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夢 - Chapter 13-1 緣始相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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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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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聖惱羞成怒，長期以冷淡面目示人的他現在卻露出了一絲的仇恨與殺意，本長久不變的撲克臉似乎於此刻正逐漸碎裂。只見他將手中的這木偶頭顱扔落在地，咚噹一聲的撞擊聲於空蕩的檔案室中迴響，有如對他疏忽中計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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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數秒，煙霧於其四周變得濃厚，以賭聖為中心圍繞並不停旋轉，朦朧般將其身影淹沒，一切仿如被巨霧所吞噬般，變得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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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聖站在中央，身影彷彿逐漸變得渺小，萬物都在往外無限拉遠，又像是無盡縮小。一切都如循環般不停地重複着，無止境地重現著方才所發生的一切，而賭聖則成為了這虛無幻境的囚徒，被困於看似永無止境的夢境中，一遍又一遍地經歷著剛才與K的對戰和所謂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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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聖的勝利，也只是他被潛在催眠所產生的夢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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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似真，卻虛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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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實中，依舊是一站一躺的兩人，但與夢中不同的是，此刻躺臥在地上的是正被困於夢境中的賭聖，而站在一旁斜眼看著他的，則是一分多鐘前使計令其昏睡過去的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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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挺強的，但你太依賴和信任自己的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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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邊說邊張開左掌，手心中央是本用來裝著催眠氣體的球形膠囊，現在已因剛才打鬥中被使用過而碎裂成數片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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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方才對戰期間，K眼尖地察覺到這位對手雙目異常靈敏，試探數次後便斷定對方擁有著異於常人的動態捕捉能力。這一與眾不同的能力賦予了賭聖視覺上的優勢，他的雙眼能一直鎖定敵人的武器並進行全程追踪，用以推斷對方的攻擊移動軌跡，令其每次都能躲開軍刀的揮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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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K捉住這一點，將賭聖的注意力吸引在軍刀上，左手則一直暗藏著那球形膠囊，時機來到時便用力一握把其捏碎，讓其中的催眠氣體飄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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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你那腳好狠啊，明明都已吸入了氣體還那麼有力。」K笑著擦了擦嘴邊流出的血，回想著剛才為了使用氣體而硬接下的一擊：「算了，當作是為了勝利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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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K賭氣地踢了賭聖數腳，象徵性地把剛才受到的那下踢擊還回去。被人連踹數下的賭聖因為催眠氣體的功效，依舊毫無任何反應，一動不動地攤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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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可惜我今天趕時間，不能好好的跟你打個痛快。」K瞥了眼手錶，然後轉身朝檔案室的大門走去：「有緣的話，之後再跟你這個撲克怪客再比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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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畢，他便快步走到了檔案室門前，把大閘升起後便匆匆離去。按照K原先的猜測，敵人的援軍大概還需要一陣子才會趕到，但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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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朝他趕來的不止普通的守衛援兵，而是另外一個潛能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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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音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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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銜接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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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可不能讓咳呃呃呃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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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一馬當先的武裝援兵被轉角的黑影殺個措手不及，先是因為下顎被打斷導致無法說話，然後身子被人往內一拉，一晃眼便已被黑影用雙臂鎖緊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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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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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頸椎應聲斷裂，頓時該士兵變成了一句毫無生命的屍體。他的隊員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便見一個黑影從轉角處衝出。不待思索，數名士兵馬上朝其開槍射擊，但無論子彈如何落在黑影身上，對方依舊來勢匆匆毫無停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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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對方已經逼進到數步之近，他們才看清來者為何物。原來他們所有射出的子彈都只落在了那名死去隊員的屍體上，而亦在同時，一名褐橘色的短髮男子從後探出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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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剎那的瞬間，那迅速的身影便一連於四五人身前掠過，掠過之時同時以銀爪將他們全數割喉，然後往隊伍最後的那位隊員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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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啊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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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這名隊員便因喉嚨被割開而鮮血直噴，無力的他只可慢慢跌倒在地，與其他先前被攻擊的隊員們靜待著死亡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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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男子獨站在眾多屍體之間，雙爪染血的他有著一副人畜無害的臉龐，方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連殺數人正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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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忌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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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穿在身上以融入偽裝的白色襯衣以被其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與敵人類似的黑灰戰術套裝。但有別於敵方守衛身上掛滿一大堆配件，以及統一標配的厚重裝備防彈衣，忌憶選擇拋棄這些額外配置，以獲取整體上的輕盈便捷度，有助他靈敏地遊走於敵人之間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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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滋丫——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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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續的訊號聲從其中一個死去士兵身上傳來，那夾帶電子雜音的人聲於走廊中迴盪著，引起了忌憶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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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零——東部爆——小——心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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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來自多數士兵皆配備著的對講機，零碎的字詞從對講機處傳入了忌憶的耳中。雖然他因訊號不佳而未能聽清說話的人是誰，但對方那低沉的聲音，彷彿勾動了他其中一塊久遠的記憶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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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估計敵——在西部——滋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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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裡，對講機那頭便再沒有傳出任何聲音。忌憶皺了皺眉頭思考著，儘管無法全然聽到完整的句子，但從隻字片言中大概推測到，引發這個基地爆炸的元兇目前很大機會在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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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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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忌憶扭頭朝西邊的方位看去，那吸引他往該邊一探究竟的直覺與衝動依舊強烈。加上現在剛剛偶然得到的情報，亦不謀而合地顯示西部的確有著其不妥之處，更加確定了忌憶前往那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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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就在他準備再次起步前進時，混雜些許電波雜音的人聲再次於他耳邊響起，但不同的是，這次並不是從士兵們的對講機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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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忌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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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女聲從忌憶的耳機中傳出，話語間伴隨著響亮的鍵盤打字聲，說話者正是忌憶的場外支援：阿絲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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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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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計劃讓老頭子和你一起逃出去的秘道崩塌了，現在怎麼辦啦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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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崩塌了？」忌憶將手指放在耳機上，邊對話邊繼續往西邊走著：「那也是......那條本來就是施工所留下的，未必能支撐住不久前那麼強烈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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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但是現在該怎麼辦啊？」阿絲托明顯有些緊張，顯然對情況不如計劃而有失冷靜：「如果沒有了秘道你們怎麼逃出去啊？現在還越來越多的士兵和守衛，再等下去的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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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絲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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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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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呼吸，冷靜一下。」忌憶看了看走道上的顯示牌，確認著自己目前的位置：「要不這樣吧，你指示白先生來我這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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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ok，然後呢？」阿絲托十指飛快地敲打著鍵盤，調出基地的平面圖：「那麼你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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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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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忌憶才剛於走道處拐彎，便看見了地上躺著一具額頭出血的守衛屍體。而走道不遠處的其中一側，是一道滲出些許煙霧的巨大鋼門，門邊的牌子清晰表明該房間的用途和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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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檔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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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忌憶？」阿絲托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不跟我說你在哪裡，我很難教老頭子如何走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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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抱歉。」忌憶緩緩移動到鋼門的位置，確認了其此刻正處於上鎖狀態：「一時分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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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是說，你究竟在哪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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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邊地下二樓，你帶白先生過來這邊吧，然後我會再找方法帶他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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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ok。」阿絲托點頭回覆，然後便點開了白無常的對話頻道：「喂，老頭子！我們找到你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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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忌憶笑了笑，然後將手指放了下來，耳機的通話功能亦隨之暫時關掉。因為此刻的他，需要全神貫注地面對一個未知是敵是友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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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對方，更同樣是一個潛能的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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