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雙刃【超能力校園/青春喜劇】 - 8.4 My first ever實戰訓練 (1)

永翎今天回校的時間比之前的都要晚。

不但晚回，精神上距離最佳狀態也有段相當距離。永翎昨天經過秋月的指導，作畫之魂給重新激發，而且一直練習到很晚才睡。

今天連吃早餐的時間都用來睡覺，然而最終還是睡眠不足。永翎馬上得要承受這個惡果。

很睏……

午後的課是超能力實戰課，一部分課時還會延伸到正式上課時間後，看來永翎仍然有上一段日子難以偷得半分閒。

離上課還有幾分鐘，永翎還是近水樓台找了文鋒聊天。

「那天完成計時跑後，我就到健身室測量其他數據。之後就是很認真，學校給我進行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

文鋒忽然就談到永翎最近放學後的事情。

當然在這公開場合，永翎沒說太多詳細，包括檢查時在冷氣開得正大的房間裡脫衣的經歷。

況且凝欣也會聽到。

「對啊！所有學生都有這種檢查。」文鋒沒給特別的反應。

「原來不是特權，這我就稍微放心。」

「我想，學校的用意是為了收集珍貴的數據。」

「即是？你說得很陰謀論。」永翎幽幽地說。

「是腦。這些電波和腦部結構是很好的研究材料。」文鋒指著頭殼。

永翎不太相信文鋒的論點，對方於是繼續解釋。

「要是真的是身體檢查，我們都有參加政府的健康計劃。學校有此舉反而是有點重複，相信實情其實是另有目的。」

「科研往往不是表面的那麼光榮，很多內幕我們同是蒙在鼓裡。」

「比如是不人道的動物實驗。」永翎替他說下去。

「你搶了我的對白了！」文鋒說道。

「就是普通的資料收集，我實在想不出跟那些有甚麼關係。」

「Who knows？不過與己無關也算是沒有考量的地方吧。」文鋒擺出事不關己的態度。

既然得不到任何不利己身的結論，這個話題暫且結束。

永翎不把此事放上心。

「你會參加美術部嗎？」文鋒一走，凝欣卻突然叫永翎。

她主動跟我說話呢！

凝欣歪著頭，身軀稍微往前靠，讓她看著永翎的臉。

永翎手上是對摺好的入部申請書。照理上看不見背後的字，這可以說是凝欣的猜察。

「嗯……是吧。」永翎沒理由說謊，而且選擇甚麼社團加入是百分百個人的自由，可是說出口的一刻，他卻覺得空虛、不確定以及相當的保留。

到底是為甚麼？

因為凝欣是我的鄰座，而且昨天在美術部看見她？

果然，還是我在意凝欣的看法？

那張臉下的想法，我真的無從入手。

永翎苦苦沉思，凝欣一直沉默不語。

「嗯。」凝欣的眼光從永翎身上移走。

「有事嗎？」永翎問。

「沒事！」凝欣簡短，也彷彿是使任性、擺撲克臉的短促語氣說。

不出半分鐘，她主動打破自己築起的沉默。

「因為秋月很好嗎？」

「啊嗯，算是吧。」

「她很會照顧別人呢！」凝欣變得愉快起來，語調甚是輕鬆。

「嗯，教畫畫也很用心。」永翎附和。

凝欣聽了，儘管臉上不展現喜悅之情，圍繞在身邊的陰沉氣息逐漸退卻。她的心境就像滿天白雲間著藍天，沒有半點陽光卻相當明亮。

永翎在稱讚秋月，可是在凝欣的心裡泛起更大的回蕩。

真是奇妙呢！

永翎身旁的女生，又多了一個微妙的地方。

實戰課采用彈性上課地點，整個學期裡會為了不同需要在不同場地上課，地點與總會的訓練場無異。

烈日當空的下午，永翎的班級在綜合體育館裡進行實戰訓練。

與體育課同是戶外項目，實戰課對裝備有著更嚴格的要求。

永翎穿上特製運動衣。它跟校服和運動服一同從同一包裹寄送到永翎的家。套裝嚴嚴保護四肢和驅體，複合物料製成的裝甲只約一毫米厚，材質極具柔軟度與伸展性，透風設計更讓他不覺得侷促。

