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亞循著聲響走到第三個比試場看,發現菲莉婭已經被打到牆上。但她仍能站立,只是輕輕擦去臉上血迹,就繼續進攻,連巴風特都開始厭戰了。
「夠了,你這樣下去會弄壞自己!」巴風特勸說,但菲莉婭就是不聽,只管進攻。逼得巴風特只能蓄力,向菲莉婭腹部打出上次未能使出的招式——破風拳。
簡而言之,就是用風魔素朝目標打出一個氣功拳。這招威力之大可能會攪碎內臟,因此他已經把威力減弱至不會傷及內臟,卻因此挨了指虎一拳。力度之大連牙齒都打甩了,巴風特更是因此跌倒,被菲莉婭騎到身上,一副預備再抽打幾拳直至目標斷氣為止的樣子。
只見菲莉婭面目無情的提起拳頭,預備打下去時,黛西亞衝進來用魔法喚出水來套住菲莉婭的頭。儘管缺氧,菲莉婭的啡瞳盯著黛西亞,那毫無表情的樣子讓黛西亞不禁為之顫抖。最終菲莉婭因為缺氧窒息而昏迷。
「得救了,多謝你插手。這傢伙已經受了不少傷,但就是不會倒下。她到底是如何撐過這些損傷?剛剛那招就算威力減弱,正常人類已經臥床不起了!」巴風特不禁為菲莉婭的戰鬥能力感到懼怕。
一開始以為是會在戰場活不過三秒的弱雞,豈料身為尊敬的前輩的女兒都算了,這種誓要殺死對方,不惜毀掉自己的打法是從哪裡學來?
還有……她的左眼不是金色的嗎?
在體育科考試結束後,菲莉婭從宿舍內置醫療室醒來,一醒來就覺得渾身酸痛,身上不少地方不是被包上石膏,就是裹上繃帶。
「這是……發生了甚麼?」菲莉婭努力回想跟巴風特比試時發生的事。
她記得因為既然無法使用可以把自身魔力當子彈射出去的緋陽及蒼月的話,那就只好隨便選個稱手的武器。而她認為指虎比較好用是因為自己跟巴風特對練時都是近乎徒手格鬥的,而指虎的戰鬥方式跟徒手比較相近,於是就選用它。
然後開始後不久……當她仍在回想事情經過,渾身酸痛讓她無法集中。
剛好正當她因為酸痛而呻吟時,黛西亞到訪。因此她坐下想要問菲莉婭當時到底發生甚麼事。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中途發生其麼事?」黛西亞驚訝地問,因為菲莉婭表明自己記憶去到某一刻中斷了。她甚至不記得自己剛才正要把巴風特活活打死。
「該怎麼說呢?我一開始嘗試模仿在假期打工時襲擊商隊的人用速度取勝,畢竟交手幾次就會發現老師偏向防守,再盯準破綻一擊必殺。所以我一開始不斷猛攻,直到……」菲莉婭回憶起當時的戰鬥。從攻勢看,她佔上風,但身體偏瘦的她無法打穿巴風特的防禦,反而覺得自己打上去的手更痛。
然後在一次進攻,巴風特反擊了。菲莉婭立即雙手護在前方,巴風特一拳打過去,她感到自己雙手已經骨折了。之後被餘波直接打到牆上,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似乎因為衝擊及疼痛早已失去意識。
在確認菲莉婭對自己差點要打死巴風特一事毫無印象,黛西亞就問:「你還記得齊格提過你身上有幾個靈魂存在的事嗎?」
「怎麼了?」菲莉婭反問,只見黛西亞沉默了好一會兒——當她衝進房間時,她記得菲莉婭的左眼跟平日不同,是赤紅色的。亦是人類當中最讓人忌諱的一支——魔裔的特徵。
據說魔裔的雙眼能夠看見不存在於現世的事物,亦因此被其他人類所排擠。只有遠東群島蓬萊才能夠見到他們的蹤影,都是因此魔裔與東洋種的混血比較常見。
而相比起菲莉婭現在的金瞳,那赤瞳顯得更接近人類應有的模樣。
「只是……你暴打巴風特時看來更似個正常人類而已……所以我在想……該不會你才是陽炎的源頭,以及那怪異左眼的正體吧?」黛西亞說出自己的推測,立即被菲莉婭否定:「不會吧?」
「那麼你能解釋一下,為甚麼我到了你跟獨眼龍的考試場時,你的左眼邊成紅色而且看來更似一個正常人類?」黛西亞這問題把菲莉婭問啞了——被另一個靈魂掌控著身體時外表才顯得似個人類嗎?難道我真的不是個人類嗎?
