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過去與未來的束縛 - 第一章──異能者（過去）

第一章──異能者（過去）

（一）　

　　「恰、恰溫係昏叫某？歹济母厚啊！……」

　　「怎麼可能！」

　　當一聽到才剛從台北市立警察專科學校畢業，派駐到警局還不到三個月的新人轉述著電話另一頭講著閩南話，語調聽起來像是中年男子的報案內容時，派出所內的另外兩名從事警界數十年的資深員警都不疑有它，一口同聲地否定了這通報案電話的真實性。

　　「這一定是哪個吃飽太閒的人打來的惡作劇，隨便敷衍回答一下就可以了。」

　　即便已經聽到前輩都這麼說了，但新人員警心中仍抱持著一股猶疑，遲遲沒有回應對方。此時，派出所另一名從以前就出了名討厭做人扭捏樣子的資深員警，二話不說便一手將新人員警手中的話筒搶了過去。

　　「拍謝拍謝喔，剛剛接電話那個小子突然肚子痛跑去上廁所了。啊──你的通報我們已經接到了，等一下立刻派人過去看看，那就這樣喔。」

　　連給對方一絲說明的機會都不願，在自己說完後，資深員警便立刻掛上了電話。

　　「前輩，你怎麼這樣啊！要是那是真的話……」

　　「後啦後啦，巄係挖母丟。」

　　面對新人員警不受到尊重的抱怨，資深員警一臉輕浮，連一點應付的意思也懶得表現出來，只是像是在找著什麼似，不斷摸著自己的身軀。

　　靠夭！某昏啊……

　　原本要藉著到外頭偷抽根菸，來疏泄一下因為自己態度不佳，而反倒被問路人罵得狗血淋頭的心中怨氣，卻發現平常應該放著香菸包的口袋如今卻已經平了。

　　最後不管再怎麼摸索，也沒能從身上找出任何一根香菸的資深員警，正打算放棄等回家再抽時，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般，原本還一臉病懨懨的他整個人瞬間轉趨於嚴肅。

　　「喂，新人！就算知道是惡作劇，但只要接到報案電話我們就必須前往現場，因為這就是我們身為警察的義務啊……」

　　對於資深員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新人員警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只是語氣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叫新人……我叫悟史，朝田悟史。」後，便默默準備起了等下外出可能需要的東西。

　　鑰匙、警證、巡邏棒、手槍………恩，都弄好了。

　　仔細於心中確認了一次該帶的配件都有帶到後，這時眼見前輩也終於安靜下來的朝田，二話不說便一手拿起了掛在椅子上的外套，另一手拉著前輩警服的後領口，在與派出所內另一名身材比較瘦小的前輩打了聲招呼後，也不管資深員警的苦苦哀求，便將他連衣帶人給拉上了警車。

　　「喂……喂！等等啦！我的錢包、錢包還沒……」

　　巡邏不過是個藉口，這趟出來的不就為了偷買一包菸，但如今連錢包都沒帶，料想一旁的新人員警也不會為此而借自己任何一毛錢，究竟這趟出來巡邏的意義是為了什麼？

　　體會著迴盪於心中的失敗錯愕感，資深員警不發一語地低著頭，不只如此，身上還散發出了一股股的刺骨氣息，讓被綁在駕駛座的朝田想躲避都躲不掉。

　　　在快速瞄了一眼前輩失落萬丈的身影後，朝田又立刻將視線拉回到了前方的路況，原以為他會就此專心於開車上，連資深員警也早已一臉生無可戀，雙眼空洞地看著前方，但就在此時朝田忽然嘆了口氣，語氣平淡說了句：「唉，等等回去我再買一包菸給你吧前輩。」

　　「你、你是說真的嗎？」

　　即便自己與朝田相處也快三個月了，但這次朝田的妥協，完全超乎了資深員警的預期，實在來得太過倉促，要是平常的話，就算在怎麼樣苦求，朝田也不一定會答應，但今天很顯然完全不一樣。