跟理論課的時候不同，學生分成四行整齊排列，兩隊隊頭之間各站了一位，總共三位教官。

徐尚武站在三人的最左邊，右邊的男性看起來比他稍老，瘦長的臉上短髮往正中央上揚。右邊的女性留著一頭捲曲的金髮，經過盤髮卻變得相對短，鼻樑在亞洲人種算是高挺。

「他們是誰？」永翎小聲地問隔壁的辰亮。

「他們都是實戰課的顧問教官。徐教官就不用多說，中間這位是擅長利用變更重力換取自身動能的竹崎十六郎教官；那女教官就是能夠以念力同時操控多重目標的袁蔚喬教官。」辰亮說道。

他戴上銀色手觸，按下開關，小屏幕便發出光。

這就是簡稱ＳＡ，全名是信號增幅器的電子器具。手觸型是通用樣式。為了用者度身訂造的增幅器卻有「法機」的別名。

明傑就曾經提起過這件事。

永翎想起對他照顧周到的會長，驚覺自從導覽之後就沒有再見過對方。

今天交回申請書，大概會看見他吧。

永翎如此想，注意力重歸課堂裡。

他也擁有一個增幅器，也是在那個包裹發現到。

他嘗試啟動增幅器，卻得不到任何反應。不管多按幾次按鈕都一樣。

很可能出師未捷身先死。永翎急著想找教官，然而在講解當中又不可能中途插嘴。

教官有三人，真正同時在說話的永遠只有一人。

「之前兩課就是熱身，熟習上課環境。昨天理論課裡概括說了電波傳輸和超能力的原理，因此我們會有更大的期望。」

因此，發言權就交給徐教官。

「超能力是意識的實化版。倘若對自己的能力沒有掌握，你們可以想起過去發動超能力的意境。也許會有點困難，但是在成功摸索能力特性之前，這個是一個可行方法。」蔚喬接下去。

順著天窗而下，體育館內陽光充沛，裡面同時亮著燈，可是同學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陰沉。

永翎的感覺不比他們好太多。

世上當然會有幸福的人，同時卻有很多超能力者因為與生俱來的身分活在痛苦之中。想起過去，不就是拿起殘留記憶的碎片給自己劃破傷痕嗎？

眾人的流言蜚語、仇敵的企圖加害，這些事情豈會就此抹滅？

教官也未免有點說風涼話的感覺。

永翎稍微鎖上眉頭，靜待所有解說完畢。

顧問教官，他們在實戰課的工作反而比較傾向「顧問」二字。永翎不知道將來情況會否有變，當前的景象是，眾人分散在體育場四側保持安全距離。學生可以自由選擇訓練方式，教官就一直在其中監察，必要時提供協助。

