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者》【玩密室逃脫點知出唔返黎】 - 第一章

今天約了女神Joyce到觀塘的某工廠玩密室逃脫。來到的時候，發現店內還有不少人。甫入門，店員和其他玩家都看著我們。

「齊人喇。」

「下……」選這間店的原因是因為有恐怖主題，我幻想著女神害怕得用胸部壓住我的手臀的情節，因此我並沒有打算跟其他人一起玩。

店員向我們解釋：這裡沒有二人的密室，下一場人數至少要八人。我看了看其他人的神情，大概他們也是「被fake」了。現場除了我和Joyce外，還有三個男人，另外一對情侶，以及一位在室內戴黑超的男人。

「Joyce，你點睇？」

「都一場黎到，咪玩囉，如果等下一場都唔知等幾耐。」雖然Joyce沒有罵我，但我聽得出她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估計是希望快點結束後離開。

然而我們卻沒想到，這一次進入，卻再也不能離開了。

我們選了六星難度系數的「校園自殺案」。職員毫無表情地對我們簡單介紹：「校園自殺案，講述一名教師自殺既案件。你地係學校既學生，目標係逃出呢間學校。成組人總共有兩次求助機會，完成後會獲得六粒星。冇時間限制。」

沒有時間限制？這豈不是一定能夠過關嗎，哪有這樣的密室脫逃。只見黑超男手上拿著一本簿，將職著的話一一抄寫下來。

這個人是專業玩家嗎？我第一次看如此認真玩密室逃脫的人。

進入後，我們在電視上了解了故事背景：

一名老師因為壓力太大而自殺，死後化成厲鬼出現在學校。在一次學校的夜間歷奇活動中，所有學生都被她困在學校內，不能離開。現在，她正一個個殺死現場的學生。我們的角色就是要避開教師的追殺，離開課室。

在Projecter的影片結束後，所有燈驟然一黑，窗外的紅光照射在課室，變成異常可怕，Joyce不自覺地靠近我。雖然我的目的達到了，但是我有一股不祥的感覺。這一切也太逼真了，剛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這個地方有這麼大啊！

「哇，你睇下出面，個景做得好似呀。」那對情侶馬上向外觀賞，他們似乎是驚懼遊戲的愛好者：「好正呀，你睇下，真係做得好恐怖！」

黑超男第一時間走到課室門外，察覺門是打不開的，又研究一下門鎖。那並不是密碼鎖，換言之，鎖匙就在這個課室之內。

另外三位男生也明白到這一點，馬上在四周尋找鎖匙，他們看起來都是老手，應該是解謎愛好者。我和Joyce也開始找尋東西。這期間，那對情侶忽然打開了電話的燈。這時候，黑超男像是發瘋似的，飛奔過來摔壞了她的手機。

「喂，你做咩呀，你賠返部手機比我呀！」

「呢到唔可以開燈，你一開燈就會引隻女鬼過黎殺你。」

「你都痴線既，係咪玩上腦呀你？」

黑超男並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尋找離開第一道密室的方法。這時候，女生男朋友突然變得很有男子氣慨，上前揪起黑超男的衣領。然而在下一秒，倒在地上的人卻是他自己。

「啊！！！！！！！！！！！！！！！！！！！」

一聲尖銳的叫聲從課室外傳來，然後「踫」的一聲，似乎有什麼被打翻了。

我們全部人都屏氣不語。

「不如我地要一個提示啦，呢到好恐怖呀。」Joyce對我說，然而這句話卻被黑超男聽見了。

「我建議大家就唔好亂用提示，如果唔係害到既係自己。」

「我搵到提示喇。」那三名男子中的其中一位，在教師桌上找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中間坐著的班主任，正是那名死去的老師。看老師的神情，似乎正在凝望其中一名男學生。他們三個人記下了那個男學生的樣子，然後走到課室最後的儲物櫃，找到了對應的頭像，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有東西。