　　「看著你那一副快要致鬱的表情……不買給你行嗎？」

　　在聽見新人員警給出的承諾後，資深員警突然不再沉悶，甚至豁然開朗大笑了起來。

　　「真不愧是我的徒弟，前輩真替你感到驕傲，做得真地太好了哈哈哈。」

　　也是這宏亮的大笑聲，瞬間掩蓋了車中原本的寂靜。

　　吵也許是真的吵，但新人員警很清楚，要是少了這股吵雜聲，那麼自己也一定無法維持現在的冷靜。

　　巡邏看似輕鬆，但不知道中途會碰上些什麼鬼事，所以打從警校畢業進入派出所工作以來，新人員警都處在一種非常戰兢的狀態，就怕因為自己的一個出錯而造成無法挽回的悲劇，但他卻沒發現，這樣的謹慎非但沒使自己做事變得有效率，反而還成了一塊巨大絆腳石。

　　倒是為人前輩的資深員警，在與新人員警見面的第一天便看穿了對方的個性。也因為如此，不只這次買菸的事情也好，還是有時會如同小孩般耍耍個性，刻意惹新人員警生氣的行為，為的就是希望能減緩新人員警的心中壓力。

　　注意到朝田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已不再顫抖，資深員警停止了大笑，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前輩高興歸高興，煙要少抽點，不然以後會死得早的啊。」

　　「小兔崽，那是因為你沒抽過，就要死也要抽的感覺是什麼。」

　　「那還有什麼……」

　　要是只讓旁人聽見這拌嘴聲，想必沒有人能夠猜到這是某兩位員警間的日常對話。

　　過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在一邊要小心開車，一邊又要與前輩鬥嘴的情況下，朝田總算平安無事將警車開到了目的地附近，但也就僅此而已。

　　「這是……怎麼回事呀？」

　　明明距離現場還有一小段距離，但前方的小巷弄已被一大票不知在圍觀些什麼的民眾給徹底擠滿，讓朝田就算想將警車往前開也沒有辦法。

　　「新人，你留在車上，別忘了把警示燈到最強但不要鳴笛。在我用無線電叫你過來前，千萬不要過來。」

　　「哎、哎，等等……等等啊前輩。」　　

　　資深員警一臉倉促地說完後，便立刻衝下了警車，讓朝田響攔也攔不住。

　　「真是……明明就說過我不叫新人了，而且我至少也是個合格的警察好嗎……這樣隨便命令人家。」

　　由於車內也沒有別人，朝田只能對著自己抒發車隨即發出了刺眼的紅藍光，注意到的民眾無不為了替警車開出一條路，而紛紛往兩側散開來，但從一開就不打算違背前輩命令的朝田，在一手將警示燈總開關扳到二的位置上後，便整個人向後靠在了駕駛座的椅背上，一臉心事重重地看著車窗前逐漸消逝的前輩身影。

　　「奇怪那警察是怎麼樣，怎麼不往前開？」

　　「對啊對啊。都已經讓一條路給他了，他還在那裏發呆？」

　　「八成又是想偷懶吧，真是……最近的警察真的是過太爽了。」

　　看到眼前的情況，眾人無不紛紛七嘴八舌討論起來，但待在警車內的朝田就彷彿與世隔絕般，只隱約聽見引擎聲轟隆隆地響著。

　　然而，當大家都將目光注視在警車上時，資深員警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穿越人潮，來到了報案現場的大門前。

　　「幼兒園……」

　　因為巡邏的關係，資深員警常常會經過這間已經有著數十年歷史的幼兒園，三不五十還會自掏腰包買糖送給幼兒園裡的小孩吃，順便與身為自己舊識同為這間幼兒園的園長摸魚聊天下，這也使他對這個地方的熟悉程度可謂閉著眼睛就能逛完整間幼兒園。

　　正因如此，才剛一停下腳步，往大門深黑色鐵欄杆間縫隙看向幼兒園內的一剎那，資深員警便感受到了股違和感。

　　安靜……太安靜了，怎麼會這麼安靜。

　　問著自己的同時，資深員警看了下掛在手背上的機械錶，確認時間已經接近正中午整點。

　　平常的這時候，幼稚園內的老師應該都會帶著準備用餐，而要先洗手的小朋友們經過大門，前往設置在幼稚園外一旁的洗手台。但如今別說人影，就連平時那震耳欲聾的小朋友打鬧聲也一併完全消失。