「你這是……怎麼控制只有五百公克的目標物也飄浮不定？念動力最講求穩定度和力量，繼續練習！」蔚喬路過一群學生之間，不論如何左閃右避，圓盤就一直跟著她。

「不干事的你們不要顧著看！」她又敦促另一端的女生，她們正在看竹崎教官的高速移動術，文鋒在旁專心地觀察。

他已經急不及待找尋顧問，請教過程好比一對一教導。

永翎曉有興味地看兩人的來往，心中的熱誠催促他得要儘快解決問題。

不先利其器，接下來也沒戲唱吧。

此時，他正好找著徐尚武，說明因由後脫下增幅器交給他。

「看來真的可能有點問題。自動化的大規模量產就偶爾會有這類問題。」徐尚武拿起檢查，證明永翎的假設沒有錯。

「這是……要更換個新的嗎？」

「這裡離整備室有點遠。我可以叫那邊找一個過來。不過在這之前，你也許要先試著不使用增幅器發動能力。」

永翎就是當堂張大嘴巴。

不使用增幅器，是要我完全利用腦部釋出的能量衝破GATE嗎？

「沒可能吧。」永翎略現抗拒之色。

「相信自己的力量。」徐尚武彷彿表達別種意思地說。

說罷，他就走到一邊，啟動手機上ＩＣＳ功能聯絡整備室。

總不能呆站著甚麼也不做。

徐尚武走去不久，蔚喬就來到永翎附近。看見游手好閒的永翎，不禁靠近去鞭策兩番。

「使用能力的人是你自己。絕對沒有『沒輔助就用不了』的說法。沒有器械輔助才是真正展示彼此實力。」

她弄清楚事情，只留下這一句。

永翎就沒打算偷懶。

袁教官雖然年輕漂亮，那種強勢實在不是所有人受得下。

從剛才就開始，很多事情都是說易行難。表面聽來不合情感，可是每句皆是真理。

說到底，作戰層面的超能力還是要靠著輔助吧。即使了解原理並以主動意志造成逆向轉換，對於呈現超能力的幫助依然相當有限。

若不，它就不是受人注目的存在，也不能算是超能力。

現在說甚麼也沒用，還是好好地練習。

想起過去發動超能力的意境……

永翎的能力是聚合空氣中某物質形成結晶，這點他很清楚。然而，他對來自教官的建議還是不拒來者的態度。

他的意識從當前抽離，身邊的聲音逐漸化為水底的雜訊，呼啦呼啦在意識外的宇宙流淌。

龍輝的影子出現在意識裡。

仇恨在一瞬間填滿內心。

「哈啊！」永翎的怒哮變了聲。他未曾有過如此跑了調的聲線，喉嚨感到一股不協調的摩擦。

面前一陣刀光劍影，空氣在冷白的弧線前推壓出一道類近氣場。力量的源頭來自永翎手上將近一公尺的水晶劍刃。

固體劍刃裡的物質高速飄浮，殘影卻組成可以捕捉到的雲霧，也如魔術師的虛火一樣虛無縹緲。

身旁的人都給永翎的聲音吸引，看見他手上的劍刃更是無比驚訝。

透明的劍身閃耀光輝，修長的外型甚是漂亮。

比起能夠造出如此大型的物件，不使用增幅器才是值得同學注目的一點。

以空氣為本體的劍刃，主要的「重量」來自風阻，順著刀鋒垂直下斬，手感的重量更將近零。

當然經過大幅提高密度的劍，重量必然不是口上說的簡單。

此時，圓盤失控似的朝著他頭上飛來。

永翎凝聚眼神，待圓盤進入攻擊半徑時揮舞雙手劍。

劍擊不到目標物的重心，長劍在正中間的弱點破裂，圓盤連同聚合空氣的碎片一同落在地上。

「啊！」聽見近處有碎掉玻璃的聲音，不知就裡的女生嚇得叫出聲。

「對不起。」操控五百公克圓盤的同學前來道歉，拾回圓盤就回去。

「這裡怎麼騷動？」徐尚武趕過來。

即使是高中生，超能力仍是有著相當危險的事物。考量學生安全，教官也相當緊張。

「只是弄壞召喚的劍。」心裡就想這是件出乎意料的事，永翎回報教官的語氣卻可以如此鎮定。

徐尚武臉上的緊張感旋即退卻。

他完全相信，也許同時是有點不在乎到底永翎說了甚麼。

「挺有意思的，可以讓我過目一下嗎？」他打趣地問。

教官親自要求，永翎沒拒絕的理由。

他遂把剛才的過程重複一次。

持劍的手朝著自己靠近，物質活動看得清清楚楚。

永翎的臉似乎發著微弱的光，彷彿劍的本身就是發光體。

淡紅是血氣的顏色，永翎此時充滿健康的氣息。

看著良好的成果，他逐漸習慣眼前的結晶體，曾經焦急、混亂不已的心境全然消去。

閃閃亮亮的真的很漂亮。

這刻，永翎就願意接受，擁抱這一份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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