除了衣服和書本之外，還有一個信封，信封內放著一條鎖匙。他們嘗試打開反鎖的門。「o卡」的一聲，門果然開了。

然而真正可怕的是，門以外的景物。

一所學校。

一整所學校。

「呢到……應該唔係佈景黎嫁係咪啊？」剛才那對情侶馬上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剛才的怒氣馬上變成恐懼，轉身過去望著黑超男。

「點……點解，我冇覺得呢個工廠有咁大喎。」我們忽然覺得毛骨悚然，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我們。

那個女生馬上發了瘋似的，按了求助手錶。

「請問係咪要求助？」職員的聲音也變得不一樣。

「我地放棄，我地要出返去。」

「密室一但開始左，就唔可以中途離開，你地要靠自己脫逃出黎。」

「我屌你……」沒等她說完，職員就掛線了。更糟糕的事情是，我看到手錶上的數字由「2」變成了「1」。剛才的求助什麼實用的資訊都沒有得到，卻扣了一次求助次數。

「我想走啊嗚──」她開始抽泣起來，但是黑超男沒有理由他們，只是說了一句：「唔想咁快死既，就唔好開燈，同發出任何聲響。」然後他自己離開了大隊。

我下意識地拉著Joyce跟上去。與其我們自己解謎，不如跟著他，他一定知道一些秘密。

跟著跟著，黑超男居然不見了。這時候，Joyce卻提議：「不如我地落到地上睇下，可能果到可以出到去。」

我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但還是陪女神走一趟。走到操場時，女神的腳步愈來愈快，我感受得到她的緊張。這時候，Joyce忽然說：「你睇下果到有實Q 。」

我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一名警衛。「我地去搵佢幫手啦。」Joyce急步跑過去，我連忙制止了她。我們慢慢走到操場一邊的草後蹲下，觀察那個警衛的行動。

這時候，樓上傳來聲音，警衛聽見後，也轉過臉過來。我當刻幾乎暈了，但仍然強忍著，摀住Joyce的口。差一點，她便大叫出來了。

警衛轉過來，是無臉人。

Joyce的背部全是汗，激動地地掙扎著想離開，我緊緊擁著她不讓她動。要是她跑了出去的話，我有預感她會死在警衛的手上。警衛似乎聽到有聲響，一步步向我們這邊走過來，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警棍，棍上的血仍未乾透，一邊走，一邊滴……

滴……

滴滴……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我閉著氣，瑟縮在一旁，希望在黑暗中他沒有發現我們。

腳步聲愈來愈近。

忽然，「踫」的一聲，有東西從高處捉下來。腳步聲突然停了下來，離我們而去。我偷看到警衛的腳愈來愈遠，站在遠處。雖然他的身體擋住了，但我顯然看到那是一雙男人的腿，左腳的骨穿肉而出。我來不及驚慌，便帶著Joyce悄悄離開。

我回頭看一看警衛的行動，誰知他居然不見了。遠處留下來的，只有一具屍體。顧不及那麼多，我馬上離開。

一轉身，「啊──！！！！！！！」

無臉警衛就在我們面前。他舉棒一揮，我下意識用手擋下了。一陣強烈的刺痛傳來。

「走啊──」我右手用力推走Joyce，示意她離開。Joyce驚訝得發不出聲，我再次大叫她的名字，她才馬上意識到要逃。

回到一看，無臉警衛已經在我的身後。我一陣暈眩，這一次死定了。

此時，樓上再一次傳來淒慘的叫聲：「啊！！！！！」

「唔好啊！！！！！！！！！！」

「放過我啦，求下你，我唔想死啊！！！」

「唔好……」一聲巨響從天而降，一個軀體從同一個地方被拋出來，屍體倒在操場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來不及思考，在無臉警衛望向樓層之際，奪身離開。沒走幾步，腳步聲已經跟了上來。穿過了小食部，我奔向一片黑暗的樓梯。一個不小心，我被階梯絆倒，壓到受傷的手。

無臉警衛一步步向我這邊走過來。

踏──

踏踏──

腳步愈來愈急促，如同我的心跳聲一般。

我移過自己的身體，正面對著他。沒有五官，沒有表情。這一次，他沒有舉起棒，反而是伸手捉住我的腳。我馬上雙腿一縮，他的行動居然停下來了。這一刻，我整個身體都在階梯之上。