不……恐怕是因為陽炎的關係吧?因為這份力量的原主人是條龍,才讓我顯得不倫不類吧?一定是吧!
菲莉婭猛地搖頭,似乎打算否定到底。黛西亞見她這模樣,只能輕輕嘆氣並離開房間讓她好好休養。
在黛西亞離開後,菲莉婭開始冷靜下來,仔細思考那神秘靈魂與自己的關係——按黛西亞所描述,那是個不知疼痛為何物,只會把目標殺死才願意罷休、毫無感情的瘋子。而且她掌控身體時,這身體才看來更似個正常人。
該不會真的我自己才是陽炎的源頭吧?但那傢伙跟那個妨礙我嘗試回憶起山火事件的傢伙是否同一人?感覺那個傢伙不似可以佔據身體,因為要是她能她早做了吧?還需要等自己失去意識嗎?
菲莉婭大膽提出假設,但又怕這是真的一樣連忙搖頭,想要把這假設甩出腦外。這一切再次讓她對關於自己的事感到恐懼,甚至開始怕記起那些被塵封的記憶。
我到底是甚麼?
在教師宿舍一樓的會議室,全部教師因為這次事故而聚集到一起,畢竟在本應不可能戰勝老師們的情況下,作為校長以外最強戰力之一的巴風特竟然會被壓住打,是因為父親是屠龍英雄嗎?還是因為其他因素。
校長揮手,示意卡爾.海斯特去播放關於考試時的錄影。可見菲莉婭中了她提到、巴風特那一拳應該早已失去意識,但仍能站起來,並不斷猛攻。任憑巴風特如何重錘出擊,她仍能站起來,這種狂戰士的打法讓一眾老師感到害怕。
更讓人在意的是,她原本那仿似被邪惡魔法師鑲上去的金色龍瞳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赤紅色的圓瞳。
因此他們又把米利安召來,因為他最清楚菲莉婭的事,亦是他出資讓菲莉婭就讀於這學校中,甚至向校長推薦本應戰時下落不明的齊格飛到這裡任教。
校長一臉嚴肅的質問:「全額資助她就讀這校,在此之前還推薦她生父齊格飛到這裡任教也算了,在她差點被海恩以手上權力開除時更出手干涉,現在她失去意識後更差點想要打死老師。除了她可能被炎魔寄宿外,你到底還知道甚麼?彩晶龍王陛下。」
米利安看著播映在屏幕上的影像,嘴裡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那丫頭終於醒了……
「她母親深知道自己無法觀看著她的成長,跟某種存在簽下了契約,讓祂守護著她的女兒成長。」
「那麼,那個存在又是甚麼?」輪到卡爾發問。
「在羅德隆聖王國都未建立的遙遠過去,魔法師們除了現有魔法外,更能從異界招來別的存在,並讓祂們依附於一些易於活動的東西——例如木偶,去為自己工作。這是召喚魔法。」
「你的意思是那個存在就是透過召喚魔法來到世間嗎?」面對塞巴爾的問題,米利安只是瞇起雙眼笑著,並繼續自說自話:「這魔法現在只有遠東群島蓬萊仍然流傳,他們把召喚出來的東西叫作妖獸。這是因為一些更強大的存在能夠透過把召喚陣週遭的魔素凝聚起來,形成一個身體。」
「那麼契約內容呢?」當校長想要問出詳細情形時,米利安卻聳肩:「不好意思,那只有簽下契約的雙方才知道。況且關於召喚魔法的事我都只是從當時的一位友人聽來。」
「那麼要該防範這類事件?」
「這個嘛……這大概只是你們老師倒楣,剛好碰上那傢伙的起床氣而已。儘管她沒有說甚麼關於那妖獸的事,但似乎是個性情暴躁的傢伙。」米利安繼續聳肩,然後又輕笑:「若放心不下,大可以讓我在場監督哦!」
ns3.143.116.17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