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的羊 - 第二集一人有一個夢想

　　早上九點，跟約定好的時間集合，按照原定計劃我們各自準備了自己負責的東西，我帶了幾件破爛掉的衣服和錄音機，衣服是當地鋪用的。彬彬拎著很大的袋子，他是負責帶食物，裡面有幾塊很大的糯米糕點，一個很大的空瓶裝水喝還有昨天的燈。阿顧和雨仔兩個人拿了兩個很大的紙箱，雨仔還背著百寶袋。夏夏帶了一些零食同時也帶了錄音機。雖然我們都帶了很多東西，但我們專挑一些小巷小徑上山去。畢竟是建造秘密基地，當然要保持神秘感。

　　昨天都說好今天一整天要在洞里，我們編了一個謊對大人們說，同學生病要去隔壁村探望她，以往也是這樣，為了到山裡我們都會找個藉口，結果每次回來身上的衣服都是泥土。大人們都知道，一身充滿樹林氣味的衣服、還有心虛的動作，不過他們都瞭解我們很貪玩一直放任，反正有山羊叔叔會照顧我們，他們就不管了，只要在天黑之前回來最多會責罵幾句，不會嚴懲了。

　　我們沿著一些平時經常玩的小巷，這些小巷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戰績，一些牆壁的塗鴉，被球踢壞過的屋頂等，就算拎大包小包我們在這些地方穿梭都游刃有餘。

　　很快就到了山腳。

　　阿顧：彬彬和我一起我去打水，你們先等一會。

　　海洋：天氣好像要下雨，你們盡量快點去。不然我們的計劃要泡湯了。

　　雨仔：夏夏，你從我的百寶袋拿出小刀，可能我們要切一些芭蕉葉。

　　夏夏：好，找到了。我先拿著。

　　他們回來了，天色已經沒有早上那麼明亮了，都是烏雲。

　　阿顧：可能一會真的會下起雨，那我們快點啓程吧。

　　從飛鵝山山腳到那個洞穴，估計要半個小時左右。那邊的山有一部分是被人種植荔枝樹和龍眼樹，經過會聽到很多狗在吠。我們害怕山上的狗，每次都只是在山腳下的魚塘捉魚，沒有上去過。這邊山路比實際上難走，很多岔口，可能是以前開發的時候到現在都沒有被修整過。心情是期待又帶點擔心。我們沿路一直期待洞口，或許洞口裡面有一些刺激的冒險等著。不過，還沒到洞口我們的擔心就來了。

　　彬彬：下雨啦！我們好像走到山腰了，找不到洞口位置！

　　雨仔：哥，怎麼辦？不如直接走過去！

　　海洋：那邊的地方好像能避雨。我們先走過去。

　　阿顧：等下，你們看，洞口好像在那邊，我們走過頭。

　　雨仔：我們從這裡直線走過去啊。

　　夏夏：不行，危險，我們還是沿路走回去吧，好嗎彬彬？

　　彬彬：對，這樣太危險了，我們俯瞰下去那些草叢好像很深。

　　阿顧：我們沿路走到水平位置。

　　海洋：夏夏，你幫我拎著東西，我和阿顧幫你們開路。

　　這山野草特別多，儘管我們多熟練在山上打滾也會多多少少都被野草割損。還好雨不算太大，可能走過去只會弄濕上衣。我們小心翼翼加快腳步，尤其我和阿顧，在前面開路，不用等到大雨我們全身都濕透的。彬彬在中間拿著最多東西，雙手和脖子都掛滿，雨仔和夏夏兩個人小心翼翼跟保護紙箱眯著眼睛跟著彬彬後面。從路程看來，過去也可能是十分鐘左右。不過這雨加上山裡環境都顧不上時間，只想用最安全最快還帶著最期待的心情走到洞口。

　　經歷似乎漫長的時間我們終於到了洞口！

　　洞口大概有一米多高，剛好跟夏夏一樣高。洞前的樹木和草明顯被砍伐過，痕跡很新。不過洞口就沒有被處理，有道泥土堵在洞口。從外面看進去全是黑的，很難看得出洞裡面有多寬多深。