我頓時明白了：無臉警衛的活動範圍只有地下一帶。換言之，他不會跟上來。

意識到這一點，我馬上拔腿就走。我要馬上找到Joyce──在女老師找到她之前。

雖然這樣做十分危險，但我還是逐層逐個課室尋找Joyce。剛才那對情侶是從六樓被掉下來的，我從一樓開始找，應該沒有那麼快遇上她。途中，我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在這一刻我能確信：黑超男的話絕對是真的！我慢慢回憶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希望從中找到可以保命的方法。

然而，我還是遇上了女鬼。

我看見她的裙子──沾滿血漬的裙子。她一步步走著樓梯，在我看到裙子的那一刻，我認定了女鬼已經到了，馬上躲進其中一間課室內。

我躲在教師桌下，輕輕拿起椅子，遮擋自己突出在外的身體。雙手掩著自己的口，盡量讓自己不發出絲毫聲音。

可是……聲音卻愈來愈近，甚至……課室外停了下了。

「嘻嘻──」我聽見門外的聲音。

「嘻嘻嘻──」媽的，我的眼淚居然不自覺地流下來了。

「覺……覺覺──」她在敲門！

「請──問……嘻……嘻嘻……有冇人係入面呀？」她笑得很詭異，聲音像是從我的頭上發出來的，然而我卻沒有勇氣抬頭去看。我的淚愈流愈多，沿著我的手流到褲子。

我強忍著不抽泣，要是發出半點聲音，我就死定了……

偏偏，她就在這間課室停了下來。

「我要入黎喇──同──嘻嘻──同學你好──」伴隨著可怕的笑聲，我聽到門鎖正被打開。

卡──嚓！

沒有腳步聲，也沒有任何聲音。我瞪大眼睛看著椅子──如果老師來了的話，她就會在這裡出現。我想盡辦法離開，但腦袋卻一片空白。

「Jason，嘻嘻──老師黎喇──！」

「我地一齊落小食部買零食啦──！」

我忽然覺得，這種姿勢對逃走更加不利，但我沒有勇氣在這種時候移動自己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老師並沒有如期出現。在這期間，我不斷聽到來自樓上的聲音，其他人應該正在尋走逃脫的提示。也許是他們的聲音太大了，所以老師離開了，前去追殺其他人。

我不敢鬆一口氣，用力抬起椅子的腿，然後向左邊挪過去。左臂突又劇痛，是剛才被無臉警衛打傷了。椅子的左腳落地，發出沉重的響聲。

背後一涼。

靜──

我等了好幾分鐘，沒有任何動靜，才敢再次行動。

我不敢抬頭去看四周，慢慢地讓自己左臂恢復過來，再一次挪動。

順利離開教師桌。門果然是打開的，我還自我安慰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過於害怕而產生的幻覺。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Joyce要到哪裡去了？

我稍稍依靠在門邊的牆上，把頭探出去，左右兩邊看看走廊。一片黑暗，什麼也沒有，就連樓上的聲音也靜止了。我不想往壞處想，但是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那些畫面：

其他人已經死了，整座教學大樓，只餘下我一個人……

「嘻！」急促的一下笑聲傳我背後傳出，但很快便消失了，像是她刻意掩飾自己的快樂，不讓自己笑出來。

然而……我還是聽見了，在這個寧靜的夜裡。

笑聲是從一個角落傳出來的。

她……她在取樂……她……她把這一切當作是捉迷藏的遊戲。因為我躲起來了，所以她也躲起來，一直在這裡……等著我。

我心知不妙，馬上奪門而出。然而聲音卻跟在我後面：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她一邊輕步跳著，一邊在我耳邊哼起了《綠袖子》，極為淒厲的歌聲。

「救命啊──」最終，我還是喊出了求救的聲音。

此時，她突然伸手捉住了我的腿，我失足倒地。

「同老師一齊玩！！」她把我整個人吊起，這時我才看到她的臉：披頭散髮，頭蓋凹陷，流出大量血液，一邊走還一邊流著。她的左手向內屈折成L型，讓我想起在操場看到的那個同學的樣子。