　　……難道……不對，不可能，八成只是今天出去郊遊了。

　　也許有數以百計的原因可以來解釋現在情況，但冥冥之中資深員警彷彿感受到了些什麼，在心中排除掉一個又一個的選項後，最後得到了個不可能在更慘的結果。

　　「喂，警察大人呀。再等下去恐怕太陽就要下山了，你還不進去阿。」

　　原本還深陷在思考中的資深員警，被一旁男子突然地拍肩嚇到，整個人猛然顫抖了下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

　　「沒…沒關係。」

　　一邊說，一邊笑容僵硬地看著男子搖了搖頭後，資深員警一手慢慢推開了幼稚園的大門。

　　難道這些人都沒感覺些到些什麼嗎？這種感覺……說到底，他們為什麼會聚集在這裡。於心中問著自己，眼看大門就要完全推開時，這時資深員警像是想到什麼般，原本還推著大門的手突然便收了回來，而鐵門也因為碰撞發出一陣巨響。

　　「啊……是怎麼了嗎警察大人？」

　　在一個回頭後，資深員警睜大雙眼，朝著剛才叫醒自己的那名男子看了過去，神情凝滯地問了句：「請問，你們為什麼會聚集在這裡？」

　　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壞事，男子剛開始還顯得滿臉緊張，但在聽到資深員警的發問後，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什、什麼嗎──警察大人別這樣嚇我好不好，這樣對心臟很不好耶。看你一眼認真，沒想到是問出這種無厘頭的問題……」

　　當男子還滔滔不絕說著時，資深員警臉上的凝滯神情仍沒有一絲的動搖，這樣讓男子在看到後瞬間也失了趣味，徹底被潑了一桶冷水。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我會在這裡的理由就是……」

　　眼看受不了資深員警所給出「表面壓力」的男子，終於打算要乖乖招出時，但殊不知前方仍是一片無止盡的空白。

　　「我來這裡是因為那個……嗯……那個……哎奇怪？我來這裡的理由是什麼來著？」

　　當一聽見男子連自己也搞不清楚的回答，資深員警更加確信了剛才心中的想法。這時，他朝著男子的身體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果不其然，手直直穿透了，像是毫無阻礙般直接穿過了男子的身體。

　　這是……果然是異能嗎……

　　一眨眼的時間，資深員警便發現自己已經從外頭來到了那個在熟悉不過的地方──幼稚園內部。

　　「宜什征智搜查官，你終於來了。」

　　幼稚園內總共有六間教室，並分別兩兩對稱地建於左右兩側的牆面。如今除了左側第二間燈還是亮著的外，其他房間就連走廊完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所以當宜什聽到那個令他熟悉的男子柔和聲後，想也沒多想便朝著那間燈光通明的房間走了過去。

　　眼看已經走到離門邊只差一步的距離，此時再次出聲的男子讓宜什停下了腳步。

　　「等等別動。對就是這樣……我勸你心理準備好在進來，不然──你可是會嚇死的。」

　　明明沒有任何的視角能從教室內直接看到外頭，但男子就彷彿天神一般精準說出宜什的一舉一動。

　　「別握槍呀。難道你忘了嗎……只要在這裡你手上那東西就跟廢鐵沒兩樣。」

　　即便對方這麼說，但在還搞清楚對方究竟是誰之前，宜什還是緩緩將槍枝從槍套中抽了出來，畢竟對他來說那可是唯一的保命符。

　　「不是說了嗎，那樣是沒用……」

　　「你說你認識我？我可不認識說話這麼娘娘腔的人，告訴你吧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拖』這個詞了。」

