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雙刃【超能力校園/青春喜劇】 - 【日常篇】3.4 一斷恩怨 (2)

餘音過後，周圍陷於平靜。

比起第一次還要強的猛風席捲山野。

龍輝調整發動機的推力保持平衡，不致於被吹出懸崖外。

永翎赴身，雙腳踩進土下寸餘穩住位置，而且目睹一切。

「可惡，竟然在礙手礙腳。」

龍輝低聲罵道，抓緊長矛。永翎立刻回到凝欣那兒，擋在她和龍輝之間，出言反駁。

「你才是！好端端一次秋遊給你們這幫人搞砸了。」

「既然如此，一於把你們兩人一起殺掉！」

龍輝把長矛舉過頭頂，轉動幾番後座低重心，開始近地面飛行。

「凝欣，謝謝妳。做到這程度已經夠了，回去大家身邊吧。」永翎催促一般說道。

「怎可以……」凝欣仰望永翎的側臉。她無法從永翎臉上的傷移離目光。

「快跑！趁現在！」永翎合上眼，往兩邊甩頭。閉上眼的時候，眼睛感到刺痛，淚水充盈。他不是哭，只是純粹感到不適。

「我不可以拋下你不管！」

先哭出來的是凝欣。

永翎沒法不回頭。

凝欣抽搐著表情訴說道。她意識到哭泣只會讓永翎更困擾，連忙擦掉臉上的眼淚。

哭泣只是上一秒的事情，凝欣現在卻以冷靜而且認真無比的表情面對永翎。

「要我拋低幫助我的同學獨自逃命，我實在辦不到。要不是你跑來找我；要不是你領著我，我早就死掉了。」凝欣掂起腳尖，右手搭在胸前，放聲地宣告。

那是永翎沒見過的表情。

此時的凝欣充滿著願望，也有了生命。

「凝欣……」

「我不希望有人為了我受傷。也許我沒資格說，可是要你一人面對這種兵器太勉強了。可以的話，我也想做些甚麼。我想回應你理會我的心意。即使我會讓你感到困擾，但我深信這樣是沒錯的。對不起，我的性格就是如此爛，但是我是如何都不會走。」

永翎被凝欣那堅定的眼光深深吸引。那祈願的光線讓永翎動搖不已，最初抱有的立場土崩瓦解後，他意識到自己的確在逞強。

「我明白了。請妳也適時提供協助。」

永翎嘴角抽動了一下，如同自嘲那個直到剛才都一直逞強的自己。

「但是務必緊跟在我身邊。」

既然凝欣是因為我而捲入事件裡，我有責任保護她。

「明白！」凝欣回應的時候感覺很費勁，同時她的心境一下子變輕盈了。

「永翎小心！」她說，龍輝已經揮出長矛。

「喝啊！」永翎抓緊拳頭，召喚護盾的面積縮小到手掌大小。面積縮小，護盾厚度和密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永翎成功格掉攻擊。護盾制衡長矛，永翎用力一推，把它推到一旁。

「凝欣！」

這時的情勢佈局如此：永翎位於凝欣左後方，凝欣和龍輝正面以對，但是龍輝在武器遭到牽制下也無法馬上進行攻擊。

聽到永翎呼喚的凝欣發動無差別衝擊波。

永翎沒收起牽制長矛的護盾，另一邊在衝擊波來襲的方向築起新的護盾。

然而聚合物沒來得及構築密封結構便遭強烈氣流吹散，這樣歸咎於能力分薄。

結果就是永翎和龍輝同樣遭到擊飛。

永翎整個背後撞在樹上，滑落的一刻意識隨即變得矇朧。

陷入沉睡前，他聽得見援兵趕到的聲音。

看來辦到了──永翎解除了不讓意識沉睡的防線，接著完全失去意識。

「看來還趕得上。」

「那孩子比想像中還有能耐。」

一男一女的教官一同攻擊龍輝的時候，表現出心有餘力地說。

「你們負責回收學生。」尚武對著從另外一邊會合的第五行動連的隊員下指令。雖是這樣說，在場的人都知道中島綾香和阿克塞爾不包括在內。

「遵命，長官。」

「『聖劍輪盤』準備好了沒有？」蔚喬操控著單一劍盾與龍輝展開矛盾對決。

「長官，在下已經帶來了。」另一位穿著警察超能力特殊行動連戰鬥服的年輕男性抬來一個大手提箱，並打開蓋。

六把等長的金屬劍咻地從開蓋的箱子裡飛出。蔚喬右手一揮，金屬劍排成六角形朝龍輝飛去。

控制多重目標能力，而且擁有與法機相同名字的『聖劍輪盤』。

同時，尚武不斷召喚火球燃燒龍輝的裝甲。

每當龍輝打散『聖劍輪盤』，它們往往很快重新灌注動力，把龍輝困進金屬劍龍捲中。

劍打在裝甲薄弱的地方直接在龍輝身上留下傷害，少量血液從裝甲的創口裡沁出。

這時，內置在頭盔裡的通訊元件傳來隊員的通話音。

『回報隊長，由於遭到警方埋伏，我方損失慘重，已有七台個人裝甲遭擊落逮捕。』

「切！這群死警察。」龍輝痛恨地注視蔚喬。傷口因氣血沸動而稍微增多出血量。

蔚喬大致想像到讓對方咬牙切齒的理由，露出甚具挑釁意味的淺笑。

『為免全滅，沒辦法只好撤退。』龍輝正要因為蔚喬的態度火冒三丈，另一邊箱的隊員繼續說。

「今次算你好運。」龍輝最終沒讓怒火蓋過理性，讓發動機反向運行，連撤退也不讓敵人看見自己的屁股。

撤退不是為了隊員。

風從護目鏡的破口吹進，龍輝於是低下頭，看著腳下的綠海心想。他的心境卻與近在眼前的一片靜謐無緣。

對龍輝來說，也許對組織內其他成員來說都一樣，隊員並不是同伴關係。因此龍輝沒義務要對任何人負責。就算有多少人在行動裡被逮捕、被擊斃，對龍輝來說也只有數字的意義而已。組織終究只是借助力量的地方，他對那裡沒有任何的承諾。

只要不叛變一切都沒問題了。我滿足的對象只有自己，為了清除世上所有超能力者的宏大目標。

這樣才可以對他們有交代──龍輝閉上眼，龍輝冷靜下來跟自己說。

「別讓他逃！」蔚喬和其他人追到懸崖邊。然而龍輝已經在『聖劍輪盤』的射程範圍外。

眾人唯有目送龍輝消失在天邊。

不過敵人逃逸帶來的挫折感沒有影響他們很久，大概是因為順利制敵並在受害控制方面得到鼓舞的消息吧。

「抱歉，這次還是沒有你們出手的機會。」

蔚喬率先收起法機。

也許是很清楚教官根本沒有道歉的意思，兩位當事人並沒有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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