始胡亂地四處橫沖直撞；有學童被撞倒的同時被「妖魔」衣服表面上那些細小的尖釘刮到，雖然尖釘的長度不足以造成致命傷，但仍足而產出不少見血的刮傷及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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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啊！」「痛！」「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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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被撞倒的學童亦恐慌逃竄起來，甚至在迴避「妖魔」的過程中撞倒甚至會踐踏到他人，現場轉眼間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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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縱使你們甚麼也沒有做，【妖魔】終將還是會主動攻擊、傷害我們！好好先生的那一套是不行的！但不用怕......」德星開始以冠冕堂皇地在講台上演說，「【國家】與你們同在！快撿起【國家】賜於你們的力量反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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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學童開始撿起德星所提供的各種工具，甚至有的人一口氣拿了複數的工具。利器是首選，鈍器是次選，前者被搶光後便輪到那些看不出是甚麼玩意或一看便知毫無殺傷力的物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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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亦打算撿起一個，但不知為何我猶豫了，而工具就在我猶豫的一瞬間被搶光了，連看起來傷不了人的物件亦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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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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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不要過來啊！」我望向叫喊聲的來源，只見離我不遠處的一名同學正拿着一支鐵通警告前方正朝他撞來的「妖魔」，但那「妖魔」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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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那位學生見勸阻不了對方，便把鐵通揮向「妖魔」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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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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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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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通被砸往該名「妖魔」防毒面具的左眼位置上，被塗黑的鏡片應聲碎裂，「妖魔」隨勢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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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現在！」旁邊另一名學童此時跑上前，開始用一支藤鞭拚命鞭打「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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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嗯！嗯！嗚！」「妖魔」緊身衣被因鞭打而撕裂，底下的肉體亦變得皮開肉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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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妖魔」沒有傷害過他，甚至衝刺的對象亦不是他，但他卻猶如在報仇般攻擊正在地上抱頭蜷縮，毫無還擊打算的「妖魔」，這全因對於「可能被傷害」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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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顧四周，其他「妖魔」的下場均大同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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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棍、刀、棒、鐮、斧...... 「人」們正在用手中那些由【國家】給予的武器，在恐懼驅使之下討伐「妖魔」；不知是否刻意，【國家】給予的武器，尤其是利器均被打磨得很鈍，使打與被打的過程均變得異常費時及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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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肉橫飛，禮堂地上出現了無數以「妖魔」殘破不堪的身體為中心的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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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嘔——」遠處有一名學童貌似受不了血腥暴力的場景開始嘔吐，「嘔—不要！」她嘔吐完後轉身面向禮堂大門拔腿就跑，似乎是想逃離現場，「我不要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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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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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名為防邏的棕黑色【愛國者】聽到德星呼喚自己名字後，便將它右手中二頭叉戟的叉尖指向背對着它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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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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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頭叉戟的「叉」部分突然脫離從戟把飛出，直接撲向該名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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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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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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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叉戟兩枚尖刺之間的空隙太大，沒有貫穿女孩，卻把她牢牢釘在離大門數步之遙的地上，無從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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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錚錚錚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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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邏從講台上跳下，沿着連接着被彈射出去的「叉」和手中戟把的鐵鏈朝女童一步一步靠近，同時逐漸逐漸把鐵鏈收回空心的戟把內，過程中形成鐵鏈的小鐵圈們之間的碰撞發出金屬磨擦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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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對不起，我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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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英勇愛國的祖先們面對凶殘成性的【妖魔】及【惡魔】時可沒有逃呵！」德星說話的同時，防邏用戟把底部的蹄形托鐓對準女童的右腳後膝關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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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是用來為【國家】沖鋒陷陣，不是讓你們無恥地臨陣脫逃的！看來妳的腿有些問題呢，害妳跑錯方向讓先人蒙羞了。但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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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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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蹄形托鐓突然如打樁機般以肉眼差點跟不上的速度撞向女孩右腳後膝關節，瞬間便把右腿直接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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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腿！我的腿！我的......啊————」無視女孩的慘叫，防邏毫無猶豫地以同一方法蹍斷女孩的左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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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星見此仍無動於衷，只是冷冷地說道：「【國家】會替妳換掉它們，感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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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國家】接受不了我們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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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怕。」「我不想參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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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我附近的是一批和我一樣站在一旁觀察的學童，但我呆站着主要是因為搶不到武器，他們大部份人是害怕得動彈不得，即使拿到如匕首般強勁的武器仍只會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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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然，那女童的下場不禁令我思索：是否一定要參與？在這種情況下【國家】的標準真的純粹是「不進逃」嗎？「臨陣脫逃」及「不作為」在【國家】的眼中會有居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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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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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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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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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離我不遠處那正被人用藤條抽鞭的「妖魔」，其防毒面具被手持鐵通的同學徹底敲爛，硬件碎裂而成的砰片和血液一同掉落到地面，使「妖魔」露出了臉部嘴吧以上的部分，揭露了被貼在「妖魔」耳邊的細小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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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瞬間，我感到我和那「妖魔」四目相投了。亦然在下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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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死吧，【妖魔】！」一名手持一瓶不知名液體的另一位學童突然把把手上的液體潑往「妖魔」的臉的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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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妖魔」開始痛苦地呻吟，其右側半邊臉及右眼開始腐蝕，本能地掩面後包裹住手的布料亦出現被侵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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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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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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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毀容的「妖魔」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把包圍住自己的學童們撞倒，並朝我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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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後的學童們見此立馬各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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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要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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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我注意到防邏正朝我這邊看；我睄講台那裡一眼，看見德星和無常亦正望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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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隨之領悟到我剛苦惱的問題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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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捉住那還未跑遠、持有匕首的學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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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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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痴！不敢用就給我吧！」我一手搶去匕首後，用刃尖指向逐步靠近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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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銬鐐限制下，「妖魔」跑得不算快；但我內心寧願「妖魔」不給我思考的時間便成功衝到我面前，那樣我便能任由我的本能及直覺做決定，而非如現在般清晰感到自己在作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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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哈......呼......哈......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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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因緊張而開始喘氣，緊握着刀柄雙手開始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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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哈......呼......哈......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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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我心理準備後，持刀衝向朝我跑來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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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淹沒了禮堂的海嘯.......已被染成一片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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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然，在這一片血紅中，我仍能清晰看見「我」用那把匕首手刃了那「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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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借用對方衝刺之勢刺穿了「妖魔」的肚臍，同時順便撲倒對方；雙雙倒地後，拔出匕首，用蠻力把鈍得要命的匕首硬是捅穿「妖魔」的喉嚨；看着對方僅存的左目，再度拔出匕首，無視從喉嚨傷口噴濺到自己臉上的鮮血，把匕首插進對方的心臟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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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匕首太鈍，難以完全刺穿胸膛的位置，所以「我」便惟有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拔出再捅......值到「我」清晰感到插到對方心臟的手感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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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浴血的「我」身上到底有多少是這片血池的血水？又有多少是「妖魔」的鮮血？我也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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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透了的「我」趴在已失去生命跡象的「妖魔」身上，爬近「妖魔」的臉，仔細看了一番後把被貼在「妖魔」耳邊的細小耳機拔除，再把嘴挪近「妖魔」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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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現時的我聽不到「我」在「妖魔」屍體耳邊說話，但我仍清晰記當時我說了甚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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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麼『正義的英雄』 ...... 甚麼『要超越永帝』 ...... 倒頭來一切都只是大話 ...... 結果，結果你連保護自己的力量也沒有，還談甚麼夢想，能當甚麼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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