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雙刃【超能力校園/青春喜劇】 - 【日常篇】3.2 生火

這裡是位於新界西北的山野。

山下便是廣闊的平原，鄉村與城市的視覺距離比想像中還要接近。

山鋒之間有著相當的距離，並不影響視線，綜觀來說站在亭子上便可對周圍的狀況瞭如指掌。

因此那裡已經成為了老師們的司令台。蔚喬從巴士上搬下一個類似卡拉OK的黑色箱子放到亭子的中央。綾香和阿克塞爾有走過去，但是很快就回到Ａ班裡頭。

永翎於是不再多管閒事，回去自己的組別裡。

不過，才生完火，就有人過來找他們幫忙。

晨亮能夠使用生火的超能力，她們是看準這點才如此請求吧。晨亮也欣然答應了。

最後，永翎、晨亮、文鋒與璟森一起前往。

「助燃劑已經用光，可是還不順利。」女生簡單說明狀況。爐裡冒出黑煙，沒有火光看來就是不完全燃燒的狀態。

「晨亮應該可以應付到這狀況？」

「快一點，趁現在還有點熱力。」晨亮右手轉動戴在左腕上的手觸型通用學習型增幅器。

他定睛回神，瞄準超能力將要產生反應的地方，注入意念。

火球在木炭的底部爆發，此時身邊的人發出驚奇的呼聲。

然而，事情並沒有如此順利。

「憑空出來」的「火」，穩定性比起本身已擁有燃料的火遠低。而且晨亮也不太能持續瞄準相同的座標。

「不太行。」晨亮擦掉額頭上的汗。

不少人看著這個成不了氣候的火爐，各自總結出不同的心境。

晨亮對於事情比想像中困難感到困惑；

這群女生開始焦急。

遠處席地而坐的相穗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悠哉（該說是腹黑？）的表情。

「我想到了。有永翎協助可能會比較容易辦到。」

說話的人是跟來見證生火過程的科學原理的文鋒。

「我有方法？」永翎充滿困惑地指著自己。在這之前他一直處於事不關己的狀態。

「利用操控氣體，萃取氧氣成為高濃度氧，再從爐底的送風口一併送上去。」

「聽起來有點困難……」

「你能操控大氣濃度只有5.2 ppm的氦氣，氧氣應該不成問題。」

「氦氣？」

「我不是完全肯定。但是氦氣的確是少數可以用來製造結晶的氣體。不過現在這個並不重要，嘗試操控氧氣吧。」文鋒見自己說遠了，強行把話題掰回來。

「雖然不確定我有沒有這種能力，我就試試吧。」永翎沒自信地說，任誰都看出他是硬著頭皮去幹。

「不需要太多，若不我們會缺氧，或者會爆炸。」

永翎頓時噗一聲笑了。不過他沒把文鋒的話當作玩笑聽過。爆炎、高熱是燃燒高濃度氧的危險之處，掌握合適的萃取濃度、移動空氣的速度成為這次試驗的難度。

困難不是退縮的理由。不是因為風險所以放棄探究。相反，正是因為世界充滿未知的領域，未知的恐懼往往源自風險，科學研究難免要以風險找出降低風險的方案。倘若因為危險而不做，很多科學的課題壓根兒做不了吧。

