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雙刃【超能力校園/青春喜劇】 - 【日常篇】8.2 黃昏的咖啡廳 (2)

玻璃趟門徐徐打開。

咖啡豆的香味撲鼻而至，咖啡店裡洋溢溫暖的氣息。仿古的燈泡串連一起，盤繞在橫樑之間。店員在走廊右邊的工作檯裡下單、沖泡飲料。這個時候再沒有新的烘培物出爐，陳列櫃裡的餅點在良好的保溫工序保持良好的賣相。

綾香走進比較裡面，以一塊放滿仿製植物盆栽的隔板開闢出來的半開放包廂。

這三個人的到來引來一點目光。

當然，他們是為了看留學生。

不過沒有人介入這行人的談話。

既然仰慕對方，沒有道理在對方面前做出丟臉的行為。

小包廂有兩組四人桌和一組二人桌，其中一個坐了三個人，另外的是空的。

菜單寫在掛在工作檯牆壁的黑板上。

「我想要一份樹莓口味的小甜餅……多要杯熱牛奶。」

綾香很快就想到想吃的東西，果然是常來的關係。

「簡單點……起司餡餅。」

阿克塞爾側身靠在椅背，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擺姿勢。

作為團隊裡唯一懂得中文的人，點餐的工作就交由永翎。

他面前排了三個人。於是他花了些心思觀察店員的舉動。

精煉的咖啡一點一滴落在矮胖的杯裡，加上奶的一刻，表面立刻起了劇烈的變化，只見店員熟練地畫上簡單的圖案。

待前面的人都離去後，永翎也下了訂單。他選了巧克力蛋糕。

他正想走到一邊，轉身的時候，高佻的女生久候多時一般站在他面前。

「淼？」

永翎稍微退縮的眼神看著淼。

淼照舊笑得開朗面對永翎。

「妳怎會在這裡？」

永翎跟像在傻笑的淼說。

「我常來這家店喔！點杯熱飲，隨便坐下就翻開書就讀，文青不都是這樣嗎？」

淼的表情有點浮誇。

「妳有事找我？」永翎心裡的疑問有增無減。

「我真的是剛好遇見你。」淼繼續自說自話。永翎到現在仍然無法和她的思維同步。

如此出現在我面前一定是故意的，她故意說成偶遇到底有甚麼用意？

淼下一刻的說話幾可證實永翎的懷疑。

「不過既然有緣遇見，稍微聊兩句好嗎？」

「可是……」永翎面有難色，眼光浮游地看向窗外的商店街。三兩成群的同學和樂融融地散步，他們理應笑得開懷，但是所有聲音都給奪去，只剩下畫面。

「你自己來吧？」淼一語直戳永翎的死穴。

就是這樣才不可以告訴妳。

「算是吧……」永翎不顧在包廂等待的綾香和阿克塞爾，死命壓住那快要炸開的鍋蓋。

「那麼，稍微談談吧。」淼不待永翎回答，領他到窗邊的橫置吧檯。

永翎瞥向包廂的方向，他們似乎未發現。

「別談太久。」

永翎難掩著急，心跑了去別處的信息完全顯露在臉上。著急的心情讓他不自覺說了些沒禮貌的話，始終是女生主動邀請。

「放心，永翎有約於人吧！」

淼像男生之間的交流方法般，拍了拍永翎的肩膀。

永翎嘆氣。因為他相信淼已經知道了。

「有話直說吧。」永翎帶著苦悶的表情問。

「永翎為人真直接，既然如此我就直接說。可以說說你前陣子忙甚麼嗎？」淼收起笑容，但是依然很親切。

「相穗叫妳來問我？」永翎警戒地問。「之前我的參與度的確下降了，為大家帶來麻煩，真的萬分抱歉。」他補上客套的道歉。

「相穗應該在我背後說很多抱怨話。」

永翎一下子說很多話，表情轉為苦笑。

淼微微皺眉。

「不要光是道歉。相穗更加在意你沒有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說這話之前，淼想了幾秒。

「其實我打算說的，我只是等待適合的時機。」

永翎越說越小聲，他清楚自己在狡辯。

「永翎有自己的難處吧！現在只有我聽見，整件事最終只有我和相穗知道。」

淼的體貼攻陷了永翎的防線。

永翎深呼吸。

「我加入了校園防衛隊。不在籌備的日子我都去了訓練。我擔心說出來之後會引來班上的混亂，而且我不想太受矚目。」

永翎不是自視過高。

淼聽完後甚是平靜地點點頭。

瞳孔大小的改變表示她也為之一振。

「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可以不說？」

她沒生氣，語氣聽來在調侃。

「感覺好麻煩喔！」

永翎完全是說不過別人就鬧彆扭的表情使得淼想笑。

「反正早晚所有人都會知道吧。」

永翎語塞了。道理一開始就不在自己的邊上，所以才會無話可說。

「校園防衛隊當日要負責巡邏喔！」取得主導權的淼立刻指出重點。

永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這樣會影響當值人手的安排喔！到時候就更加麻煩，而且不單是你個人麻煩，籌備委員會也將陷入混亂。」淼深怕永翎不了解，略帶說教意味的說。

既然找來了好的機會，她不介意把話再說白一點。

她印象裡的永翎是個老實人，稍微說說就很可能會說定。唯獨這個人也有點天生遲鈍。

「我明白了。造成大家的麻煩真的很抱歉。」永翎搖著手。

居然被同齡的女生說教，永翎羞恥得無地自容。

幾可肯定沒人偷聽，永翎畏縮地察看身邊同學的反應。

他消化了那陣鬱悶後，心境頓時雲開霧散。

他終於能夠正視淼的臉。

「以後要開心見誠，不要逞強。」

「我哪有逞強啦？」

永翎不服氣地回嘴，在對方眼裡還是鬧彆扭。

「你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愛逞強。」

「原來我是這種人嗎？」

永翎將心底話說出口。

「你重視任何人多於自己。身邊的人陷入危機，你會想也不想就讓自己捲入漩渦當中。」

淼的雙眼彷彿穿進內心。

她的確沒有說錯。

永翎依稀感覺到她在暗示那連串和對超能力武裝的對抗事件。

「而且……那次全校講話之後，你對依玲說話的語氣就在強裝老成。我個人認為沒需要這樣勉強自己呈現大人的一面。」

淼笑得相當矛盾。

她評定永翎是個很不錯的同學。

但是又希望對方可以稍微不用考量太多周邊的事。

永翎聽了淼直接的評語只是聳聳肩。

「可能是成長的環境驅使我有妳所說的特質。我在家中是長子，有個剛升上中學的妹妹，平時也是我關照她。要是我不懂事一點，還如何帶著她？」

「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樣的背景。」

「多謝關心了。可能我真的如妳所說，不過我暫時比較適合目前這個狀況，我不會輕易改變。」

永翎端正地致意，臉上浮現出淼所熟悉的冷峻表情。

這跟戰鬥時的永翎一樣。

一想到「他又來了」的淼，抿嘴一笑。

她也回以對等的心意。

「你當我在廢話吧！然而……開心見誠啊！」

「我會試試。」永翎看向工作檯，小甜餅已經備好，應該一開始就已經上盤，熱飲也即將準備完成。

淼沒看漏這個動作。

「我不礙著你了，先走了，再見。」她挽起書包就離開，經過玻璃窗的時候還向愣在原地的永翎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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