我終於明白那對情侶為什麼會是這樣死法，也明白老師口中的「小食部」是什麼一回事了。她用力一揮，我整個身體飛出走廊，我抓住其中載著花盆的鐵欄，絕望地大叫：「唔好啊！！！」

她愈走愈近。這時候，三樓忽然傳來警報聲。老師猶疑了兩秒，露出驚訝的神情，從我面前消失了。

我趁著這個機會，忍著左手的痛爬回來。與此同時，我看見了樓梯的黑超男，他極速狂奔，三樓的警報聲是他弄出來的。黑超男看了我一眼，卻沒有前來救我，而是繼續跑。

我翻過身來，馬上從另一邊樓梯追上他。只要跟著他，一定能夠知道更多逃離的關鍵。

他跑到了操場，我遲疑了一下，腳不敢踏出去，因為我剛剛才從這裡死裡逃生。但是這時候我發現那個無臉警衛卻不見了。

「浪──浪──」上方傳來了鐵器的聲音，我認得那是警棍拖拉地面的磨擦聲。

無臉警衛上了一樓？他不是不會離開地下的嗎！！？

剛才的警報聲，難道……難道解開了無臉警衛的唯一限制＝

黑超男跑到警衛亭去，這時候我才看清楚他的樣子，警衛亭是唯一有燈光的地方。他在那裡快速地檢查了一下裡面的東西，又查看了學校正門的鎖。然後從自己的腰袋拿了很多一開始從課室裡收集的提示，快速地確認一遍。

這個時候，警報聲忽然停下來了。黑超男反射性地往後一看，然後躲進了小食部旁的廁所內。

我也馬上跟了上去。

他很驚訝我的出現。但沒有多說，馬上把門關上。

「呼──呼呼──」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從他的呼吸中也感受得到他全身都在抖震。

他在害怕。

「點解──」

他摀住了我的嘴，示意我不要說話。然而伏在地上，從更衣室門下的透風位置望向外面，確認無臉警衛已經回到更亭。

這時候，他才從口袋中取出哮喘藥，用力吸了一口氣。大約一分鐘後，他的呼吸才慢慢穩定下來。

「如果你有命離開呢到，要比3粒星我。」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馬上又回想起職員說成功通關的人可以獲得6粒星。在這種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活著才是關鍵。

於是，我點點頭。

黑超男笑了，我第一次看見他笑。黑超男接著說：「呢個密室逃脫係完全真實，如果你行錯一步就會即刻死。我地要做既，係打開學校既大門，但係機會只有一次，如果輸入錯左既話，女鬼同警衛都會即刻黎殺我地。」

「咁點先可以搵到密碼？」

黑超男翻了翻筆記，然後說：「頭先多得你拖住隻女鬼，我去左教員室一次，係女鬼既簿櫃搵到d資料，入面都有一組密碼。但係我估錯左密碼，佢唔係用黎開教員室既門，所以觸動左警報。」

現在我們有的第一組密碼，是從女鬼的簿櫃中找出來的。

果然剛才的警報聲是因為黑超男的操作，也正因如此，警衛也解開了只會留在地下一層的限制，現在的他可以巡視任何地方。換言之，逃脫的難度又增加了。

然而也正是因為他的失誤，我才從女教師的手中活過來。

「我本黎打算搵求助，但係……屌！」我看一看手錶，求助次數已經變為「0」，不知道是誰用了一次。

「呢個就係同新手一隊既壞處。」聽他的語氣，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個遊戲。我心裡一股寒意湧上來：也就是說，就算這次脫了出去，也可能有更恐怖的事情等著我。

然而我卻不讓自己再想下去，因為我怕自己會失去求生意志。

「如果遊戲係按照現實黎設計既話，咁有一個地方一定會有教員室既密碼。」

此時，黑超男看了我一眼，笑了。

黑超男輕輕拉開門，示意我先出去。他緊接著走出來，再把門小心翼翼地關上。

這所學校黑超男幾乎都去過了，除了一個地方──校長室。按照正常的推測，校長室一定有全校最重要的資料，包括教員室的密碼。校長室就在校務處裡面，我們本打算從後門進入，但門卻鎖住了。我本以為需要先找到校務處的密碼，但是黑超男卻發現窗子可以打開。