永翎深知這一點。

同時，找出方法令超能力躍進新的層次也是永翎的打算。

他單膝跪在位於爐底的送風口，同時準備好增幅器。

「你保持著最小的火，看得見火光就可以了。因為是高濃度氧，氣送上來的時候就會變很大。」

文鋒指示晨亮和永翎操控能力。

此時就沒人指責文鋒站著不做事。

永翎未能好好掌握屬於聚合子集的空氣萃取技術。故此他打算逐次嘗試。

他起初都沒有成功，有幾次還要弄得火種熄滅。

不過他證明了文鋒的建議朝著正確的方向。氣體經過狹小的送風口，在爐的內壁中旋轉，加上氣體自然往上的原則，來到晨亮構築的火種。

這點給予永翎很大的鼓舞。他重新整理思緒，重複聚合、移動空氣串的步驟。

再經過幾次失敗後，情況到了某刻發生變化。

永翎注入意念，感覺到掌心的聚合氣體密度越來越高。聚合沒有停止，觸碰到的推力也越來越大。

此時，永翎逐步釋放掌心前的氣體。

氣體穿過狹窄的拱門形狀風口，產生狹管效應而發出嘯嘯風聲。聚合氣體由類近球體的型態化成一串氣流，直奔往晨亮設置的念發火球。

包含原子在內的微小物質在晨亮的操控下正在進行高速碰撞，火便是粒子經過強烈摩擦而產生。

火花與高濃度氧氣流相遇……

龍自此甦醒，以火為體躍井而出。

永翎稍微提高氧氣輸送的速率，火均衡地燒著木炭。同時擴散到己身的高熱漸趨明顯。串連一體的氧氣一併點燃，爐心發出黃色的光。這時包括眾人都瞇起眼。

晨亮為了瞄準粒子撞擊的座標不得閉上眼。所幸木炭遮擋了爐心絕大部分的強光。

瞬發的火定義上足以構成爆炎，火光甚至可以穿透永翎的手掌。

火在某處就停下，永翎不致於被烈火吞噬雙手。

早在發動聚合能力時，手與聚合座標之間已經築起一層不容火通過的屏障。

但是，與其相關的熱能並無法完全阻隔。

火龍因氧氣濃度下降將成強弩之末時，永翎所承受的高熱將要到達極限。他感覺到繼續下去就會燒傷。

永翎做了收束的動作，火龍如幻象一般消失，橙色的火花四處飄散。

除了手掌，他的背後也是灼熱的感覺。

「看來成功了。」

「我看就是了。」

永翎聲音有點虛弱地說。他當前的身體狀態沒這麼糟，是因為解決了一個難題而鬆一口氣。

這也代表永翎沒有精神錯亂。他跟晨亮看到的東西是一樣的，晨亮則制式回應。

爐火在啪啦啪啦地燒著，女生們開心得跳起。

「謝謝你們。」她們說道。

比起「晨亮」、「永翎」、「晨亮和永翎」、「永翎和晨亮」，「你們」雖然看來簡單又籠統，卻是最公道的說法。

剛才的工序缺了任何一方都無法成事。

前面的四種說法難免會引起先後輕重的誤會。

「沒想到兩種超能力可以如此結合。」永翎輕咳兩聲，不太相信自己的成果。

嚴格來說永翎的說法有誤。

那個不是真正的超能力結合，那只是由超能力產生的物理現象結合而已。如果把超能力當作是暫時在現實次元激活的「虛體」，操控由另一超能力者召喚的「虛體」達致其控制權的轉換就是超能力結合的例子。

然而結合的前提是要轉換雙方同步「虛體」的意象，掌握同步的時間進行共同控制、意念繼承的工序。

同步境界又名「心靈同體」。

掌握不以實體存在的意念是超能力運用範疇的難題之一。

如此深奧的難題，即使是文鋒也沒有對永翎的說話作出更正。

「我知道實戰層面很常把不同的超能力結合使用。」文鋒拋出另一個觀點。

「不難想像，畢竟不是所有超能力均適合用作單打獨鬥。」晨亮回應。

「雖然軍隊和警部招募依然很看重個人能力，他們在為了發揮部隊最大的力量還是在背後花了很多功夫。」文鋒簡單說明。

「即是兩股力量匯合一起，力量並不是相加，而是相乘。」永翎加了一句。

「可以這樣想。現在我有點期待之後的實戰。」

「這樣會超出競賽容許的傷害上限吧。」

文鋒如此提議，永翎提出反駁。

「也對。」文鋒遂把話題輕輕帶過後擱在一旁。

女生們此時才回來。

「如果晨亮跟永翎一直坐在這裡，那麼就不用炭火了。」

她們馬上被淋下一盆冷水。

「不，這沒可能。氧氣供給當是不成問題，腦力的消耗可是堪稱超能力實武化的瓶頸。」

「理論課上也提及過持續使用超能力對身體的負擔。」

「不但把意象穿過次元閘道的過程，穩定化不穩定的能量本身就耗費大量能量。目前的訓練主要是為了降低維持發動之能力的所需能量，但是能量回復速度卻明顯低於消耗。」

「文鋒懂這麼多很厲害。」

「我也是個人興趣使然。」面對女生的誇獎，文鋒保持著一往的臉容，不輕易展現輕浮的臉色。

「我們要去下一個地點了。」晨亮把文鋒和永翎拉回來。

「還有多少個？」永翎問。

「兩個。」

「我想之後可以快一點。」

永翎和晨亮交頭接耳，旋即前往其他請求協助的組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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