　　我們在洞口打量了一會，雨就突然變大，都顧不上洞里的情況就直接衝進去。

　　夏夏：好黑啊！彬彬快點，點燈！我全身都濕透了。

　　彬彬從雨仔百寶袋里拿出火柴點起了燈照亮了整個洞穴。突然雨仔叫了起來：

　　雨仔：哇！這裡我好喜歡啊！

　　夏夏：哇，這裡很大啊！

　　洞穴在燈光照亮下變得寬敞了，在洞里的牆壁上有很多金屬殘骸讓整個洞穴都特別明亮。洞穴裡面很大，可以同時容納十五個人左右，在最裡面有一根很大的石柱很放在地上。

　　海洋：這裡可能真的是以前打仗遺落下來的。我們先把東西放在柱子旁邊。

　　阿顧：丫頭，你和夏夏先把衣服換了，先穿上這些破衣服，萬一感冒就麻煩了。

　　彬彬：我們三個先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一些枯枝，先把火堆弄起來。

　　外面還是下著很大的雨，我們三個在洞口看著外面，都不太願意出去。從這裡看著洞穴不算太深，直徑可能只有五米左右。打量了一下，只靠煤油燈照明只能維持兩三個小時左右，我們還是頂著雨在外面蒐羅。我撿到了一個破掉手柄鏟子，心想可能有點作用就拿回去了。找了一會，很幸運能找到一些還沒有被完全淋濕的枯枝。

　　結果用了一半燈里的煤油，好不容易讓火堆燃燒起來。我們三個男孩脫掉衣服，光著膀子，圍在火堆傍邊。我們幾個人對望了一下，看著很可笑但很溫馨，這一刻我們似乎找到了一個屬於我們的家。

　　夏夏（突然唱起了歌）：始終一天我會買只手錶，始終一天我會早點起身，始終一天我會不再懶惰不再遲到woo

　　夏夏和雨仔（唱）：始終一天我會收拾被窩，始終一天我會收拾壞蛋，始終一天我會一次棄掉所有垃圾，愛始終一天我會比較愛自己...

　　彬彬坐在我傍邊，突然問我：海羊，長大後想做什麼？

　　阿顧搶著回答，和自信地說：我將來會成為一間公司的董事長，手下有十萬個員工聽我指揮！

　　海洋：十萬究竟是多少？

　　阿顧：就是很多很多，他們只聽我的命令。

　　海洋：這個...我沒想過，我想我以後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就行了。

　　雨仔：你真沒大志，我要逛遍全世界！

　　阿顧：海羊，你來我的公司打工，我給你當老二。

　　海洋：我才不要當你老二。

　　彬彬：我也不去你公司，我在電視看到汽車覺得當司機很帥氣，我想當一個司機。

　　夏夏：我要當歌星！

　　雨仔：那我也要當歌星！做一個環遊全世界的歌星！

　　夏夏：那我們長大一起去當明星，我們要像Twins一樣！

　　雨仔：好！那我們就是未來的Twins。

　　阿顧：我將來會很忙的，你們到時找我的話先聯繫我的秘書。

　　彬彬：你們以後想去什麼地方直接跟我說。

　　海洋：我想去香城，我想要哥哥的簽名，羊爸很喜歡張國榮我也很喜歡。

　　夏夏：我也想去香城，我要當明星。

　　阿顧：告訴你們，我爸準備將我們兩兄妹接到香城那邊生活了！

　　雨仔：是不是真的？老爸什麼時候說的，什麼時候去？

　　阿顧：前天跟我說的。

　　海洋：不是真的吧，剛剛才擁有我的們的秘密基地。

　　阿顧：我們不是現在去，讀完小學就讓我們過去那邊讀中學。

　　夏夏抱著雨仔：那我們就只有兩年時間一起玩了。雨仔，我很捨不得你。

　　雨仔：我也是，我們要經常寫信，聽說過幾個月後家庭電話普及打電話會很方便，到時候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記住開心或者不開心也要打電話給我。

