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雙刃【超能力校園/青春喜劇】 - 【全校競技篇】18 210號房內戰

永翎離開學生餐廳之後就回宿舍休息。

窩在溫暖的被子看影片，忽然就覺得很睏，一直睡到黃昏。

睜開眼看見房間一片漆黑的瞬間，永翎以為在午夜，急忙拿起手機確認時間，看見預想中不同的時間，一時之間感到時間錯亂。

他花了幾分鐘接受了現在是黃昏的事實。

帶著半點倦意換了衣服，他離開房間到學生餐廳吃晚飯。

永翎深知道白天睡覺就會出現這種狀況，因此無緣無故不會睡午覺。但睡魔降臨，沒有抵抗的餘地。

明明上次與更難纏的血狼交戰後也沒有睡，怎麼今次卻這樣？

想著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永翎嘆了口氣。好累……他搖搖頭，半開著眼，只要不想動腦就搬出這樣的藉口。

走到冷風颼颼的石板路上，此時他才清醒一點。

簡單吃完晚飯，永翎特意借用腳踏車沿著海邊踏。雖然吃完飯做運動好像不太好，一想到吃完午飯後倒頭就睡，一想到蠢蠢欲動的小腹，永翎無法坐視不管。

他不想再一次體測失敗。

一直往前踏車，背後恍如有一個女性的人影窮追不捨。

永翎稍微加重腳踏，同時告誡自己在夜色濃厚又是人煙稀少的大直路，最好不要想太多那方面的事情。

騎了差不多兩小時腳踏車，飽肚感消去得差不多，永翎始把腳踏車泊好，撥著被吹亂的頭髮踏上歸途。

走過乾淨的石板路，落葉都被掃到兩側的草地準備歸根。隨著走動而掠過頭頂的街燈明亮地散發燃著光輝。刻下，內心的煩躁一掃而空。永翎發自內心認為，偶爾這樣放鬆一下也不錯。

他搭電梯到二樓，回到門牌上刻著「210」的房間前，原本深深埋藏的現在感強行在思緒浮現。

明天他將要與房間裡住著的另一個人決鬥。

永翎眼中的高敬進是頭號不可惹的人物。也許推下門把進去的一刻，210號房內戰會一觸即發。

但是總沒可能在冷冰冰的走廊過夜。

永翎豁出去，推下門把。

力度有點大，門撞上牆壁的吸鐵石響亮地「砰」了一聲。

永翎很記得外出前有關好電燈，但眼前室內明亮。

書桌前坐著一個邋遢的少年，聽到撞門聲朝永翎看過來，接著又把目光回到筆電屏幕。

雖然有感被無視，沒有引發更大事態讓永翎安心下來。

競賽在即依然若無其事，永翎對這個同房似乎有更多疑問。強調一下是疑問不是興趣。

撇開高敬進的事不管，永翎洗了個熱水澡，吹乾頭髮後就回到床上滑手機。那個人在書桌前讓他不想坐在旁邊。

永翎偷瞄筆電上的內容。

那是一些關於一般人和超能力者鬥爭的新聞頁面。敬進沒留意到一雙眼睛在背後察看，操作電腦跳轉到一個通訊群組的版面。

一群用戶在頻密上傳文字和圖片。敬進不時高速敲動鍵盤輸入。沉默寡言的他在網絡世界竟然如此多話說……雖然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儘管看不清楚他們的對話，群組的運作方式、圖片的內容皆指向「回擊者」。

有畫上各種標示的地圖、宣傳超能力者加入「行動」的單張。

永翎瞪大雙眼，偶然的發現讓他差點按奈不住想出聲。

畢竟文化祭的時候才跟回擊者交過手，證明了他們的勢力果然伸延到校園，而且還是如此近的距離。

然而，永翎不打算現在就干涉。首先，就算敬進是回擊者，沒證據證明他有牽涉文化祭的騷動；其次，對戰在即，可以的話不要自找麻煩。

永翎決定視而不見，聚目在手機播放的遊戲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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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