　　打斷男子的說話聲，宜什第一次與男子對談了起來，但對他來說這無非也是最後一次。

　　「怎麼這樣說……」

　　利用與男子對話間的空檔，宜什於腦海中想像著教室內的男子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這段期間看似只有短短幾秒，但對宜什來說卻是度日如年。終於，在一切都準備就緒後，宜什配合著突然大叫的一聲「別動」後，持槍衝進了教室內。

　　然而，令宜什沒想的是男子既沒閃躲也沒逃走，就這麼與他面對面大喇喇地坐在了教室深處。

　　「看到我沒閃避很驚訝是不是？不過你也知道的呀，躲還要花額外的力氣，要因為這樣流汗而弄花了我臉上的美妝，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當下，宜什根本無暇理會男子說了些什麼，只是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被男子當成「坐墊」的那東西。

　　有手……有腳……難道那會是……

　　「是屍體喔，而且還溫溫挺舒服的，要不你也來坐一下看看？」

　　彷彿聽見了宜什的心聲，男子好不掩飾突然就說出了這麼一句。即便如此，宜什心中還是難以置信，並不自覺朝著男子緩緩走了過去。

　　「真讓人忌妒！既然為了這個坐墊完全忽視人家的存在！」

　　突然間，男子就彷彿變成了另外一人，失去原本柔和地破口大罵起來。

　　「就連剛剛也是！在殺了她前竟然踹傷了我美麗的臉蛋，要死就乖乖等死不就好了！真不知道這種垃圾到底拿裡好了！」

　　　忿忿不平地說著同時，男子在一個華麗地起身後，一手抓起已經被自己坐壓到些許變形的女孩屍體，往左右兩側蠻橫拉扯了起來。

　　不……不要。

　　宜什低聲吶喊的同時，不斷搖著頭請求男子住手，但男子根本沒進去，甚至還刻意加大了拉扯地力道。

　　眼看女孩的屍體就快要承受不住男子的強大拉扯力量而撕裂，原本宜什還想藉著槍聲來嚇阻男子的行動，但直到要扣下板機的一剎那，他才發現警槍的板機已經被鎖死，不管自己多大力地按壓都完全一動也不動。

　　「看好，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人──所會有的下場。」　

　　僅僅一瞬間，在男子的撕扯下女孩的身體先是傳出了一陣「嘶」的聲響後，下一秒女孩右臂與身體的連接處，便被男子毫不留情連血帶絲地扯成了兩半。並在雙手一擲後，男子將女孩屍塊重新丟回到了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

　　「呵呵呵──你那表情ｉｓ　ｂｅａｕｔｉｆｕｌ，人類果然是一個很有趣的生物呢。」

　　看著被自己行為嚇到雙腿發軟跪地的宜什，男子卻顯得異常心喜還如惡魔般譏笑了起來。

　　「那如果我這樣的話──」

　　此時，男子嘴角不動抖動像是又在策畫著什麼，但對宜什來說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緊閉雙眼的同時，哪怕僅僅一瞬間也好，宜什希望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一場醒來後什麼也沒發生的噩夢，但同時他也比誰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看來你真的墮落了宜什。現在的你，已經不是我從前認識的那個你了。」

　　也不知是為了洩憤還是餓了，男子說完，一手撿起剛才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女孩右手臂，一臉幸福發出喀滋喀滋的聲響啃咬了起來。

　　還以為是甚麼怪聲，當宜什睜的開眼時，只看見男子的唾液與女孩手臂上的血液黏在一起形成了一條長絲。

　　「你是在……」

　　「只生吃人肉果然還是太鹹了，如果能炒一下也許……」

　　男子說的同時，將女孩的手臂不斷地往嘴裡塞去。直到最後，女孩的手臂甚至連骨頭都沒剩下被男子給完全啃食殆盡。

　　嘔──嘔。

　　過於血淋淋的場景，也讓目睹的宜什不經反胃，表情猙獰痛苦地將今天所吃的早餐與午餐全給吐了出來。

　　但男子對於自己凶殘的行徑，似乎根本沒有感到一絲的不適，甚至舔了口附著在自己食指與姆指的鮮血。

　　「吃也吃飽了，跟你之間看來也沒什麼話好說了……那麼我也該離開了。」

　　在男子將舔舐乾淨的兩指一彈後，頓時間時空彷彿被切換般，原本還顯得明亮的教室內部，一下便陰暗了下來。

　　看著從窗外射進教室內的泛紅陽光，男子先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男子朝著跪在地上，還無法控制痛苦嘔吐著的宜什慢慢走了過去。

