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停在建築物前方,抬頭仰望。周遭沒有發光物,只有月光,昏暗的光線不足以讓她看清這棟建築物的樣貌,雖然,就算有充足的光線,她也無法看清。
這本來就是一棟無法「看清」的建築物。
「……還進得去嗎?」她嘟噥著,拉整自己外套領子,習慣性地要戴上帽子,卻一時忘記了自己現在穿著皮夾克而非平時穿的連帽外套。她縮了一縮脖子,這裡跟平常一樣冷。然而不管她來的時候穿的是什麼,羽絨大衣或孤零零的坦克背心,感覺都一樣冷。
後來她只是默默的忍受著那股寒冷,而不再費心穿著之上。
她推開看似古典的對開鑄鐵雕花大門,門卻沒有看上去那般沉重。門後是個小小的古典門廳,左邊牆上有一扇雕花窗,窗上的玻璃不知道是年久未清潔或本來就是霧的,白花花的看不見外面的景色。窗前有一個小圓茶几,茶几上有著繁複華麗的雕飾,相較於華麗的茶几,旁邊放了張很沒誠意的樸素有背木椅。
莫莉每次到這裡都會莫名想要坐上那張木椅,可是心裡又有個東西跟她拉扯,要她絕對不能坐上去。
門廳的盡頭是一座跟這門廳一點都不搭的現代電梯。電梯門上是時尚的髮絲紋,右側的電梯按鈕是觸控式的,無須大力按壓即可感應,只是一般的電梯按鈕會有上下兩顆,這裡卻只有一個。電梯按鈕上方的顯示螢幕上顯示著「0」。
莫莉口乾舌燥的咂了咂嘴,稍微猶豫了一下,伸手按下按鈕。
她調整姿勢站好,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感官起了變化。
雖然她自認是一動也不動的,仍可感到那種如同被拋射出去的失重感,讓人驚慌的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些什麼,但她只是努力的壓抑住那股衝動,已經開始冒出冷汗的手仍緊緊貼著大腿兩側的褲縫,毫無血色的唇瓣微微顫抖著,等待這一切過去。
這段時間讓人感覺很久很難熬,但卻又讓人覺得不過只是一瞬間。
那一瞬間,她的感官又回復了正常,可以感覺到腳穩穩地踩在地面上,感覺到周遭冷空氣正常的流動,還聽見了電梯已到樓層的「叮」提示聲。
她張開眼睛,眼前已經不是那個又陳舊古典又摩登時尚的門廳,而是個像酒吧的地方。酒吧裡只有四個人,除了站著的她,吧檯左右各有一個背對著她的客人,餘下的那位便是站在酒吧後方,正擦拭著酒杯的酒保。
酒保是個看不出年紀的男子,臉部線條柔和秀氣,完全可以稱上是個美男子——如果撇開他那臭死人不償命的表情不談的話。他今天穿著粉紅色蘿莉塔服裝,褲裝版。
看到他的服裝,莫莉目瞪口呆:「——你怎麼又輸了?」
男子面露嫌惡:「妳怎麼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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