經過拋光牆面的選手通道，光明的出口通往偌大的競技場。

雖然來過幾次，永翎還是會抒發這個感想：六角競技場實在太棒了。

望向淡金色的觀眾席有種倒金字塔的既視感。

對面已經站著高敬進的身影。寬闊的平地只有兩個人，孤寂之餘那道身影又是醒目的存在。

「永翎同學！」

少女的歡呼聲在場內迴盪。

夢霜在上面揮手歡呼，淼和依玲在旁應援，晚了一點叫著：「加油啊！」

「額……」

永翎怎樣都沒想過會有人看自己。

既然是班上可愛的女生主動打氣支持，永翎還是有少年該有的反應。

他朝女生揮手，只有這個時候可以盡情笑。要是被發現因為這種事而自爽，雖然是人之常情但還是稍微丟臉了許。

永翎旋即收起笑容，正色看著高敬進。

敬進身上僅有白色背心和平口褲，刻意強調四肢的肌肉，戴上護目鏡顯得雙眼突出。

永翎相信敬進並不是為了秀肌肉才穿成這樣。

女生在觀眾席上嫌棄地說「好嘔心」，只能說單憑肌肉還不足以討得女生芳心，樣貌才是重點。

如果敬進不是這麼邋遢，觀感也許不至於這樣壞。

永翎甩掉無厘頭的想法，再次看向敬進。

單薄的布衣與黑色裝甲對比鮮明。

這是一對一決戰的時候才意識到的事情。

穿上這衣服，不僅是永翎的戰鬥，還是挾住校園防衛隊之名的一戰。按照曉曈的說法，那是非勝不可的一戰。

肩膀頓時降臨一股壓力。

一陣電流的聲音，永翎和敬進的頭頂都出現一個投射畫面，袁教官缺乏表情的臉出現在中間。

白襯衣外搭灰色高領外套，很有教官的氣勢。

不過永翎暗中吐槽怎麼又是她當評審，連串巧合也教他開始懷疑。

「請確認你們的資料。」

聽著教官的語音，投射畫面下方憑空彈出一個藍色透明鍵盤，按下去的時候還會發出藍色燈光。

輸入完成後，鍵盤隨即摺疊消失。

「對戰時間是十分鐘。裝甲值歸零比賽就會結束。明白沒有？」

『沒問題。』

二人齊聲說。鏡像裡的女人稍微移動視線，相信她也在觀察多個畫面。

永翎瞧向控制室，教官的身影看起來很小，距離實在很遠就是了。

她一定會注視我的表現。

這時，打從心底響起她的聲音：「給我看看你的能耐吧。」

「加油啊！永翎同學！」夢霜開大嗓門說。

我會很困擾……不過先謝謝了。永翎心忖，心理調整至作戰模式，除了圍牆內的聲音，域外之音盡數摒除。

比賽開始的笛聲鳴起。

體內的腎上腺素瞬間飆升。

「吼！」敬進紮好馬步，挺胸仰首發出野獸的嚎叫。

「咿……好嘔心！」少女們長著雞皮疙瘩相互擁抱。

震撼的事情卻發生在下一刻……

敬進的手腳突然膨脹，變硬，看起來跟鋼鐵一樣強。

永翎馬上弄清楚是怎麼樣的事情。

不穿裝甲是為了預留空間強化肉身吧。比賽時間有限，也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用直拳決勝負是最合常理的作戰方式。