　　先是斜看了眼宜什的狼狽模樣，男子往宜什的左肩一個輕拍後，語氣冷淡說了句：「我走了。」接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男子嘴中哼著小曲，朝著教室門口慢走了過去。

　　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的話……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眼看男子就要當著自己面毫無阻礙地離開，宜什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許下「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罪犯」的誓言，並將重新提起的槍口對準了男子的背　後。

　　如果是現在……一定可以打中他的。

　　即使對方是異能者，但宜什明白在解除異能的現實中，就算男子有再強大的異能力終究不過是凡人軀體，只要子彈能夠擊準，要一槍奪走男子性命絕對不成問題，但唯一讓宜什沒想到的是，男子突然轉回了頭。

　　「喔對了對了，討厭啦差點就忘了。對面的教室放著我送給你的一份大禮，如果問驚喜的程度嗎……我想就跟當初你女兒的那起事件一樣喔，嘻嘻。」

　　當一聽到從男子口中提起的「女兒」兩字，宜什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大量早已被自己強行埋沒在記憶陰暗處數年──那個時候的畫面。

　　「爸爸。」、「爸爸今天要帶我出去玩喔！」、「爸爸今天你想吃什麼？」、「爸爸救救我！爸爸我還不想死！」

　　女兒。

　　──鏗鏘。

　　在一陣金屬碰撞聲後，當宜什再次注意到時，自己原本握在雙手中的警槍此刻已經落到了地上。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就發過誓要保護妳的……

　　盯著自己完全無法控制劇烈顫抖的雙手，宜什摀住臉痛哭了起來。

　　而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男子則是在一個冷笑後，便無聲無息消失在了教室內。

　　「前輩！前輩！你沒事吧！太好中於聯絡上你了。剛剛車前的人一瞬間突然全消失，連外面也突然變成下午，這該不會是異能者……」

　　不知過了多久，宜什腰間一直沉靜著的無線電突然傳出了朝田的聲音，但此刻已經失去冷靜的宜什，哪還管得了這麼多，任憑著朝田不斷在無線電內怎麼呼叫，宜什也沒打算要回應的意思。

　　然而，當遲遲沒收到宜什的回應，朝田也開始感到著急了，畢竟剛才的異象加上，現在又收不到前輩無線電的回應，要是真出了什麼事的話──

　　不、不可能！他可不是普通人，哪有可能這麼容易出事。一甩開腦海中的不安的念頭，朝田再次發了一發無線電給宜什。

　　「前輩你不再回應我就要過去你那囉……」

　　當朝田還在說著，無線電內突然傳出一道雜音，下一刻宜什從無線內傳出的聲音，讓朝田不自覺愣住了。　　

　　「不要……拜託不要過來。」

　　雖然宜什已經用盡全力掩飾，但終究無法欺騙過朝田的耳朵。

　　前輩……怎麼在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那個前輩竟然會……

　　聽著宜什窸窣的啜泣聲，朝田腦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然而這時無線內又傳出了聲音。

　　「拜託你……待在警車上就好了。我不想讓才剛當上警察的你……

就看見這副場景……所以拜託了。」

　　「前輩……好吧我知道了，但前輩你要答應我……回來後要親口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次過後，無線電就沒有再傳出任何的聲音。

雖然心中還是很擔心，但此時此刻的朝田依然選擇相信了宜什的判斷，過沒多久數量警車與救護車便陸續接踵而來，連住在附近的居民在見狀後也全都紛紛跑出了屋外。

　　然而在無線電中斷後，就算再怎麼不願意宜什還是重新看向了那捲曲在血泊中的屍體殘軀。憑著印象中那熟悉的髮型與穿著，宜什一下就辨識出了受害者的身分果不其然正如自己所猜測的──藍田奈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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