他先上前探路，然後扶著我，指示我落腳的地方。

一片黑暗，右邊卻傳來了強光，電腦的強光。一個人頭在電腦面前，這次我學會了冷靜，我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要保持安靜。我們蹲下身體，悄悄走到校長室前。

打不開。

這裡需要鎖匙。

「鎖匙必須要係視線範圍之內。」電腦前的那個女生說話了。我們嚇得連忙伏在地上，以為是老師來了。然而她的聲音卻不像，這可能是一種提示。於是我們匍匐前行。

「鎖匙必須要係視線範圍之內。」她再次重覆。

走近一看，才發現她的眼睛並非看著電腦，而是玻璃門的牆。沿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裡應該掛著鎖匙的位置，現在卻一把鎖匙也沒有。

這時候，黑超男站了起來，仔細地觀察她。黑超男站在她的面前，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於是我也站了起來。

「啊！」我急忙摀住自己的嘴巴，以免發出太大的聲音。黑超男卻瞪了我一眼，然後輕步走到窗外，確認了老師和警衛也沒有發現。

我指了指面前的「書記」，輕聲說：「佢……果對情侶……個女仔……佢岩岩……」

黑超男異常冷靜地說：「如果你死左，果位無臉警衛個樣就會變左係你，冇咩出奇。」

什麼？我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消化完他的話。他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死了，就會成為這些鬼怪嗎？

換言之……換言之……這些鬼怪，原本都是人……人類？

黑超男冷冷地補充：「唔好諗住認識同你一齊過關既人，你愈係同佢地熟，就愈落唔到手。」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很快便用行動表示了。

所謂的視線範圍，既然不在她的前方，那只有最後一個地方了。黑超男左手抬起她的頭，右手用刀刺進書記的眼球，然後用力挖。

「手！」他示意我用手接著跌下來的眼球，以免鎖匙跌在地上發出聲音。我雙手不停地震，手汗冒出。血一滴一滴地流在我的手心。突然，一個球體掉在手上，眼珠正對著我。

血還是熱的。

我無法想像自己正在做這種事情。然而來不及思考，第二顆眼球又掉在我的手上了。在血泊中，果然藏了幾把鎖匙。黑超男將眼球切成幾塊，檢查裡面還有沒有其他鎖匙。

「咁多把，邊把先係？」我把其他「東西」慢慢地放在書桌上，卻瞥見桌上有電話內線的號碼對應表。

「107係校長室。」果然，黑超男找到了107號鎖匙。

潛進了校長室，四周變得更暗了。眼前看不到東西，聽覺卻變得更靈敏，就連外面書記在敲鍵盤的聲音也是一清二楚。

這裡有一股使人反胃的噁臭味，充斥整間校長室，我不禁左手掩著鼻，還是蓋不過那味道。

我在摸黑，黑超男卻如常地走到校長的書桌上翻東西。

「點解你睇到野既？」我忍不住問。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鏡，沒有再搭話，專心找資料。終於在其中一個沾滿血漬file中找到了教員室的密碼。

這時候，忽然傳來大喊聲，響徹整間學校，我們馬上躲起來，我也在黑暗中前進，躲到一個書櫃後面。

這裡的味道更重了，我緊緊閉著起。黑超男確認沒有事後，馬上繼續行動。我緊緊捉住了什麼東西，那是臭味的來源。我馬上丟掉，站起來時又不小心踩中了。

咦，這種感覺……

我忍住內心的恐懼，要離開這裡，就必定會遇上意料之外的事。於是我伸手摸摸，柱狀的硬物……上粗下幼……

最後的位置……

一、二、三、四……五……

「啊！！！！！！！！」

我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手……手呀……」黑超男拿上手看了幾眼，便丟在校長桌上。接著，他又打開了書櫃，從裡面翻出其他身體部位，所有部位都已經腐爛了，連屍蟲也只餘下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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