速戰速決正合永翎的意願。

「喝！」敬進蹬地，十幾公尺的距離一下子趨近於零。

永翎往左躲閃，千鈞一髮就要被直拳打中了。

這肉體強化的程度有點吃驚。

連環出拳使永翎只有不斷閃避。驚人的不單是力量，速度同樣非常快。光是防止被打中已經沒反擊空檔。

不出兩分鐘，永翎已經累積一定疲累，雙腿逐漸變得沉重。

一拳重槌命中胸口。

「啊！」

永翎感覺到心肺爆開。整個人被擊飛的他一陣天旋地轉，摔到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

少女失色驚叫。

「永翎同學不要輸。」

她們的呼喚都被永翎的呼吸聲、低吟蓋過。

敬進不給永翎喘息，衝著跪著的他。

永翎撐起身，被擊飛帶來的距離足以攅來一點時間召喚暮色雙刃。

他把雙刃交叉架在身前，呈一把巨大剪刀迎擊敬進的直拳。

剪刀注定輸給石頭。

敬進的手臂落在雙刃中間，卻毫髮無傷，甚至連刮痕也沒留下。永翎感覺到自己在剪鋼鐵，才回傳這個手感，雙刃同時折斷。

化成碎片的結晶在眼前飄過，倒映在永翎的眼瞳裡。

碎片宛如慢鏡回放飄落消散……

肉體強化的手在外型都起了變化，變成原來的兩倍大，包覆堅硬的外皮的爪子將永翎的雙手鎖上，連根拔起。

空出來的拳頭深深打在腹部。

永翎儘管無法活動雙手，卻自行構築了一個護壁，卸去一部分傷害。

他再一次體驗被擊飛的滋味。

背脊重重撞在牆壁，某種混沌的感覺湧上喉頭。要不是裝甲提供保護，恐怕永翎就會好像武俠小說的描述一樣吐血升斗。

敬進似乎未罷休，鉗著永翎的喉頭。

似曾相識的畫面閃過永翎的眼際……

故人的相貌跟眼前人的臉龐重疊。明明外表是多麼的不同，感覺卻如此不陌生。

敬進的眼眸裡反起強烈的仇恨，也許是這樣勾起永翎的回憶。

只是憎恨的對象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同樣討厭過的那些人。

永翎無法對於這場戰鬥生氣。

然後，敬進轉了兩圈，把永翎扔出去。

澄澈無染的蔚藍天空，真的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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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出者：高敬進。』

彷彿與己無關，聽見廣播的永翎沒半點想起身的打算。至於敬進則佇立原地，既沒有勝出競賽的喜悅，也沒有要扶起永翎的打算。

對永翎說，這些都不重要了，反而一直躺著沒這麼痛。

「永翎同學，怎麼了？啊！受傷了。」

作壁上觀的少女跑進競技場，蹲下圍觀永翎。

被可愛的女生陪伴，而且還是三個，永翎臉上泛紅。

夢霜轉身，一來就是連珠炮的開罵。

「高敬進你幹什麼？比賽而已，用不著這樣打傷人？你這樣是殺人呢！不小心傷到內臟怎麼辦？叭啦叭啦叭啦……」

雖然對關心自己的女同學不好，但永翎忍不住笑了。一方面又很痛，擠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讓那笑聲聽起來更像呻吟聲。

「夢霜，算吧。」永翎虛弱地說。

只要永翎作聲，夢霜不敢再多說什麼。

但是，怒火難耐，她怒瞪敬進，皺起鼻子「哼」一聲，旋即回到永翎身邊。

永翎臉上掛著放開一切的表情，一部分是抱持「這是男人的戰鬥」的想法。投入戰鬥本來就不是一件錯事，何況他不認為對方做得過火。

敬進朝這邊瞥了一眼。本來以為看起來不太友善的他會過來算帳，但他不發一言，轉身離場。

晚點的時候，相信教官都離開了。

競技場裡只剩下一男三女。

夢霜和依玲形成一左一右雙聲道，輪流慰問傷勢。即使永翎多番回答沒大礙，始終無法解除擔憂。

男生特別愛在異性面前逞強。她們先入為主認為，然而在當前也是事實。

「我看還是送醫比較好。」

最終還是淼提出具建設性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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