　　阿顧：又不是從此不回來，一到放假就會回來啦。

　　彬彬：回來的時候給我們帶禮物。

　　海洋：我要哥哥簽名！

　　夏夏：我也要Twins的簽名！還有巧克力，聽說那邊的巧克力特別好吃！

　　雨仔：到時候我一定會背個大書包，裡面都裝著夏夏最愛的零食回來！

　　大家的氣氛已經沒有一開始開心激動，反而越來越凝重，變得寧靜，連呼吸聲都能聽見。好不容易才發現屬於大家的小天地，忽然又要分開。

　　不知不覺外面的天色開始明亮很多，我走出去緩和一下，看見在小河上面掛起一條很大的彩虹！

　　海洋：大家出來一下！過來看看！

　　夏夏：雨仔你看，好漂亮啊！

　　雨仔：哇！好漂亮啊！好久沒見過了！

　　阿顧：彬彬阿羊，還記得嗎？我們曾經也製造過彩虹！

　　彬彬：記得，我們在小河裡面游泳，特別神奇！

　　海洋：哈哈，我記得特別搞笑，我和阿顧撿到一個臉盆本來想當浮板用，可惜破了洞。看見夏夏就捉弄他，用個臉盆教他游泳。想不到他一拿到手，準備學游泳的時候，那個破洞直接裂開，臉盆毀掉，他整個人沈了下去。。。

　　阿顧：我們本來想著盆子漏水，讓夏夏以為學不會沈下去，想不到她竟然這麼重...哈哈

　　夏夏：還笑！我差點給淹死了！害我都不敢學游泳了！

　　海洋：不過好神奇，夏夏起來用水潑我們的時候，竟然會出現彩虹！

　　彬彬：是啊，我們幾個使勁向著同一個方向潑出了一小段的彩虹。當沒有力氣潑水的時候，彩虹也會消失。

　　阿顧：不過之後再想潑出彩虹的時候，已經做不到了。

　　雨仔：不如明天再試一下！

　　夏夏：明天不好！明天我要寫作業！

　　阿顧：哈哈，夏夏是不是怕了？

　　夏夏：你才怕！我一點都不怕！告訴你們，我以後還要當個游泳很厲害的歌星！

　　林彬：你才當不了呢！哈哈！

　　我們看著彩虹，聊著秘密基地今後的打算，慢慢忘記了他們兩個去香城的事情。直到他們兩個接近去香城之前，我們都很少提出來。因為都不想分開，害怕分開就之後就不能一起玩了。大人們總是會不經意地討論，畢竟去香城是很嚮往的事情。不過我們都刻意回避甚至一笑而過。

　　自發現秘密基地，整個暑假大部分時間我們都待在這裡。這裡給我們佈置得越像個「家」。

　　可以這麼一說，這裡除了沒有房間隔開之外，所有東西都給我們搬進來了，甚至門口空地在山羊大叔的幫助下，給我們弄了個簡簡單單的小廚房和牲口圈。

　　小廚房利用兩顆大樹之前用破衣服連接起來的，然後用樹幹做固定，在屋頂也用一排排小樹幹弄成。外面看起來很簡陋，不過裡面地上布滿紙皮、一張小桌子、一個爐頭和一個小鍋。通常我們在山下捉魚、釣魚、偷菜都弄上來煮。

　　傍邊的牲口圈事山羊大叔特意給我們弄的，知道我們喜歡跟山羊玩，送一隻羊寶寶給我們養。還幫小羊起了個名字叫小海洋。山羊大叔教了我們一些餵養技巧之後，很快，這段時間基本上我們一個動作呼叫它都會向我們咩咩叫。甚至有時玩得太過投入還非常認真教它講話，不過它還是只會咩咩咩地叫.....

　　不過自從這個暑假之後，阿顧和雨仔提早被他們爸爸接到香城那邊。我們五個人有個約定，一定要五個人才能去秘密基地，不然不准去！所以我們三個也很少在山上玩，有時候看著兩座山就會想起他們。

　　海薇：爸爸！！爸爸！！起床啦！媽媽叫你起床了！

　　小安：老公，時間要不早了，我們要開車回去了。

　　海薇：媽媽！爸爸他眼睛外面裡面好多淚水！

　　我被5歲的女兒叫醒，今天我們要回去鄉下，後天是阿顧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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